“快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像是月亮被血染红一般,这是什么情况啊!?”
“是血月,血月出现了”
随着这一声惊讶带着些许畏惧的声音响起,彻底打破夜里的宁静。
人们盯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血月,它周围邪气环绕,就如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窥视的目光,邪恶又处处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没过一会就被挡在了重重浓雾之中,浓雾散去便不见了踪迹。
即便只是短暂的瞬间,这诡异的一幕也掀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人们口中各种各样引起灾难的不祥征兆,不禁让人想起那场由血月引起的灭世之灾。
即便是在千年的时间长河里,还是能从古籍中感受到当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况,偶尔提起都让人觉得惊叹,可想而知,若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劫难这个世间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现如今,蛮荒未平,各种妖魔鬼怪纷纷出来作乱,天灾人祸搅得天下不得安宁,血月风声又起,这天下怕是难以有安逸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有人忍不住担忧起来,叹道:“这乱世,可如何是好啊?”
“额~这血月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邪气,是妖魔还是鬼怪啊?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呢?”一道疑惑的声音打破客栈中诡异的气氛。
“嗯??”
见身边的人还是不回答他,周围寂静得连微风吹过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到,在他以为没人理会自己的时候旁边总算有人搭理他了。
“看这位小公子气质不凡,身上不时散发出仙气,想来应是仙门中人,怎么连这血月都不知道?这仙家入门的基本知识公子难道没学过?不应该啊”
少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哪里记得以前学过什么鬼东西,说道:“额~,见笑了,我向来对修炼一事不怎么上心,一时没想出来在何处见过这邪物,劳烦这位道友哥哥给解释一下”
“长得白白嫩嫩,俊俏得像个姑娘似的小子,怎的也学那些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道友轻声低语道,惊觉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自然能听到,有些尴尬的扫了少年一眼,见他并无生气的意思,继而解释道:
“在修仙界,凡是有些根基的修仙世家,家中都该有一幅‘山河破碎图’,即便没有这画卷,也该听家中长辈提过。千年前,血月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魔域打破了人魔两界的结界,进而大肆虐杀人族,那时候,人族连修炼的门都没有碰到,又如何是残忍嗜杀的魔族对手,几日的时间便已是冤魂无数,人间宛如修罗地狱,鲜血浸染大地,或许是这样的惨象惊动了神界,出现了一位神女相助,她强制封印了被撕开的通道,那场灭世才结束。可就算是封印也让神女付出了性命,更不论后面艰难的求生反抗之路,后来,为了让后人铭记这段残忍屈辱的历史,便有了破碎图,这东西小公子应该不陌生才是”
少年想了想,终于想起自己是在何处见过了,难怪自己会觉得刚才的景象有些眼熟,就连这故事也像在哪听过一般,饶有兴致道:“那这与血月有何关系?封印还在,难道血月还能带着魔域冲破封印回来吗?”
“谁知道呢,蛮荒是魔域残兵败将的窝藏之地,魔域封印了多久,他们便找了多久,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可一直都有传言说:血月就是魔域永不熄灭的命火,它的出现就象征着魔域的回归。
先不论魔域会不会真的如传言所说重归于世,可今夜的异象已经足以让整个天下人心惶惶,蛮荒肯定会趁乱生出是非,这往后的日子,难过的是那些普通人”道友说道。
“蛮荒再会作乱不也一样被我们打到那鬼地方去了,和他们打了千年的交道,人族早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今蛮荒的境地就是他日魔域的境地,即便不能封印魔域,但也绝不会任魔宰割。即便出来了,拼命打回去就是了,那老头不是常说,当今世上人才辈出,除了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之外,个个都是降妖除怪,打鬼伏魔的天才,还用得着担心?”
嘴里虽说着自己是泼皮无赖,可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羞愧之意,道友扫了一眼他口中的老头,人家分明是一位俊朗的青年,哪里和‘老’沾边了?
见‘老头’并没有否认少年的话,虽是刻意隐藏,但身上还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隐隐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这种东西没有长的时间沉淀是不会出现的,能拥有这样的气势的人,想必修为和来历都不俗,说不定是哪家出门游历的仙人,可既然人家未曾表明身份,自己也不必多问,说道:
“小公子说得在理,凭着当今各仙家门派的实力,若是齐心协力,确实不需要畏惧什么,只不过,道理人人都懂,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样做的”
少年笑道:“的确,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没想到道友对这天下的事这么了解,那你觉得如今这仙家中最难处的是谁家?”
“我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罢了,所了解的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可尽信。不过,对于我这种居无定所的散修来说,最为欣赏的并非是四大家族的人,而是鼎鼎大名的‘太行山派’,唯一的不以家族性质的修仙门派,听说此门派对弟子的要求很严格,也不知我这样的人是否有机会进去?”
少年几不可查的瞟了一下他身侧的老头,道:“有没有机会我不知道,不过,我要是你肯定不去,一个人多潇洒,非得找个地方管束自己,又不是闲的”看到老头不悦的警告他一眼,他回瞪了一眼,轻声抱怨道:“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蛮横无理、古板无趣,简直就是在压榨弟子们幼小瘦弱的心灵,没人性!”
老头似乎对他的胡言乱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神眼示意他收敛些,道友隐晦的勾了下嘴角,道:“小公子说话倒是有趣,能拜在‘太行’门下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缘,怎会不愿?听说今年的‘仙家大比’在太行山举办,大大小小的家族和散修都在前往的路上了,我也想趁机去试试,若是有缘,我们说不定还能见到”
“那个比赛,每年比来比去不都是那样吗?有什么好看的,比起‘仙家大比’,我对其他的更感兴趣”少年道。
“哦~”道友疑惑。
少年微眯了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天外天!”
“......噢,是吗?我还是对仙家大比更感兴趣些”道友眼里闪过细微的光,半响才说道,他微微扯了下嘴角,突然没有任何兴趣一般说道“夜已深,明日还要赶路,我就不再打扰二位了”
少年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天外天’这个名字,他从别人口中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是第二次见有人听到这三个字是这样的反应,看来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少嘛。
原本,他查了无数的古籍,除了那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外,就剩下些鸡毛蒜皮的记录,完全没有自己想找的线索,更别说天外天的所在了,它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又时不时的在外界留下印记,可又无法让人触到,简直就是活在传说中的家族。
然而它真正不被人忘记的原因不仅如此,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据说,天外天的家传神器‘乾坤镜’,有翻天覆地之能,不仅可以穿梭空间、卜算前尘未来之外,强大的灵力还能助人修炼成神。修炼百年,一朝成神,这样逆天的神器,怎么不让人垂涎三尺,所以只要天外天有一点风吹草动,在他人眼中都是无比招摇的举动。
他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诱惑,特别是那个能穿梭时间的能力,叫他心动不已,已经按耐不住想验证真假了。
想到这里,他瞟了一眼旁边沉思的老头,躁动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反而更像是个历经风霜的老头。
——
遥远的天外,原本幽静的山上此时一片混乱,还夹杂着‘轰隆’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昏暗的夜空被灵力撞击产生的光照得通亮。
所有人都急匆匆的朝山顶跑去,只见一座古朴的尖角古楼上,一道青色的流光直直的冲到结界上,流光就像行走在人体中的无数条脉络一般布满了整个结界,对抗着外面的侵略者。
流光攻击力很强,不消片刻,不只是结界外的邪物,就连结界都瞬间解体,流光又如潮水般退了回来,在半空中形成一块圆形的银白色水镜,失控的朝着周围发射着灵力的攻击。
众人四处逃窜躲避着,凌子曦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身边刚刚救下的人,想起他刚才瞪大着眼睛,连攻击都忘记躲了,没好气道:
“我说你发愣能不能挑个好时候,那么强的攻击看不到吗?你想死,我可不想以后每年过生辰都要先给你祭一杯”
少年还有些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口,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不可思议道:“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乾坤镜’吗?它是傻了还是疯了?封印刚解开就攻击我们,连自己主子是什么人的都不记得了?”
听着他这一长串不歇气的疑问,凌子曦连话都不想再和他多说,两人从小学的东西一样,他身为哥哥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居然会想着问她,吓傻了吧?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有种想把他塞回阿娘腹中重新来过的想法,明明是龙凤胎,本该是相亲相爱、心有灵犀的两人,相貌脾性却一点都不像,更别说什么灵犀不灵犀的了,每次交流都比不上打一架来得爽快。
凌子辰的相貌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特别是一双桃花眼,简直和阿爹的一样勾人,而她呢,虽也长得好看,可和他们没一点相像的,就连脾气性情都古怪得不行,有时候都庆幸还好自己是亲生的,不然这么难伺候的孩子,肯定早早的就被扫地出门了。
她看了一下周围受伤的弟子,角楼的大门还是紧紧的关着,乾坤镜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道:“看来是真的睡太久了,连灵识都睡懵了,再让它作乱,别说长寿面了,我们今晚连觉都别想睡了”
“你想做什么?可千万别冲动,阿爹他们还在里面想办法呢”凌子辰预感她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吓得立即出声阻止她,他可不想每次都陪着她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