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林,现在就放我离开,我们带着的那个暗夜精灵她非常的危险,必须尽快把她知道的秘密都审出来!”加瓦尼克斯并不是第一次在地下室会见马林·诺格弗格,之前他们还未成名的时候经常在马林家的地下室里把酒言欢,一起谈论赚到钱之后的生活。
“听着加瓦,我知道你的性格,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可不愿意随时带着,除非她非常的有价值。”诺格弗格很了解自己的这位老朋友,他不惜帮助污手党把整个加基森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这个女人,在她身上肯定不仅仅是危险,还有巨大的商机。
“好吧马林,我承认,我被她耍了,她吞了我相当一大批的货物。”加瓦尼克斯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他这幅样子反而让马林提起了戒心:“大地精加瓦尼克斯会被一个暗夜精灵小姑娘骗取了货物?当年贸易亲王在你身上可都没有讨到好处。好好说说吧,你们之前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加瓦尼克斯脸上带着几分愠色:“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桃色新闻,那我可得让你失望了。那女人会神秘的心灵魔法,她蛊惑了这里交易师,还有我。让我们放松了警惕你懂吗?”马林点了点头,但是这次加瓦尼克斯来这里明显还有些问题:“这种情况以往并没有发生过,说说吧,你的贴身秘书桑亚怎么没在这?如果这次是她一起来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桑亚,这次的货物不太方便让桑亚经手,她没有正面接触过那东西,而且她太小心了,随时有可能把这批危险品销毁掉。”加瓦尼克斯两手一摊,自己的这位秘书的确体贴能干,问题也出在这里,能力太强让她很多事情都会先斩后奏,保证会长的安全是她心中的第一要务。就算这批货物价值连城,只要有意思伤害会长的可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丢进海里去喂鲨鱼。
“那就让我们来谈谈这批货物吧。”诺格弗格继续说道,他知道加瓦尼克斯的耐心已近快到达极限了,不过不用担心,那个暗夜精灵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因为有一位著名的幽暗城拷问官正在和她对峙。加瓦尼克斯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他还以老朋友觉得他在编瞎话,可是又不能直说关于幼龙的事情,这东西牵扯的利益太大了,就算是诺格弗格守口如瓶也难保这里隔墙有耳。
“那批货物是来自格瑞姆巴托的战利品,曾经蛮锤矮人的王后试图永葆青春的法器……”还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被诺格弗格打断了:“你编瞎话的水平退步了,我的老朋友。”
“毕竟时间有限!如果是你的话也未必能想出来什么太好的借口!”加瓦尼克斯说完了之后两个地精对视一眼,突然一起大笑起来。加基森的交易是绝对保密的,即便是市长也没有资格过问任何一笔生意,这就是加基森的规矩,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老朋友之间的玩笑。
“放心吧,我已经派了人去审问那个暗夜精灵。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马林给加瓦尼克斯倒上了一杯晨露酒,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算是给他谢罪。会长大人毫不在意刚才的玩笑,只是提醒到:“那女人非常精通心灵法术,你的人要小心。”
“放心,我的人当然不会有事,因为派去的是你的人。”说完马林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早在所有人被带进加基森监狱的时候,肯特就已经得到了保释,有人带着来自幽暗城的皇家印章来给他保释,早在加瓦尼克斯带着他们两个抵达加基森的第一天,这份条款就已经生效了,以黑暗女王的名义,无论肯特·铁腭造成多大的损失,背后都有幽暗城的命令和支持,虽然加基森远在卡利姆多,可是幽暗城不同于其他种族,被遗忘者们一旦认定敌人那他们的攻击将丝毫不计后果。
马林见到肯特简单讲述了一下关于幽暗城的担保,就安排他去提审这里面最危险的人,而自己决定去找老朋友叙叙旧。肯特也顺利进入了关押黑衣刺客的特别牢房。暗夜精灵被双手反绑在椅子后面,双手因为贯穿的伤口被绷带缠成了两个椰子,这也杜绝了她耍手段的可能。双腿被绑在了凳子腿上,对于高挑的暗夜精灵来说,长时间的坐在地精的矮小凳子上同样也是一种酷刑,之能半蹲着身体对膝盖和腰部有极大的负荷。
“我看就没有再对你用刑的必要了吧。”肯特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他拿过一张椅子,舒适的坐在上面,显得有些惬意。黑衣刺客没有回答,只是歪着头看他。
“你不开口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对于我来说那条龙不过是一笔钱,对于你来说它似乎更重要一点,选择权在你不在我。”肯特翻开腰间的记事本,这也是他平时施法时的道具,上面记录了一些特别的咒语,不断的翻看着。
“你的主人平时会跟你说话吗?”黑衣刺客先开了口,长时间的蜷缩着身体让她的双腿开始不住的颤抖,可是她的眼神却依然沉静如水,根本看不出来半点波澜。这句话平淡,却包含着深意,她知道肯特是一位觉醒者,他们信奉着不同的神明。
“我的确是她的在世间的代行者,却不是她的信徒,更谈不上什么主仆关系。”肯特略带怜悯的看着,深渊的知识对她来说也许是信仰,或者是什么精神寄托,那些神明赐予力量,再让她们为自己的黑暗计划服务,肉身成圣不过是欲望编织的谎言,在那些古神眼里信徒不过是工具而已。
“你在狡辩,只要是成为了晋升者就已经随时会受到主人的传讯,可以侍奉伟大的神明,可以超脱肉体得到永生。”黑衣刺客继续说着,她每次提到主人的时候眼神既暧昧又热情,那种感觉像极了初恋的少女:“主人掌握着世间的真正法则,他的黑暗帝国必将再度崛起,而我只是希望成为这一切的践行者和见证者就足够了。”
“黑暗帝国不过是一个骗局,那座城市里不再有生命的痕迹,只有属于你那们主人可悲的意志,那不过是凭借着意识和思维存在的虚假幻象。”肯特曾经接触过类似的情绪的人还是在北地,那里的维库人少女也对巫妖王有着这种情愫,那是对强者的崇拜和怀春的萌动,也许一万年前艾萨拉未萨格拉斯打开黑暗之门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你们的神从始至终不会看你们一眼,在他的心中你们连编号的权利都没有。”肯特还没说完,黑衣刺客像是疯了似的狂躁的尖叫着:“我们会成为主人的一部分!永远生活在尼奥罗萨。无尽的黑暗会拥抱我们成为一体。”
肯特从腰间拔出匕首,轻轻的抵在暗夜精灵的额头,安抚心灵的力量进入她的头顶,才让黑衣刺客的神志稍微放松了一些。肯特接着说道:“那些虚空的低语和黑暗的幻象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带你看看。”
他的声音到后半段已经逐渐扭曲,变成了半男半女的音调,既是老人也是孩子,是一个人又像是一群人,眼前的被遗忘者好像有两个,或者说自己被撕裂成了两个,能够同时看到他的正面和侧面,两种影像叠加在一起,特别是眼睛的部分,昏黄的眼睛放出灿烂的光辉,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耀眼。
她抬起头,发现天上根本没有太阳,整片天空都是肯特眼中的黄色,脚下的大地在流动,眼前的景色在扭曲,原本是石头堆砌的墙壁像是水草一样摇晃了起来,黑色的触手和眼睛从墙上张开,流出血色的眼泪,自己是在哪里?牧师又是在哪?
“Hiiii……Wixi……urg……Maned……”空中的声音像是把她绑在了铜钟的撞锤上,是从耳朵进入她的身体,而是从脑袋或者脚趾或者全身上下的任意一处肌肤进入她的意识,她想说话想表达自己对那无上力量的敬畏,可是根本无法开口,那些声音只是不断的注入她的体内,完全不给她理解和回答的机会。
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椅子已经融为一体,陷入了流动的地面,黑衣刺客能感觉到身体在融化,在随着地面流淌,四肢逐渐失去知觉,身体被挤压成不到什么形状,连脸上她最厌恶的咬痕此刻居然成为了她还存在的唯一见证。
没有自己、没有他人、没有见过伟大的神明任何容貌,只能不断的接受,像是一只被撑大的气球,黑暗的知识进入她的脑子里却不再有实践的可能,一切知识都成了空,虽然不在需要却被继续灌输,终于她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手脚被绑在椅子上,正看着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