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育点头,这当然没问题。
看着阿育站在泥人小摊儿前的背影。立即转身,蹲在身旁的小摊边,拿起了其中一个白铁为面,巴掌大的小镜子,也不问价钱,在身上掏了碎银了,丢给了一脸诧异的小贩后,连忙把镜子放进了衣兜里。阿育若是知道我介意头上的疤痕会担心的。刚一起身,见阿育手持泥人,就在两米之外朝自己而来。上前两步,推着阿育快速离开。
“你刚在那里看什么?”阿育好奇的问道。
“那,我的泥人呢?”嘟着嘴,扯开话题。
阿育,把一个猪头人身的泥人递给了宫禾儿。
宫禾儿接过后,差点没直接扔地上。
“你,你,你不是吧?审美能力这么强悍?这叫可爱?这叫好看?”猪头都快指到阿育的鼻尖儿了。
阿育,笑容荡漾,不理宫禾儿,继续目不斜视的走着他的路。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奇怪的泥人你也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算了!你喜欢,送你好了!我看你们也挺像的!”说完,递还给阿育。
阿育努力忍着笑,接过后,慢慢悠悠的说道:“我没说这个是买给你的。我是送我同一个厢房里的人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仙女造型的泥人递到宫禾儿面前:“这个才是送你的。”
“那你不早说!”宫禾儿横夺过泥人,声音更大了一分,语气却有些发虚。
“我,这不是没机会说嘛”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宫禾儿。
宫禾儿看阿育头耷拉的很低,一副难过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大的是有点过分了。不好意思的用胳膊肘碰了碰阿育:“对不起啦,我还以为你的审美能力那么有问题呢?”
五秒钟后,阿育抬头,一脸的笑,跑出三五米后爽朗的声音响在了空中。
宫禾儿愣了愣,随即明白,自己被阿育这小屁孩摆了一道,被耍了。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宫禾儿大叫一声:“阿育!”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大街上,出现了一幕。一年轻姑娘追着着一年轻男子不顾体统的在大街上打打闹闹,疯疯扰扰。
这一幕,恰巧被茶社二楼的男子尽收眼底,眼神冷了冷,转身又变了脸,对茶桌对面的客人温和了脸。仿佛刚才的冷从没出现过。
回了客栈,别了阿育,进了房间,见青兰没在房中,连忙关了房门,窗口。坐在床边,轻轻地掏出轻巧的镜子,挡在了眼前。
手忍不住,有些发抖,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却还是在看到那疤痕之后,心痛难受。看着镜子中清晰的影像,伸手颤抖的碰触着额头上凹凸不平的疤痕你曾经该多么难受?想着身躯的主人,心里难过。
抚摸着疤痕,忽然,想起那棵把自己带来的怪异的树。好像,这和树上的图案真的好像。
“禾儿?你在吗?”青兰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打断了宫禾儿的思绪。
连忙把镜子放进了怀中,扯了扯衣领,走到门口,开了房门。
“你躲在房里干什么?少爷说有事情找你。”青兰在宫禾儿面前提到魏冰泽,表情略带不快。
脸上笑容绽放:“是不是,少爷又欺负你了?走,我这就帮你说理去!”
“人来疯哦你,禾儿,那是少爷好不好?”青兰白了宫禾儿一眼,吃着主子的饭,还胡言乱语,这个丑丫头是,什么时候长长记性啊?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到老爷夫人那告一状,说不定会被赶出去呢。真是傻傻的,看起来比我大许多,做事怎么那么搞不懂状况?叹口气,无奈。
走到魏冰泽房门外,青兰敲敲房门后,站到了宫禾儿旁边。
“进来”魏冰泽冷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青兰推开房门,并没有抬脚进门,而是退了一步,站到了宫禾儿身后,用手推了推宫禾儿。
宫禾儿不解的看了一眼青兰,有些迟疑的进了房间。
刚进屋,房门就被青兰从外面合上了,宫禾儿看着魏冰泽写写画画头也不抬的样子,一时有些不敢上前。
“怎么?你也会怕?”魏冰泽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宫禾儿,一语多意的说道。
“嘿嘿”宫禾儿干笑两声,并不上前,抵住房门,做着随时准备冲出房门的准备,硬着头皮问道:“少爷找小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魏冰泽嘲讽道:“我能吩咐你吗?吩咐的了吗?”起身离开太师大木椅,踱到宫禾儿面前。见宫禾儿往门边躲了躲,眼神变的犀利。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心里当下嘀咕,就算是鸿门宴也好歹有菜儿有酒啊,这算什么事儿?没照镜子之前,魏冰泽的行为自己还可以理解,权当做是公子哥儿调戏良家美女,现在,想着头上那么一道让人起疙瘩的疤,就不明白这公子哥儿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明日换了男装,去酒庄暗访!”魏冰泽勾着宫禾儿的下巴,盯着她满是疑问的眼睛说道:“你才到魏府,脸生,你去探访探访,应该没问题。”
“间谍?”“探子?”一连用了俩词,心里讶异,看来这次跟着魏冰泽出来是有活儿。
“哼”魏冰泽冷哼一声:“探子,你还不够资格!你明天以买酒的名义到魏府名下的各个酒庄去探问一番,要记好价儿,看清人。”
“那,我去当店小二岂不是更容易探听出什么来?”宫禾儿心里打着算盘,如果,还了魏冰泽的人情,那么自己和阿育不就自由了?
“你想说什么,你想怎么做?”魏冰泽狐疑的看着宫禾儿“嘿嘿”宫禾儿狡黠一笑,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女扮男装混进去,探到少爷想知道的东西。”
“你?”魏冰泽上下打量宫禾儿,一脸不屑。
“少爷,成不成您就甭担心了,只是嘛”
“只是什么?”不悦的看着宫禾儿,直觉告诉他,这个丫头,这么殷勤,一定还有别的用意!
宫禾儿嗫嚅了好一会,低着头扭捏的说道“只是,我若是探到少爷想知道的,我可不可以离开魏府?”
魏冰泽心里冷笑,想离开?没那么容易!表情却变得和蔼,爽快的说道:“好,事情办成了,我就让你远离魏府!”先是主动黏上了我,现在说离开就要离开?当本少爷是什么人了?
“少爷,你太好了,心地善良啊,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事儿当自己个儿的事去办。”没想到魏冰泽答应的这么痛快,一高兴拍起了马屁。
“你把这个戴着,今天准备准备,明天去吧,遇到危险的时候,亮出这个,就没人敢伤害你了。”魏冰泽递过去一个半三角形铜牌,上面只有一个字“令”!
宫禾儿有些不情愿的接过看似有点重的牌子,不乐意“有没有轻一点的,这个好重,不方便带啊。”
魏冰泽,一时气结。
“这半块令牌,你一定要随身携带,不得弄丢。不然,我不敢保证那个叫阿育的会怎么样!”魏冰泽冷脸威胁的盯着宫禾儿。
宫禾儿不由一激灵。这少爷说翻脸就翻脸了。该死的封建社会。
想着阿育,连忙把令牌揣进怀里,陪着笑,套着电视剧中的台词信誓旦旦的说道,“少爷放心,令在人在,令毁人亡。”
魏冰泽张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示意宫禾儿出去。
宫禾儿点头哈腰的退出了房间,小心的关上房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青兰,来了火宫禾儿点头哈腰的退出了房间,小心的关上房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青兰,来了火“不跟你玩儿了!”憋了半天,白了青兰一眼,恨恨的一字一句道。这丫头,越来越向着魏冰泽了,看来以后在她面前不能那么大大咧咧的了。
青兰见宫禾儿,一脸不快,心知是被少爷骂了,理亏的瘪瘪嘴巴,不吭一声。
宫禾儿最见不惯青兰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样,好像谁欺负了她似地,扭头,想想自己现在答应了魏冰泽,而,阿育又和自己拴在一条绳子上了,心里越发的闷堵,左手捂着心口,往厢房走去。
“禾儿”刚走到厢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屋,身后响起略带担忧口气的声音。一转身,是阿育“怎么了?禾儿?”阿育上前一步,走近宫禾儿,满眼的关切。
宫禾儿摇摇头,低着头仍是有气无力,提不起神儿。不知道,心里那股失落是因为什么?青兰?阿育?还是自己该回去的办法?
“魏冰泽对你说什么?方才听说你被魏冰泽唤去了,我就在这门外等你,你现在的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阿育,拉起宫禾儿的右手,放在心口。诚挚的轻声道“禾儿,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我都在你身边,你还有我。”
宫禾儿心底一震,强打起精神,抽回右手,深呼一口气,抬头,微笑:“你这小孩儿!想什么呢?那是少爷,不能直呼其名”故意说着俏皮话:“你要是被少爷敢出去了,那我怎么办?你还怎么在我身边?”
阿育被宫禾儿的你这小孩儿几个字给逗乐了,可听到后面的赶出去脸上闪过几分复杂神色,表情变得严肃:“禾儿,你放心,我以后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决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看着阿育的眼睛,听着他说的话,不由一愣。继而,笑容灿烂,咧着嘴:“阿育,你可要说话算话!你要再留下我一个人,我可就再不要你了。”
阿育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双手扶着宫禾儿的双肩,探过头,用自己的高高鼻尖,左右蹭了三次宫禾儿秀气的鼻尖。
“禾儿,这在我的家乡,是最神圣的协定方法。一般,不会也不能轻易使用。我答应了你,现在,我就已经为你许下了诺言。”
宫禾儿呆了呆,立刻,贴了过去,左右来回的蹭了蹭阿育的鼻尖。
奸计得逞似的笑道“嘿嘿,你以后是我的人喽,谁要是敢欺负你,跟我说!我削他!”
阿育一时哭笑不得,这么严肃的事情,禾儿,怎么就这么给晃了过去?
“我累了,要休息休息,你回去呗,这两日,我要闭关修炼,额,也就是在厢房,你没事,别来找我啊,我和青兰有事儿”见阿育张口欲言,连忙补充道:“女人家的事儿,你是男子就不能掺和了,有事儿找我的话,跟青兰说,我会找你的。”说完,拉开门,进了房间。转身,对杵在门口的阿育,挥了挥手,关门。
阿育,站在门口,眼神恨不得透过房门,看到宫禾儿的心里。
宫禾儿依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都说了不能带走一丝留恋和眷恋,阿育不能也不行。他的诺言,自己怎么敢那么认真严肃的接受?叹口气,答应了魏冰泽的事情,也还是不让阿育知道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入夜,不光是一个人难以入眠,好似,躺在床上的人都是难眠。
一宿无眠,乌着眼圈站在了魏冰泽的面前。魏冰泽,上下打量了宫禾儿一番,指着屋内右侧的宽大屏风,对着身旁的一位身形矮胖的老嬷嬷说道:“带她进去换衣,梳洗。”
宫禾儿看着魏冰泽冷若冰霜的样子,低着头,跟着老嬷嬷进了屏风。
屏风内,脸盆,毛巾,衣服,梳妆台,衣架,凳子各一。
矮胖的老嬷嬷,取下衣架上的灰白色衣服,走到宫禾儿面前,面无表情,声音平和:“请姑娘宽衣。”
宫禾儿一愣,随即苦着脸,别别扭扭的在老嬷嬷的注视和帮助下换好了衣服。看着自己身上颜色有些发乌泛黑的灰色麻布长衣,觉得,好像比穿女装还舒服方便。心情,轻快了很多。
老嬷嬷,抬着右手,端着宫禾儿的下巴,端详了片刻,把宫禾儿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摆弄拾掇宫禾儿的头发。
宫禾儿看着黄铜镜中模糊不清的身影,暗暗叹气,一路来魏冰泽的好意,自己在看到镜中清晰的自己时,才得以知晓魏冰泽的煞费苦心。只是,自己毕竟不是这身躯的真正主人,又哪里会介意那突兀狰狞的疤痕?
“好了,可以出去了”老嬷嬷说完话,已站在了屏风外等着宫禾儿。
宫禾儿起身,看着镜中恍惚的影像,额前刘海好像都盘梳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前的疤,这样会吓到人吧?
在和魏冰泽四目以对的那一刻,看到了魏冰泽眼中的疑惑,惊喜,自责,却不懂,那么复杂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
“宫禾儿,你以后就叫魏三了,你跟着她,她会带着你进入酒庄,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她说就是了。有什么情况,你直接回客栈找我。”
宫禾儿瘪瘪嘴,心里嘀咕: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魏三?这么难听!
魏冰泽边说边往门外走,走出门口,回头又说道:“自己小心。”说完,人消失在了宫禾儿的视线里。
宫禾儿对身边的老嬷嬷礼貌道:“怎么称呼?”
老嬷嬷还礼,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平和:“老生郑氏,姑娘唤我郑嬷嬷就行。”
“郑嬷嬷”宫禾儿乖巧的喊了一声,学着老嬷嬷的样子,施了一礼。
跟在郑嬷嬷身后,穿过几条街道小巷,从一个一人来宽,一人来高的小门进入到了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浓烈酒香的房间。
环顾着房间,布局摆设也简单,房间中央放着一把大实木圆桌,桌上放着一个普通的陶瓷茶壶和与之配套的六个茶杯。圆桌下面是五个园礅椅。墙的左侧挂着一张几乎占了整面墙的图,画的上面是一副生动的酿酒制作工序。墙的右侧是一扇高宽都约一米左右的窗。房间的右下角放着一株不知名的盆景,那青绿的颜色倒使得整个房间生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