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他突然叫道。
木棉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心里有些奇怪,他不认识他啊,但是他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妹妹和母亲呢?
“木棉?”宇辰奇怪地看着那个族长“您是?”
“我是你爹啊。”族长激动地说,几乎要扑过来把木棉拥在怀里。
“他是你爹?”宇辰一边拉过木棉,一边问。
木棉摇摇头,艰难地发出两个音:“娘。妹。”
族长本来长得很高大,一听到这话,两行泪就落了下来:“你娘和妹妹,都死了。”
木棉几乎没有支撑住身体,这个结局,他早就料到,却从未想过它会真的来临,现在却只剩下这个被流放的爹,和他没有感情的爹,此刻却站在这里,叫他的名字。
“木棉,他是你爹吗?”宇辰疑惑地看了那族长一眼,问道。
木棉苦涩地笑笑,他怎么会知道,他说是大概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娘和妹妹,其他人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那好,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木棉,我要回去。”宇辰对父子相见的场面倒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径直把木棉放到那族长的怀里,剩下站了一圈目瞪口呆的苗人,转身跑向来时的山洞。
“先生。”那族长倒是有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
“嗯?族长有事?”宇辰转身问,脸上却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你进洞是要干什么?”族长问。
“去主墓室。族长可知有别的路通向墓室?”
“有倒是有,不过。”族长还未说完,宇辰身后的山体传来一声巨大的回响。
一瞬间,所有的苗人都跪在了地上,宇辰正要询问,发现连脚下的土地都开始颤抖起来,回望山峰,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从山峰上冒了出来,黑色的鳞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蓝色的蛇眼如巨大的宝石,俯视着山下的众人。
“龙神出来啦!”苗族人紧张地呼喊着,噼里啪啦跪了一地,那些还在屋里的妇女孩子也跑出门,五体投地地跪下,看得出来,这只蛇在苗人心里的地位。
“天哪!相繇!”宇辰惊呼,他永远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从相繇嘴里爬出的感觉,缠绕他多年的梦魇,此刻就出现在他眼前,带着阳光的光环,伸出头在山头俯视渺小的他。
“龙神!”苗人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带着无比的崇敬,对着相繇叩拜。
相繇带着那与生俱来的优雅姿态,从山峰上缓缓游弋下来,山体都随着它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所有的人都屏气噤声,等待着这个神一样的巨大生物,下一个行动。
就在这时,宇辰分明听见,那蛇的方向,传来一个微弱却熟悉的声音——“蛇儿,蛇儿,啊对,下了山停下来,别踩到人。”
声音虽然微弱,对于宇辰来说,无异于天籁,“如意!”他大声呼喊。
另一边,如意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高兴地回应:“啊,宇辰,你也在这里,蛇儿蛇儿,快放我们下去。”
相繇很听话地缓缓低下头,把头伸到了宇辰面前,如意和阿穆尔携着手,从蛇头上跳了下来。
“好了,你回去吧,谢谢你啦!”如意随即告别似的和相繇说。相繇温柔地用脑袋蹭了蹭如意的手,随即迅速地转过头,伴随着轰隆隆的山体震动,消失在来时的山头。
苗人长大嘴巴看着这两个从驾着龙神而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威武英俊,一个秀丽俊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再看见阳光的如意心情大好,望了望四周,问宇辰:“这里是苗寨?”
宇辰紧紧盯着那双握着的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哈哈,大哥,我们到苗寨啦。”如意惊喜地说。
“呵呵,看把你高兴的。”阿穆尔宠溺地帮如意拂去脑前的乱发,笑道。这一切看在宇辰眼里,无疑是一把血光闪烁的利刃。
“二位神仙光临我苗寨,木硕有失远迎,还望二位神仙赎罪。”族长跪在地上道。
他这一说,把宇辰也逗乐了,如意看着一身血污的她和阿穆尔,实在看不出哪里有点神仙的样子,微微一笑,双手将族长扶起。
“族长,我们不是什么神仙。”
“骑着龙神而来的,怎么会不是神仙?”族长受宠若惊地说。
“呵呵。如意,族长说是就是吧。”宇辰轻轻用胳膊肘点点如意的胳膊,如意立即会意。让苗人以为是神仙总要比告诉他们,他们就是来围剿苗人的军队要好。
“你们,手还不放开?”宇辰终于红着脸问,刚才如意骑着相繇而来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俩怎么去了一天就兄妹相称了。
阿穆尔和如意赶紧放开手,互相不好意思地望望,原来手握得太久,都忘了放开在族长的安排下,如意和阿穆尔受到了最高级别的款待,木棉也被安排到一处疗伤,父子俩当晚谈了很久,没有人知道在谈什么,只知道,木硕当晚出来时满面泪水。自从木硕两年前回来,从来没有人见过木硕流泪,但是那晚他真的流了很多,苗人们说这是龙神的福恩,把木棉带了回来,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对父子心中的苦,那些年代久远的苦痛,一旦被挖掘出来,依然拥有者毁天灭地的力量,足够让一个坚强如铁的男人化作最柔软的云朵,滴滴留下泪来。
经过在苗寨的几天,如意和宇辰这才弄明白,所谓的苗疆叛乱就是燕清殇一手策划出来的栽赃,苗寨自从瑶妃死后,是搞过几次叛乱,但是都被申龙炎派兵剿灭了,日渐衰落的苗寨根本无处可去,只好投靠了大燕,原先的苗族组长和燕清殇勾结,利用巫术让四周的城镇的百姓民不聊生,两年前,木硕带着一身伤回来,带着苗人们推翻了以前的苗族族长。燕清殇发动兵力围剿他们,无奈之下,他们打开了流传下来的禁书,那上面是一幅地图,和如何走到这里的办法,苗人运用上面的办法喂养阴枭,并通过了墓室,找到了这片安详的地方。从此后再也没有离开这里一步,几天前,从一个从山上掉落的士兵嘴里得知,又有一大批人来围剿他们,于是他们向月神祭奠,用巫蛊之术凝在阴枭身上。乞求阴枭保护他们的村子。
一切都是燕清殇的阴谋,一场阴谋,为弄死两个太子,死了无辜的十万人,一想到这,如意就咬牙切齿,何况,这十万人中许多还是是大燕的士兵,燕清殇,果然如父皇所说,狠辣异常。
然而,更让如意心中郁结的,还是那个冰棺中的女子,每晚梦中,如意几乎都能见到她,梦中她总是拿着一把巨剑,身后有一个人在叫“玉溪”“玉溪”然而当她转过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还在愁那件事?”阿穆尔拍拍如意的肩膀,坐在了如意身旁,离开墓室后,他们反倒不能像在墓室一样坦诚相处,身份就像一层厚厚的墙,让彼此之间多了一分疏离,少了一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