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如此爱你,玉溪!如果你还在,我一定告诉你,可是你为何不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我以为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那些煽情的话,我向来不屑于说,可是却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原来这么少,少到我都来不及带你去看我为你盖的木楼。
“珠珠是谁?”龙凌岳抬起头,泪眼蒙蒙,沐风从未见过这样的君上,那凌驭天下神采,此刻被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所替代,难道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两个人,就不该在一起?
“珠珠。”沐风皱起眉使劲地思索,君上自从玉溪走后,得了一种罕见的失忆症,玉溪走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全都忘了,而他也好像只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珠珠。
“好像雪暮提过,好像。是,玉溪娘娘和君上的孩子,后来不知怎么就流产了。”沐风有点不确定的说,毕竟那段时间也是他最忙的时间,很多很多的事夹在一起,这个名字好像他也就听过一次。
“啊!”龙凌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一刻,连大地都在震颤,跪了一地的人们,有些恨龙凌岳,有些崇拜他,此刻都清楚地感受到他那一声惨叫里的悲伤的意味,也清楚地看见,龙凌岳那满头的青丝,一刹那变得雪白。
“这位大哥啊,我真的不是什么玉溪,我叫如意。不对叫十三。”如意好心地给那白发的自称龙凌岳的人解释,可是,似乎那人一点也解释不通,死死抓着如意的手,一口一个玉溪,让如意很是郁闷。
“好吧,玉溪就玉溪了。你先告诉我,这个珠珠是谁?”如意指着那坟问道。
“我们的孩子。玉溪对不起,我是有些失忆,那时才没记起。”龙凌岳解释道,如意扶了扶额头,这个人真是脑袋坏的不一般。
“那麻烦你告诉我,陆云之在哪里啊。”如意无奈地问。
“陆?你是说上次跑来拔九鼎没拔出来,这次带你进来那个男子?”龙凌岳问。
“恩恩,大概吧,和你长一模一样那个!”如意笑着说。
“一模一样?我没有睁眼看过他,他果真和我一样?”龙凌岳问道。
“除了头发。”如意指了指龙凌岳雪白的头发“你们那么像,你是他大哥么?”
龙凌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拉着如意的手便跑向一边的石道,离开了那片树木葱郁的森林。
“跑什么呀?”如意此时真是摸不着头脑。这个白发的人,透着一股子古怪,先不说他言行失常,就是他的手也冰冷得可怕。好像。不是活人的。
“雪暮进来了,陆云之若是到了那里,恐怕有危险。”龙凌岳好心解释道,不过遗憾的是,如意依旧没听懂,只听到他说陆云之有危险,不由的,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着龙凌岳跑去。
“怎么样,心疼了?”慕容沧澜看着此刻脸皱作一团的陆云之,调笑道,陆云之此刻还是不能动,心脏传来的巨大疼痛只能忍着,心如刀绞,陆云之此生还是第一次尝,原来,最伤人的不是刀剑,是记忆,玉溪死的那一幕还在他脑海里翻来复去,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雪暮。”大理石玉台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陆云之和慕容向那边望去,龙凌岳和如意并肩站在那里,龙凌岳面色凝重,如意喘着粗气,正看向陆云之这一边。
“玉溪”
“十三”
陆云之和慕容齐声叫道。然而陆云之的下半句却是“叫你好好呆在洞口,你跑进来干嘛?”然而就是那一瞬,他觉得身体的束缚瞬间消失了,他赶紧跑到如意身边,见两人都穿的红色喜服龙凌岳此刻也站在那里和活人一样,诧异了半响。
“雪暮,把他们放了,你是来找我的。”龙凌岳冷冷地道。
慕容完全没有理龙凌岳,而是向前一步,看着如意:“玉溪,我们又见面了。”
“他们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们,何必又把那些是是非非带到他们身上?”龙凌岳长叹了口气,挡在如意和陆云之前面。
“玉溪。”慕容还想再上前一步,却被一把剑横在眼前——龙鳞。只是此时握着它的却是龙凌岳。
“放他们走吧,他们有自己的命运,你当年也说过,天命不可违。”龙凌岳再次道。
“龙凌岳,我等了五百年,才从南海黑石堆里脱身,不只是为了把你千刀万剐的。”慕容阴森森地加了一句“天命不公,为何就不能违,玉溪,那些凡夫俗子,怎么就能配的上你,五百年前的错,我们不要再犯第二遍,我要带着你游遍千山,永远不放开你的手。”这话慕容沧澜说的深情,却听得如意一身寒毛直竖,轻轻向后退了两步,如意拉了拉陆云之,低声道:“快走吧,这里的事透着古怪。”
陆云之淡然一笑,轻轻握住如意的手:“十三,我们今天定有一场恶战了。”
“为什么呀?”如意惊呼,以她对陆云之的了解,天下几乎无人能武功出其左右,对面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到底何德何能才能让陆云之用“恶战”这个词。
“十三,你没想起来,真好!”陆云之突然温柔地说,此刻的他庆幸十三还活着,庆幸他自己还没有像当年那样走到那最后的一步。
“好什么好,我们跑吧。”如意拉着陆云之和龙凌岳的手,便要向台阶下冲去。突然一条红色的绸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龙凌岳举着龙鳞向那绸带砍去,没想到,那绸带一接触到龙鳞就变成了几条红色的小蛇,顺着剑就向龙凌岳爬了过来。龙凌岳大声“赫”了一声,那蛇便应声掉落了下来。
“哼!用百丝蛇对付龙鳞么?”龙凌岳冷笑一声,用同样的方法砍掉另一根绸带。
“当然不是”头顶传来慕容沧澜的笑声,如意他们四下一望,原来掉落到地上的蛇变成了红色的血汁,仿佛有生命一样,向四周扩散开来,那个巨大的相繇,本来就瘫在地上,红色的血水一下子就包围住了相繇,几乎就是半柱香的功夫,那蛇便被那血水融化成一具巨大的骸骨,如意他们左跳右跳,但是红色的血水因为融化了相繇的缘故,更多了,眼看着就把白玉台全部覆盖。
“天那,怎么办?”如意大声问正在一边跳来跳去的龙凌岳。
“玉溪,你看见那百余台正中插的那把剑了么?你过去,看能不能把它拔起来。”龙凌岳指向余台中央,那把剑,赫然就是九鼎。陆云之一惊,龙凌岳怎么会让十三去拔剑,难道。
“我试试”如意哪里知道那就是九鼎,一个轻巧的转身,腾身几个翻身,就稳稳站在那剑上,可是剑周围都是血水,如何拔剑呢?如意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看她的慕容沧澜,心里突然想,刚才慕容沧澜说那些话,看上去应该不会对她不利,于是悄悄伸出一只左脚向地面伸去,果然那一块血水居然自己给腾出一块地方让如意落脚,如意双足着地,双手握住剑柄一拉。奇怪的是,这把巨大的剑上的铜锈居然一块块地剥落了,露出流光的锋芒,如意再向上一提,那把剑便被拔了出来,那深深的剑洞,此刻仿佛有吸引力一般,血水迅速地向那剑坑汇聚而去,顷刻,血水已经一滴不留。如意欣喜地扛起那把剑,望向陆云之,才发现,陆云之,龙凌岳和慕容沧澜,此刻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