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壶等人在收到北皇丹的信件后,立即开始收拾行装,争取以最短时间到达许都。考虑到北境一带可能已经沦陷,为了避免目标太大,所以分成两队出发。修为较高的老大风一壶、老二颠倒颠和老三公良田带着小妹印锦走捷径,越北境直抵许都。碧儿则跟着暮回辰和古槐,骑马走大路,由扶风进长武再去北境。
三人三骑一路风尘仆仆,在长武西北官道的一处驿站停了下来。这里距离许都还剩下半日的路程。三人打算在此稍作休整,给马饮水食料,之后一鼓作气,争取在天黑前赶到许都。
“喝口水吧。”暮回辰把打满水的囊袋递给碧儿。
碧儿呆呆地接过囊袋,但没有喝。她这两日茶饭不思,心神摇曳,内心总有一种不安,而且离许都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两位阿姐怎么样了?是否平安?许都有没有被攻破?龙武军有没有来支援?这些她都不知道。
暮回辰:“放心吧,北皇阿姐的武功这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碧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暮回辰。
暮回辰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北皇阿姐是我见过用刀里面最厉害的。不光是我哦,我那几位哥哥也都是敬佩的。”
碧儿突然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家小姐的?”
暮回辰:“哟,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你要听吗?”
“嗯!要!”
暮回辰稍作回忆,便娓娓道来,“这还得从我阿爹和阿叔说起,我阿爹叫暮旷清,师承王室的一位老医官,阿爹不但精通岐黄之术,轻功也是独步一方。阿叔叫叶宵,是茅山上清派的弟子,擅长拘魂御灵等术法。
“阿爹和阿叔相识多年,关系甚为亲密,一向是食同席,寝同榻,形影不离。因为不喜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便在忘忧谷结庐而居,避世清修。再加上二人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丰神俊朗,人们都唤他们为忘忧二仙。也是那一年我被阿爹从外面捡回来,带到了忘忧谷。
“就这样平安无事过了很久,直到五年前,洛安国的一个丹鼎大宗‘玉枢府’,里面有一位真人相中了忘忧谷的风水,便要阿爹和阿叔限期搬走,另寻他处。明言若是不从,便要强行占据,还说:‘洞天福地,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
“也难怪那玉枢府行事如此霸道,宗门内上上下下的弟子上千人。再加上外门弟子和已出师弟子所组成的门派分支,更是不计其数。反观我们这边除了阿爹和阿叔,谷中只剩下我和古槐四哥,古四哥是阿叔的徒弟,当时也才十七八岁。而我更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实在是势单力薄。
“尽管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认为忘忧谷会易主,可还是有三位阿爹和阿叔的故交好友前来助拳。这三人就是我现在的大哥风一壶,二哥颠倒颠和三哥公良田。当时我年纪太小,他们和我阿爹、阿叔的恩情,就不清楚了。”
碧儿感叹道:“你的三位哥哥真是讲义气呢。”
暮回辰嘿嘿一笑,接着讲道:“时隔不久,已经过了玉枢府给的期限日子。我们并没见到玉枢府的人来大兵压境,连续十几日都是风平浪静,阿爹还以为玉枢府将此事作罢,大家自然皆大欢喜,阿爹和阿叔便拿出好酒,宴请招待我大哥他们。可没料到转天一早,谷中起了浓厚大雾,大家顿觉手脚酸软无力,一口真气都提不起来。我们这才明白敌人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正是在等这一场大雾。”
碧儿猜测道:“是他们在雾里下了毒吗?”
暮回辰点头道:“不错,这毒是玉枢府独门秘制的‘思星散’,将此散燃烧,遇到大雾天气,烟尘便可借助雾气传播化作毒雾,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时无任何症状,但只需半柱香,就会手脚酸软无力,并且在四个时辰内,无法运行真气。饶是我阿爹医术高明,却也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研究出解毒之法,他先为自己解毒,再为我阿叔解毒,正打算为我大哥他们解毒时,玉枢府的人就杀了进来。
“我阿爹和阿叔功力还没有全部恢复,我大哥他们更是无法上阵。阿爹、阿叔便以寡敌众,足足苦战一个多时辰,打伤玉枢府门徒四五十人,可他们自己也都受了重伤。就在我们要被屠戮的时候,一名威风凛凛的红衣女侠突然杀出,这人当然就是北皇阿姐了,她刀法快的让人看不见,左劈右砍,数道刀影闪过,就见十几个人被她砍翻在地。之后阿姐她刀锋一转就见……”
暮回辰手脚并用,像说书先生一样,描述着当年看到的景象。碧儿则目不转睛的听着他讲故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在暮回辰的口中,北皇丹是神威天降,无人能敌的。碧儿听完之后,击节赞叹道:“小姐真厉害!再后来呢?”
暮回辰:“后来玉枢府的人就被打跑了。而且他们也能看出来北皇阿姐的武功家数,不会为了一个山谷去和北皇世家结仇的。后来听北皇阿姐说,她听说忘忧谷有架打,就来凑凑热闹,可当她发现玉枢府那边以多欺少不说,还用施毒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才决定仗义出手。
“只可惜我阿爹和阿叔因残毒未清,就强行运气战斗,导致毒气攻心,药石无灵了。临终前嘱托我大哥、二哥、三哥拜托他们留下守护山谷,以免落入外人之手。就这样我们五个加上三哥以前认的义妹印锦,一共六人以兄妹相称,一同住在忘忧谷中。所以北皇阿姐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们也就和阿姐结成了生死之交,阿姐没出嫁之前,每年都会来忘忧谷住上一段日子的。”
碧儿:“原来是这样,难怪小姐派我来找你们。”
这时古槐将马匹从马厩牵出来,表示可以上路了。
暮回辰拍了拍碧儿的肩膀,轻声道:“走了,这会儿大哥他们应该到许都城下了。没准已经和北皇阿姐把酒言欢了。”
碧儿点了点头,三人便上了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