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念经的慧一双耳一动,听到了“天蓬”向外跑的声音。
脑袋中又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师父又骑着“天蓬”出去偷吃了,
哎!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拿起经书,又板板正正的念诵起来,时辰未到,他没有办法违抗师命。只能感叹:
‘师父这招无耻,又当真是百试不爽啊!’
慧一双手合十,虔诚一拜,真诚的念道:
“佛祖啊!我师父他老人家生性顽皮、为人善良,最是喜欢和小动物玩耍,还希望佛祖您老大佛有海量,莫要怪罪啊!”
说完,慧一又是朝佛祖深深的一拜,
动作专注,神情略微带点忧伤,像是在送别一个刚刚逝去的老人一样。
“哈气气!”
“哈气气!”
“谁在诅咒老头子我!”
老钟而连续打了两个喷嚏,骂骂咧咧的道,这喷籽差点没喷到已经将毛都拔干净鸭子身上。
顿时吓了他一跳。
他在小湖边,用一记手刀气劲剁了公鸭头,然后去除内脏,往水里洗了三遍,动作一气呵成,手法好生娴熟啊!
手上有动作,嘴巴也不忘哼着小曲,
“套鸭的汉子你威武霸气!”
“我愿一口咬掉,你白嫩的大腿!
大腿……”
……
随后在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根铁线,铁线光滑如同抹了润滑油一样。
钟而很熟练的将它插过整只鸭子身上。
然后迈着猥琐的步伐,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这棵大树底下的杂草不知道已经被谁收割得干干净净,萎缩的杂草被铺盖在旁边一个小土丘上,小土丘上放有一小堆干柴。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自然。
“当当当当!”
掀开萎缩的杂草,
小土丘竟然是一个简易的生火炉子!
火炉的两个耳朵上捆绑着两根手指大的梧桐树干,数干上有两个分叉,显然是可以用一根铁线搭着。
待炉子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个简易而实用的烧烤架!
钟而很满意的把死鸭子放在上面。
“哈哈哈!”
老脸喜笑颜开,宛如花朵一般灿烂。
建房子、做佛像、种菜、养猪鸭鸡、制作烧烤炉子、还有……带娃……
他简直全能啊!
大方丈钟而此时很想大声的喊一句,
‘还有谁比我老头子全能?
还有~谁!”
大脑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将东西都布置好之后,钟而指尖一点,一道火苗径直飞向木堆的燃点。
“唰唰!”
干柴被烈火燃烧了。
老和尚欢快地跳到“天蓬”身边,将挂在“天蓬”脖子上的一个小布袋取下。
打开小布袋,用他苍老的手在风中摇了摇,布袋中的香辣味以摧古拉朽的攻势窜入老和尚的口鼻,直达脚底。
这……
太太太太香了。
这是他几年来在山上精心钻研的香料,就是专门对付这种时候的。
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和尚又是以风骚的走位走到烤鸭架旁,双腿张开、身体微微向下弯曲、一手扶着老腰,扎着最标准的马步姿势。
要不是最后是扎着马步的姿势,别人还以为他要歪歪呢。
只见其另一只手伸出去,左边抖抖、右边抖抖,香料尽情的挥洒在鸭子身上,烤鸭瞬间香气飘飘。
老和尚真是个奇人也,
连撒个佐料都是细致入微
……
讲究!
然后又翻了翻烤鸭,又是抖一抖。
一遍两遍。
一遍两遍。
这魔鬼的转速。
……
老和尚对火候控制得非常好,在他的调控下,烤鸭慢慢变熟,肉香逐渐弥漫,然后覆盖了这片区域。
令得旁边的天蓬不能自已、一脸迷醉。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出炉了。
烤鸭散发着金黄的色泽。
钟而一手摸着山羊胡须,一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铁线的一头,生怕有一丁点的香料会撒在地上。
呃!
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
看着眼前到嘴的鸭子,心脏砰砰狂跳,眼中满是贪婪的神色。
多少个日日夜夜了,每每想到这一刻,他都会梦着踢被子大哭。
生活不易啊!
此时的老和尚,完全没有佛门中人的仙风道骨,尖嘴猴腮、表情欲哭无泪,好生滑稽。
神棍气质全都外泄。
也正印了那句:
佛家的皮囊,道家的内心。
钟而很自然地擦拭嘴边的哈喇子,看着马上到嘴的鸭子。
第一口咬下去,
“嗯!”
啊~
肉质鲜甜,野生的鸭子肉,果然很有嚼劲,没有一丝腥味,很带感!
特别是这天然的山鸭,配上的他自制的烤料,又香又麻还很辣,味道很快从口中反馈到脚底。
这种麻辣烤鸭,不向是京城那种烤鸭的内涵香辣,而更多的是蜀地的红红火火。
后劲给力,钟而直呼过瘾。
第一口过后,
钟而老和尚的光头、双手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老脸辣得通红,心里有个声音响起:
‘简直好吃到发抖啊!’
感觉要飘起来了呀~
随后细嚼慢咽起来,还是内味儿,牙齿与鸭肉的触感,嚼劲十足,香气疯狂刺激味蕾,原生态鸭肉的肉香瞬间遍布五脏六腑。
这一刻,他面色涨红,神情陶醉,肾上腺素飙升!下半身仿佛也跟着抬头了!
这会儿,老和尚感觉仿佛又年轻了十几岁。
良辰美食,要是再来壶佳酿,那就是人生巅峰啊!
想着,他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葫芦酒。
葫芦里装的酒,老和尚取名醉佛。
醉佛一杯,人未醉、佛自醉。
醉佛多年前制成,取自大白深处的干露水,运用了五种谷物,酿制了四十九天,加之埋在这主峰头之下三年,才得以问世。
砰!
葫芦盖一开,
浑厚香醇的酒味扑鼻而来。
老和尚咕噜咕噜的狂饮了几口,满面红光:人生当是如此,随心所欲、快意潇洒啊!
爽哉,爽哉!
他还没怎么体会,一旁的“天蓬”率先失声惊叫。
“哼哼噜噜!”
“哼哼噜噜!”
天蓬瞪大一双天蓬眼,一眨不眨。
盯着钟而老和尚手上的烤鸭和散发着醇香的葫芦酒,天蓬的圆形大鼻子里的哈喇子都快要把火浇灭了,它仍旧浑然不知。
它简直快要馋哭了。
自己这么清楚的暗示,它只希望钟而这个老头能够看一眼。
钟而直接大快朵颐,拿起刚刚用作烧烤支架的梧桐树枝干,往天蓬身上招呼。
“啪!”
“狗太阳的!”
“老头子我的东西你也有想法,我都好几个礼拜没有开荤了,就这么一只小小的鸭子你也敢惦记!”
“我连塞牙缝都不够,还不赶紧给我一边呆去。”
“瞧你那猪样!”
“真是影响我食欲!”
钟而吐字不清的骂道,嘴上的动作还不忘加快了些许。
他好不容易陷入了这种可以堪比春宵一般美妙的幻觉,还没好好感受。
旁边的“天蓬”登时一声猪叫,直接给破坏了。
要不是看着“天蓬”对自己还有点用处,他绝不会让它看到明天的日出。
天蓬就好像听懂了一般。
它炽热的眼神霎时暗淡,口水也不在流淌了,
它……
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