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以为社会很近,等我真正进入社会之后,我才发现它的残酷,它的冷漠无情。成年人的时间果然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我开始佩服我那个只会唠叨的父亲,我一度讨厌并发誓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谁知道,我就算想,我也做不到。于是我开始理解他,敬佩他。懂得他的不容易。可是风波依然继续。并不会因为懂得什么道理而被世界善待。
昨天白缘满在老爷子的生日会上一闹,白家众人难以收场,白林荣放出话来,今日不会在给白缘满一分钱,并且面临白缘满实习的问题,白林荣做的更绝不允许北越城的企业收留做实习生,不允许动用父辈的颜面,只能凭自己本事。
白缘满对这样的惩罚起初不以为意,可是当捷豹被老宋开走,信用卡被停之后,白缘满没办法不当回事了,白缘满找道薛子吟,打算借钱花花,谁知道薛子吟早就和白林荣谈过话了。这一次薛子吟没有和白缘满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现在对你好,其实是对你不好,你现在对你不好,才是对你好。实习的事你加油,我真没办法。”说完薛子吟就关上了紫檀木大门。白缘满灰溜溜的走出小区,这个时候便接到了学校的电话:“白同学,这里是光树学宫教导处,实习即将开始,为期半年,以实习证明为证学宫方才予以毕业。”白缘满知道,北越城已经没有一点出路了。是时间回广都城了。但是回不去宿舍,根本没地方落脚。白缘满看着手机很久,下定决心,终于将号码拨了出去。
“喂?”
“喂。”
“哪位?”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我是白缘满。”
“缘满啊,你换号码了吗?怎么想起小姨了?”
“姨,我被我爸给扫地出门了,卡也停了,人脉也断了。”
“哎哟,你这是惹你爸生了多大的气啊,你在哪啊?”
“我现在还在北越城呢。”
“你等着,我开车过去几个小时,你等我啊。”
“谢谢。”
“谢什么谢。”
电话那头的人是白缘满的亲小姨,年少时就来到了广都城,在广都城工作了十五年,遇到了现在的那个男人,做起了全职太太,生有两女。不过白缘满清楚的很,只不过最多只能落脚两天,很快白林荣的电话就会打到齐卉手机上的。届时白缘满不想走也得走了。
广都城,夜,八点。
白缘满乘坐着齐卉驾驶的车来到了云山雅园,白缘满的行李从简只带了两个行李箱,刚到家门口,发现一个魁梧的男人站在了门口,平头高大而肥胖。语气不善说道:“你突然跑去北越城接满满至少也得把两个女儿接回来啊,给我打个电话就完了,我在公司开着会呢。”齐卉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白缘满并没有出声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自己身上只有七千块了。想要租一个好点的房子是不太可能了。当天晚上,白缘满睡在客房里,书柜上摆满了书籍和妹妹的奖项,钢琴,舞蹈,绘画,学习。其实还没有住进来就知道,这个妹妹过的很辛苦,没什么自己的娱乐时间,自己的课余时间都在兴趣班度过了。性子温和,称得上初露温婉。思绪收回现实。自己每天就得去找工作了,在广都城的人脉确实用不上,光树学宫相对津南学宫的劣势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很多公司一看光树学宫就拒绝了,白缘满想做关于市场行业的工作却只能找到没有门槛的销售。很快许多面试通知纷至沓来。白缘满选择一个写字楼的销售,一个医疗器械的销售作为面试。相对于写字楼,白缘满是更倾向医疗产品的销售的,b2b的销售对个人能力提升比较有利。白缘满一面期待一面紧张的睡去。
广都城,早,七点。
白缘满踌躇起床,前往帝江区,帝江区是广都城的新区也是经济最繁荣的区域,高楼林立,大厦四起。没有了车的白缘满只能无奈的挤地铁,人潮拥挤,人挤人。彼此的呼吸都在对方的脸色呼呼。可见距离之近。在经历了转线,迷路的状况终于到达了宝历大厦,根据面试官留下的信息排队坐电梯。是的,白缘满也是第一次知道,坐电梯也是可以排队的,环境和周边设施在白缘满心里都是满分。终于来到了公司门口,公司的前台站着一位七十分的姑娘,这般姿色的女人放在以往的情况下连见白缘满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这里也不是北越城。白缘满轻声问道:“你好,我是来面试的。”那女人听到白缘满的声音起初皱着眉头,后来看到白缘满的样子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笑容挂在了嘴角说道:
“你好,请问您面试什么岗位呢?填一下这张表好吗?”
白缘满看了一下手中的表,上面有着个人信息,还有联系方式,面试岗位,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没有人应聘销售,白缘满之前的好几个人都是运营岗位。白缘满转念一想,运营比销售好啊,于是擅自把销售改成了运营。
前台小姐一路把白缘满引到会议室,一路上身着正装的员工门看了白缘满一眼就接连看了好几眼。墨绿色的T恤和黑色的休闲裤搭配着双休闲鞋,整个人慵懒而舒适。白缘满此番出来,并没有带正装,唯一一件的白色衬衫压在了箱底,褶皱不少。白缘满是打死都不会穿的。白缘满在会议室坐了一会,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走了进来,递给白缘满一杯水。男人坐在白缘满的对面十字交叉说道:“你好,白先生,我在网上看到您的应聘信息,下面由我来进行对您的面试,我姓刘。”
白缘满起身伸出手说道:“你好,刘先生。”两人相视一笑,握手。
“白先生,请问您对我们公司的看法是什么?”
……
“白先生,你不考虑一下我们销售吗?我觉得你很适合我们的销售。运营岗位已经招满了。”
白缘满走出会议厅,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说不上来,光树学宫市场殿殿实习生大多数都从事地产销售,甚至一些不是市场殿的,甚至是数据殿的都会选择房地产销售,不因为别的,这一行门槛低,薪水却不少。白缘满不想随大流,又奈何自己只是光树学宫的学生,而不是津南学宫。每年的三月都有升学考试,但是白缘满自知难以考上。于是乎,白缘满奔赴下一个面试地点,相对于宝历大厦,同样是帝江区,这份医疗器械的销售的公司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写字楼里。当白缘满进入到公司里时,推开玻璃门,里面充斥着劲爆的音乐,白缘满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手机穿来添加好友的请示:
“你好,白缘满吗,我是善投的前台,很遗憾没有和你成为同事,可以交个朋友吗?”
白缘满忽略了这条信息,转而对沉醉在音乐的女子说道:“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平平无奇的女子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缘满,惊为天人。突然从座位上腾起,从抽屉拿出一张表对白缘满说道:“麻烦你登记一下,登记完以后到休息区坐着。”白缘满看了一下休息区,三男三女。很快白缘满填了一些基本信息,只有电话号码错了一位,以免再被骚扰。白缘满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其中那名平平无奇的女子给白缘满到了一杯水后总时不时走过白缘满的身边,观察水杯的情况,一见水少了就倒满,其他人就没有这份待遇了。明白这点以后,索性水也不喝了。玩起了手机,习惯性打开信息,空无一人。以往一打开就能看到袁暖给自己发来的信息,这一刻,不明所以的有一丝落空但是转瞬即逝。这个时候白缘满突然看到房子的角落堆着几箱血压仪和一系列理疗产品,白缘满心想:这也是医疗产品吗?我还以为是X光机那种大型机械呢。”于是走到前台问道,那名平平无奇的女人眼里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公司卖的是理疗产品不是大型医疗器械吗?”
“总公司有卖大型器械,我们只负责理疗产品。”
听完白缘满随口道一句谢谢,转身就离开了面试现场。
白缘满极少如此奔波,回去的地铁上,白缘满看着地铁的车窗上反映自己的模样,不禁感叹:“原来找工作这么难啊,不断奔波,只为了那几千块钱,还不够白石料理的一道菜。以前我没什么想要的,因为一想要就能得到,现在我只想要在地铁上的一个座位。以前看新闻说现在的求职者眼高手低,难道我也是这样吗?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将就。我以前总感觉我就在社会里,没想到是社会远我。”地铁隧道一朵明亮的黄光照在白缘满的脸色,神色露出些许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