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更加疯狂地敲击小隔间的门,男生们用身体猛撞,发出巨大的震响,而那门也终于被撞坏,学生们疯了般地往里钻,往里挤,不论谁踩了谁的脚,谁扯了谁的头发。
小隔间很快就挤满了学生,教室的大门此刻也被锯开了一个大洞,靠近门的几个男生怕极了,他们手里举着椅子,眼睛睁大得犹如鸡蛋,注视着那个洞,随时准备将椅子砸下。
一个黑影从洞里伸了出来,“啪啪啪”椅子狠狠砸在保安的头上,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地流。
那怪物闻到了血腥味,朝这边快速移动,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此刻恐慌进入高潮,小隔间的门已然关不上,里头有些人窒息得用手往上徒劳挣扎,结果跌倒,永远也站不起来,外面的更是惊恐万分,有些人绕到另一侧,爬窗逃生,结果坠楼也碎成了浆糊。
那团粘稠的尸体在靠近,带着它那令人作呕的恶臭,以及深渊般的恐惧。
一道电光闪过,窗外的斑驳树影投进教室,仿若鬼魅,而那怪物又停住了。
大家不敢看它,生怕那只眼睛会将他们的魂魄吸走。这时它突然发出呻吟,那是一种口里含着水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苟——枝——”
这两个毫无意义的汉字让所有人都感到彻骨深寒。
“苟——枝——”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同学们又惊又怕,不知它到底有什么目的。
“苟——枝——皇——冥——栏!”
这是什么意思?同学们思维都因恐惧而凝滞。
“会不会是暗语?”一个女生战战兢兢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根本不会有答案。可她却像抓到了什么希望的稻草,手指颤抖地将这些毫无意义的字编成短信,发给了殁初晓。
她早就听朋友说这个医务室的护士姐姐能帮女生们算爱情运之类的,应该对这些灵异的东西比较清楚吧。电话也是朋友给她的。
短信刚发出去,手机就黑屏了。
那怪物好似被激怒,突然朝同学们喷射着它的血肉,同时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
被那些“淤泥”击中的地方很快就会被腐蚀,难以忍受的剧痛叫他们在地上翻来滚去,嘶声惨叫!
不远处的云端电光闪烁,冷冷地觑着这一切。
初晓醒来时,屏幕显示一条未读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打开一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充满了诡异的张力。
“苟——枝——皇——冥——栏!”
什么东西,真是无聊,初晓以为是谁发的骚扰短信,可刚要按删除键时,羽瞳打电话来了。“初晓,你赶紧来教二一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从电话里传来的嘈杂声来看,羽瞳那边应该出了什么乱子。
初晓匆匆洗漱,没吃早饭,赶忙朝教二赶去。
默、羽瞳和暮言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家长在往二零五教室里挤,警察们奋力地维持秩序,门口已围起了警戒线。
初晓第一反应就是又来任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零五全班同学和一个科任老师昨夜集体死在教室里,门和窗都没有锁,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人为侵入的迹象。”羽瞳做出了回答。
“那死因呢?”
“五十六个人都死于心肌梗塞。”
初晓皱了皱眉,“这肯定不是人干的好事。默,你觉得呢?”
“其实在警察来之前,我们已经进现场查过了,那些学生都圆睁着眼睛,头趴在桌子,都朝向窗户,眼泪和口水流了一桌,顺着桌腿流到地上。应该与米姗死亡的原因相同——惊恐过度。”
羽瞳补充道:“九龙玉盘发现现场残留有大量的怨力。”
“可以确定是怨灵干的吗?”初晓问。
“十之八九。”羽瞳答。
“那还等什么,赶紧用九龙玉盘查出那怨灵藏身之处。”
“之前我们已经用九龙玉盘追踪过了,可怨力都集中在教室里,四周则十分干净,没有丝毫。”羽瞳表情困惑。
“这么说来,怨灵不是从外面进入教室的?”初晓挑起了眉。
“不过也可能是它在现场做出的假象,这个不能确定。”默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我见过一些狡猾的怨灵,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怨力,甚至隐藏起来。”
“可如果对方想彻底掩盖自己的行踪,为什么又要在教室里留下那么多怨力?”暮言低头沉思后,如此问道。
“极有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初晓咬了咬唇,说,“我在想这事与吸血僵尸和米姗的死有没有关系?”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一个干警走了过来,正是上次那个被暮言吓得半死的年轻警察,暮言和初晓一眼就认出他来,赶紧别过脸去,还好那天他没看到两人的样子,只是对他们奇怪的反应感到疑惑。
他拍了拍初晓的肩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事呀?”初晓声音有些小,还刻意变了调子,暮言差点要笑喷出来,他强忍着转过身去,不让那小警察看见自己憋红了的脸。
“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脸色铁青,看来自从那次闹鬼乌龙事件后,他鸭梨山大呀。
初晓于是跟着他去了,好像她已经成为了浅沫市警察局的常客。
询问她的还是上次那个中年大叔。
“又见面了,哎,我怎么觉得什么案件都和你有关呀?”那大叔语气带着极强的暗示性,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初晓没理他,冷冷地说:“有什么快问吧,我还有事。”
“二零五班有个叫林金涵的学生,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初晓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仔细一想,好像还有些印象,是跟着另一个同学来医务室找她的吧,说是要占卜恋爱。一想到占卜,初晓就头大,自从那次她无聊时帮一个来看病的学生用塔罗牌占卜后,便不断有学生来找她。
真是的,驱魔师做起塔罗牌占卜什么的真是好笑。传出去会被同行给当做笑柄的。
她考虑到为自身脱嫌,便改口道:“好像见过一面。她当时和另一个学生来找我,倾诉一些心理困惑。你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常常有些不好说给别人听的烦心事……”
“别扯了,我们已经找了你说的那个学生,当时她们是去找你占卜。”大叔冷冷地打断她。
切,牛什么牛,明知故问,真是令人不爽。初晓冷下脸来,气温一下子低了几度。
“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她的手机,上面显示最后一条短信是发给你的。”大叔凌厉的目光射向初晓。
“没错,我是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但是不知道是她发的。我没她的手机号。”初晓闻言,心里一惊,但眼神没有退缩。
“短信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几个没有意义的汉字罢了。”
“真的没有意义吗?”大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在警方面前,希望你不要隐瞒什么。”
初晓仔细回想了下短信的内容,“苟——枝——皇——冥——栏!”觉得这几个字的确不是乱码那么简单。
也许藏着什么暗示。
不过现在还不甚明了,只有回去请默他们看看了。
大叔又问了几个关于不在场证明的问题,排除了初晓作案的可能,便早早让她走了。
回到学校,初晓立马打电话找来羽瞳和暮言,讨论那条短信的问题。
三人一猫盯着那五个字看了许久,都瞧不出所以然来。
无奈之下,初晓拨通了血奴的电话。电话那头沉默着。
初晓定了定心神,先发话,“有个问题要还得请教你。‘苟——枝——皇——冥——栏!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初晓微怒,刚准备挂电话,一个嘶哑的声音钻了出来,“你含口水念念。”
初晓懵了,含口水念念?这是什么回答?
她无奈地摇摇头,说:“看来他也不知道。”
羽瞳却不认同这一点,“不,也许照他说的做会有些新发现。毕竟他见的人和事比我们多得多。”
既然羽瞳提议,初晓也只好试试。
她去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仰着头开始说那五个字。
“苟——枝——皇——冥——栏!”
“窝没发夜游省么布同啊~”初晓差点把水给喷出来了,她赶紧吐掉,说:“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呀!不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吗?”
默灵光一闪,说:“他的话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提示。意即这五个字的发音是由于口里含着水才变得模糊不清的。我们逆向去推,应该可以推出它原来的读音。”
“这样说来,难道是枸杞换名兰?”暮言猜测道。默白了他一眼,“也就你能想出这种东西。”
暮言笑呵呵地,“要不,钩子唤鸣琅?”
初晓点了点太阳穴,说:“会不会是狗子患命烂?狗子的命很烂?”说罢又赶紧摇头,“不对,不对,根本不可能是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也许我们可以稍稍改动一下发音。你们觉得‘狗子还命来’怎么样?”羽瞳说。
“嗯嗯,这个说法还差不多。”初晓、暮言和默一致表示同意。
“我们得去查查这个狗子是谁。”初晓当即就决定去艾羽的档案室翻阅资料。
默拦住了她,“等等,狗子这是个小名,在学校档案里不可能有记载的。”
“那该怎么办?难道用塔罗牌占卜吗?”暮言说出这句话时,被默和初晓同时白了一眼。
“可以去问问那些一直住在周边的老人,他们也许能知道些什么。”羽瞳提议道。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初晓决定由自己一个人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