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绝不会投降的战士。”弗埃尔迪蒙对敖阔表示敬佩,“宁愿战死也不败降是我此生永不改变的宗旨!”
“那你可别怪我对你下死手了。”敖阔回答道。
“我正求之不得!以命相赌的战斗才是战斗!”弗埃尔迪蒙快步冲去,又与敖阔缠斗在一起。敖阔为了不伤及无辜,刻意将弗埃尔迪蒙往城市外引诱——其实弗埃尔迪蒙根本就没打算杀掉其他人,它正在享受与敖阔的激战。
弗埃尔迪蒙将岩浆汇聚到自己的四肢上——拳头上的岩浆用于攻击,脚底下的岩浆则用于加速——弗埃尔迪蒙用脚快速蹬地,就能借着岩浆喷出的推力极速移动,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敖阔的眼前只有一道黑影在闪动着,根本看不到弗埃尔迪蒙的身形。敖阔见此情形,便向上仰起头,喷出一道极粗的龙焰火柱——
“龙焰暴雨!”
这道龙焰飞到高空之后,就朝四周散开,像密集的火雨般砸落向地面。弗埃尔迪蒙集中注意,在龙焰雨中间左躲右闪。敖阔看到此招不管用,便将自己的嘴朝着地面,把龙焰往下喷吐——之前的龙焰雨下落时还有间隙,这次龙焰将地面完全占满了,弗埃尔迪蒙的身体也被点燃,只好迎风飞跑,想把龙焰吹灭。敖阔见弗埃尔迪蒙现身,立刻将嘴中火红的龙焰变为紫色的龙息,射穿了弗埃尔迪蒙的眼睛,岩浆四溅而出。敖阔往下低头,龙息一路把弗埃尔迪蒙身上的岩石烧熔,破开了一道从它的眼睛一直延伸到脖子,再穿过胸口烧到胯部的大裂谷。熔化出的岩浆倒把它的伤口封住了,省掉了修复的工夫。这期间的疼痛也只有弗埃尔迪蒙自己能够描述得出来。即使是地狱岩构成的躯壳也无法防御敖阔的龙息,但弗埃尔迪蒙突然纵声大笑——
“太爽了,太爽了!我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现在,我终于可以用出我全部的力量了!”
“你也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能让我认真作战的对手!”敖阔也表达了自己的肯定。
……
克拉尔斯和哈迪斯的交战依然持续着,但她一直处于劣势,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抗打能力都远不如哈迪斯。就在哈迪斯刺向克拉尔斯的脸时,康布内森从后面猛地抱住他往地上摔,接着就骑在哈迪斯身上,提起拳头往他头上打去。康布内森的兽性让他即便打在哈迪斯的头盔上,指骨断裂,手腕扭伤,他还是用一只爪子按紧哈迪斯的脖子,另一只爪子在他的脸上和脑壳上连续击打。
哈迪斯一叉刺穿康布内森的前胸,站起身将他踢开,但开启了“蛇王模式”的巴吉里斯克立马就对哈迪斯进行了更加暴力的拳击——巴吉里斯克的巨型拳头打得哈迪斯无从闪躲,只能用双臂护在自己的脸前面。
“弑神者必定是我!”巴吉里斯克大吼,仿佛要把哈迪斯给活活打成粉末。没想到哈迪斯趁巴吉里斯克沉浸在出拳中时,将双股叉投掷出,直接就从巴吉里斯克的下腹部刺进去,又从后背穿出。前来支援的法尔克虽然也被刺伤,但至少也给了哈迪斯一记重拳。
弗里德里希、布雷德和斯威恩努力牵制住哈迪斯的行动,克拉尔斯立即向他的正脸挥出一招狠击——这次终于将哈迪斯的面具击碎出一道裂缝,接着就崩掉一块,不过哈迪斯的脸还是没能露到外面。克拉尔斯又使出一招大范围招式——
“散花冰刃!”
克拉尔斯挥洒出大量细小的冰花,虽然体积极小,但数量之多也能遍及周围数十米的区域,如同一场暴风雪一般。而且每朵冰花边缘都十分锋利,如此多的冰花集中在相对较小的空间中无规则地极速飞行着,如同无数把微型飞刀,就连哈迪斯也无法完全避开,很快他的铠甲上就多了许多小洞和划痕。克拉尔斯将冰花聚合成一根尖锐的巨型冰柱,往哈迪斯刺过去——哈迪斯胸前的铠甲整个儿凹了下去,克拉尔斯又将冰柱变形,让它表面生长出尖锥,再往哈迪斯的头上砸去。哈迪斯倒地之后过了很久才爬得起来,而且还要拿双股叉当拐杖拄着。
“你已经必败无疑了,哈迪斯。”克拉尔斯在哈迪斯前面说道,“看在你是我的长辈,如果你现在投降,并且以后永远不来找我和我的家人麻烦的话,我也不会对你下重手。”
哈迪斯指着克拉尔斯身后叫道——“快看!你爸受伤了!”
克拉尔斯一听父亲出了事,连忙前去查看,哈迪斯立即一叉从克拉尔斯的后腰斜刺进去。克拉尔斯感到一阵剧痛,跟着就看到自己胸前的叉尖和喷溅的血液,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哈迪斯的奸计。克拉尔斯向后用水流击在哈迪斯肩膀上并往后推去,因为哈迪斯的双手还握在双股叉柄上,因此双股叉被拔了出来,一股黑血从克拉尔斯腰上被刺出的洞里向后喷出。克拉尔斯脚底下的生命能量快速减少,她单膝跪倒在地,俏丽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
“你……你竟敢利用我对我父亲的爱……来偷袭我……”
“所以说,没有爱才是最快活的、最自在的!因为这样就没有了任何精神负担,所谓爱,只会阻碍我前进的步伐!”哈迪斯抬脚踩在克拉尔斯的胸前,感受着脚下的弹性,然后把双股叉瞄准了她的双眼——“你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真想把它们镶到我的铠甲上……”
三叉戟的三根枪头猛刺进了哈迪斯的背。撒旦完全不给哈迪斯反击的机会,将他刺倒之后,用脚踩在三叉戟一侧枪头的弯曲处施力,把三叉戟更深地往里插,还将柄一上一下地摇动。
“你会偷袭,我就不会了吗?”
撒旦又狂笑起来,认为哈迪斯的败亡已成定局。但哈迪斯从身上爆出一大团黑气,瞬间就将撒旦炸飞。哈迪斯将双股叉朝撒旦投去,撒旦用三叉戟将其拦住。哈迪斯过去抓起叉柄向后一拔,不等撒旦再朝自己刺来,就跃起一叉戳中了撒旦的头顶——从他的下巴上露出了叉尖。撒旦用脖子硬扛着哈迪斯的神力,双脚都深陷在地面中。
利维坦的巨斧嘭地劈在哈迪斯的后颈——她本想这样斩断哈迪斯的脖子,没想到给哈迪斯的双股叉增加了向下刺击的力量。撒旦的整张脸皮连着面部肌肉都被撕扯下来,穿在哈迪斯的叉尖上,被哈迪斯一挥手甩到地上,污血飞到旁边。哈迪斯还想给撒旦来一招,利维坦一斧砍中了他的胳膊,紧接着又劈向他的脸——
“你居然敢毁掉撒旦大人帅气的脸!”利维坦怒喊着,“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哈迪斯拼命抵挡着利维坦凶暴的攻势,并用亡灵黑气进行反抗。利维坦因为撒旦重伤,已经愤怒得连痛感都失去了,尽管被黑气风刃割得满身是伤,被双股叉在身上刺出无数血孔,她也没有从哈迪斯身旁闪开,继续用战斧与哈迪斯进行白刃战。
“快滚,你这臭小鬼!”
哈迪斯用双股叉压下利维坦的战斧,放出亡灵黑气将她击倒,正想一叉刺死她,一颗圆形东西向哈迪斯的太阳穴飞来。哈迪斯举叉格挡,那东西撞击在一个叉尖上,火星猛地迸开。哈迪斯转头望向那个武器特殊的家伙。
亨蒂尔的枪口正对着哈迪斯,上面还冒着白烟。
“哈迪斯,时代变了。”
“这是……现代武器吗?那就有得玩了!”哈迪斯向亨蒂尔飞来,亨蒂尔连开数枪,但子弹被哈迪斯尽数避开。亨蒂尔在哈迪斯即将刺中自己时闪避,随即用长矛戳向哈迪斯的身侧。但矛尖一碰到哈迪斯的铠甲,立刻就断掉了——
“凡器不能伤到真神!”在亨蒂尔愕然的眼神中,双股叉飞向了他的脸。危急关头,格瑞勒一把将亨蒂尔拉向自己这边,亨蒂尔这才免于受死。格瑞勒举枪射向哈迪斯,哈迪斯闪过脉冲之后就朝格瑞勒袭击,但格瑞勒及时抛出毒气炸弹,虽然不能真的毒死哈迪斯,不过也让他一时惊慌。英塞克特乘机一刀砍中哈迪斯的手腕,双股叉掉落在地。拉克托瑞娜立刻用蛛丝将他捆绑起来。
“哎呀哎呀,冥王也有这一天呢……”拉克托瑞娜刚准备咬着哈迪斯的脖子吸他的血,但哈迪斯用地狱之火烧掉了蛛网,接着便举着带火焰的双股叉向拉克托瑞娜发起猛攻——能力被火焰克制的拉克托瑞娜只能选择逃离,哈迪斯用黑气风刃切掉了她的两条腿。
不过克拉尔斯和亚特兰斯马上就又一次挡在了哈迪斯前面。
……
“我淦,我这次也太惨了吧!”
先前被哈迪斯打飞的金克拉,现在正在被一群地狱战士围攻——因为位于战场外边,它根本找不到同伴帮自己解围,只得独自面对这些强敌。火焰对这些地狱战士基本没有作用,但金克拉的搏斗能力足够让它和地狱战士较量一番。不过一只大型的地狱战士很快就出拳把金克拉又打飞了一次——
金克拉这次飞得比上次要远得多,而且因为推进器坏了,还没法停下来。它想要低头观察下方的情况,却看到了——
一个敞开的粪池!
前方还有——
一辆粪车!
估计那位负责人士因为地狱战士的攻击而逃走了,把车留在了这里,但按照金克拉计算出的运动轨迹,它会先撞穿那辆车,然后掉进池子里——
“我扫描一下,那车应该是空的吧……”
金克拉在落下前的短暂时间中扫描了那辆粪车——
“我淦,是满的……”
金克拉甚至还没喊出“不要”二字,就一头撞进了粪车,跟着又精准地落入粪池中,溅起一股极高的浊浪。几只地狱战士捂着鼻子围到池边上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粪池中的污水开始翻腾,接着水底下就伸出一只机械手,带动着鲨鱼的脑袋和机械躯体从池中出现。金克拉翻了个身躺到了池子外边,不过立马就趴下身子,大吐不止。
吐了好几分钟,金克拉才起身,把手指插进嘴里挖了挖,“我淦,这下子喝进去的粪水起码有五升多,估计……估计以后会有口臭……我必须要洗洗了……他娘的,以前撞厕所就算了,这次直接进粪坑了……”
金克拉看了看那些地狱战士,有了一个损人的办法——
一只地狱战士张开大口朝金克拉飞来,金克拉也不避开,直接从那只地狱战士的嘴飞入了它的喉咙里。那只地狱战士一脸反胃的表情干呕了几声,接着便咳嗽着飞走了。但它的肚子马上就被剖开,一身都是血液和各色体液的金克拉从破口中飞出。被剖腹的地狱战士吼叫着摔落到下方。
“我淦,我就是聪明,用它的胃液把粪水洗掉。而且我是特制的,不会被腐蚀掉。”金克拉把身上的胃液用臂刃刮掉,“不过,怎么感觉还是很臭……”
金克拉恼怒地要找那只把它打进粪池的地狱战士,结果看见它就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金克拉顿时七窍生烟,当即冲去与那只地狱战士展开了一场恶斗。金克拉用臂刃刺进地狱战士的脖子,另一只拳头朝它头上连续猛砸。那只地狱战士想用它的巨爪把金克拉从自己脖子下扫落,但金克拉死磕着不放,那只地狱战士就拖着金克拉狂奔。
“路易莎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嫁给我?”拉奇道格大声问,“你刚才打的两个赌全都说中了!”
“这次我再最后打一个赌!如果再被我说中,我回去就跟你结婚!”路易莎回答道,“我要看到一条身体是机械的鲨鱼,而且我看到它的时候它要正在打怪物!”
那只地狱战士愣是掰断了金克拉的臂刃,然后把金克拉摔到路易莎他们跟前。拉奇道格大喊起来,路易莎则没说话。
金克拉的手臂被那只地狱战士拧断了一半,电火花溅洒到周围。幸好乔治安娜及时将金克拉解救下,和它合作消灭了那只地狱战士。金克拉为了不让乔治安娜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赶紧跳出几步远。
“你身上是怎么了嘞,金克拉?”乔治安娜用手扇着风,“怎么臭成这样嘞?”
“没,没怎么!”金克拉摆手,“刚才打了一场,身上沾了不少血,所以才臭……”
“真的?”乔治安娜摸着下巴笑道。
……
伊凡雷帝睁开眼,见敖阔和弗埃尔迪蒙仍在酣战,刚想前去帮忙,看到自己的牙齿插在胸口上,一动就钻心的疼。基本的医疗常识伊凡雷帝还是有的,它知道牙齿刺在自己的心脏附近,要是拔出来肯定会飙血,因此它带着这颗断牙,奔到弗埃尔迪蒙背后,往它脑后就是一爪子——
弗埃尔迪蒙回过身给了伊凡雷帝一拳——“这是我跟敖阔的战斗,没你插手的份!”
“他是东方龙王,我伊凡雷帝一个西方龙王,就这么没面子吗?”伊凡雷帝大笑,爪子交叉在一起捏得直响,“刚才被你几招打趴是我疏忽了,现在我要认真跟你干了!”
“那你就来吧!”弗埃尔迪蒙面露狠色,“今天能单挑两个龙王,可真是我的荣幸!”
弗埃尔迪蒙扛起伊凡雷帝摔到敖阔头上,接着就踩住敖阔的脖子打他的头顶。伊凡雷帝也被弗埃尔迪蒙一招岩浆拳打在脑门上。伊凡雷帝拽住弗埃尔迪蒙的一只胳膊,并跃到它肩头抬脚踢向它的脸部。敖阔则咬住弗埃尔迪蒙的另一只胳膊,两头龙往各种的方向使劲,弗埃尔迪蒙的右臂就被从身上扯了下来,但弗埃尔迪蒙的断臂在敖阔嘴中化成了碎石,在原来的地方重组成了胳膊,并给了敖阔一拳,顺便扯开伊凡雷帝并一脚踢在它小腹上。
“一杠二还这么猛,”伊凡雷帝把嘴里的血吐到一边,“我伊凡雷帝能跟你干一架,也是件好事啊!你确定还要为哈迪斯而战吗?”
“为哈迪斯而战?”
弗埃尔迪蒙不屑道。
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活着的目的——效忠于哈迪斯,在地狱中工作,杀戮那些下地狱的人。弗埃尔迪蒙对自己的职务相当重视,并以此为荣,因此得知同僚艾斯迪蒙渎职之后,便暴怒地将其痛殴了一顿并驱赶出地狱。
“杀戮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弗埃尔迪蒙总这样说。
但击败艾斯迪蒙之后,因耗尽力量而沉睡的那段时间里,弗埃尔迪蒙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我喜欢杀戮,没错。”
“但那是哈迪斯让的,他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可是我所追求的杀戮,是被别人指使着,去杀掉那些毫无战斗力的弱者,去对他们施予暴力吗?”
“不是!”
“我所追求的杀戮,是与强者较量,冒着生命危险将它击败并杀死,感受战士的快感!或许可以说,我喜欢的不是杀戮成功的结果,而是战斗的过程!”
但弗埃尔迪蒙在地狱中,从来没有经历过它所理想的战斗——它只是个地位稍高些的行刑官罢了,所做的一切都是哈迪斯的指令。与艾斯迪蒙的那场大战尽管无比惊险刺激,却是在哈迪斯的命令下执行的,而且是以惩罚对方为目的,出发点就与弗埃尔迪蒙对战斗的要求相悖。这在弗埃尔迪蒙看来根本谈不上享受。不过弗埃尔迪蒙和其他地狱战士一样,作为哈迪斯的奴隶,也是傀儡,它连反抗命运的权利都不配拥有。因此,又有谁会去替它考虑呢?
千百万年之后,哈迪斯用亚特兰斯的神力复苏了弗埃尔迪蒙,并在克拉尔斯攻打地狱之后将其释放。弗埃尔迪蒙本想可以尽情地战斗,找到属于一个战士的乐趣,但在这之前,哈迪斯就与它建立了思想控制,因此弗埃尔迪蒙一醒过来,就是完全按照哈迪斯的操纵运动的,哈迪斯要借它的力量来毁灭人类世界。即便身体被操控,弗埃尔迪蒙的实力依旧强大,轻松就击败了罗克和伊凡雷帝。
而敖阔的出现,让弗埃尔迪蒙的命运彻底改变了——哈迪斯以为自己对弗埃尔迪蒙的思想控制绝无漏洞,殊不知因为弗埃尔迪蒙脑中充斥着战斗欲望,因此只要战斗足够猛烈,就能让它的自我意识重新觉醒,从而脱离哈迪斯的控制。敖阔的确够强,达到了弗埃尔迪蒙的要求,甚至还要更高,点燃了弗埃尔迪蒙沉寂已久的热血。弗埃尔迪蒙这次不仅要享受战斗,更要忘记那空虚的过往,蜕变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为自己而战的战士!
弗埃尔迪蒙举起手,岩浆冒出之后在它的掌心迅速凝固,成为了一把巨剑。它用剑指着敖阔和伊凡雷帝,高声说道——
“从我把哈迪斯丢出去起,我就不再为他效劳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这次,我为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