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到底有没有睡着,南方姑娘到底有没有爱上北方,安和桥等的是谁,关于郑州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港岛妹妹到底有没有找到男朋友,还有那个石家庄人怎么样了。
今年夏天走的很迟,即使十月,依然燥热。
“调宇,你上来做题,这道函数题。”台上一位中龄男教师握紧拳头用手背面敲了敲黑板。
调宇稀里糊涂的被请上了讲台,从外表可以看出,他的眼圈很重。而坐在他旁边的淘浩也在睡梦中惊醒,模糊的视线看着调宇站起,走开,他忍不住为调宇鼓鼓掌。
调宇站到台上,脑袋里全是梦回昨晚弹奏。不行,不行,得振作一点,他努力的找回状态,睁开眼。
嗯,还是不会。
调宇很荣幸的被请到了教室后面站着,之后王余吐沫横飞的讲解着。到课堂的结尾,王余又叫他上面回答一题比较简单的三角形证明。
他又站在了这个散发着气场的台上,他看着题目瞎着解,心道:“这都是些什么鬼题目,是人做的?”
“怎么,要给你上一节语文课?看不明白题?”王余抱着胳膊说。
身后第一排早已在草稿纸上证明完的学霸,探头看了看调宇的解析,又看了看王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是有够好笑。
就这样,调宇从座位到站起到走廊到办公室,一气呵成。
自从调宇初二接触到了吉他,他就失去了对于学习的热情,白天整天坐在最后一排睡觉,打牌,玩手机。
但在调宇刚开始上初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有着当学霸的天资,开学前几次月考都排名靠前。
调宇跟着王余走在学校的走廊中,他抬头一看,这老男人,走路姿势都这么妖娆。
两人走进办公室,室内骤冷的温度让调宇很舒服,但里面环绕的烟味有些呛,头顶上的空调还在嗡嗡的发出声响。
自从他步入了初三,他就没有认真听过课,就像听也听不懂。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成了完全是一个与学习毫无关系的人,可以说,他除了体育其他所有的课程都不明白。
王余将夹在腋下的书本放在了桌子上,顺手拉过椅子坐了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王余是这个学校的元老级的老教师,最近还有升值,有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空调茶水全部报销。
“你说你,真的就对于学习一点态度都没了吗?”王余无力的指着她,上课时午后的阳光已经让他汗流浃背。
调宇顿了顿,说出不知道说过多少边的句式:“老师,学习太难了。”
王余真的要被他气死,他一拍桌子怒道:“高一你的成绩明明就是可以上一个市里好一点的重点高中的。如果你当时保持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未来一定是有前程的。你知不知道,老师愿意管你,是对你还抱有希望。我要是不想管你,早就任你在课堂上想干嘛干嘛,我才懒的管你!”
调宇不语,这一套话要是换他说老就断气了,要是在这里如果换成扔回一个女生或者都被吓出眼泪了。
他在心里默默点头,但嘴边却想说着糙。王余大喘着气,刚在这么燥热的环境上完课有来了一阵口头教育让他都有的晕眩,看了眼时钟,他思考着下节课也快开始了,就挥了挥手,示意着调宇快走,自己转了个椅子,拿起手机,将眼镜扶上额头。
调宇走出办公楼,一出门浑身的水土不服,寒立刻被热化无。
他在教室的位子正好靠近后门,这是个天然宝座,做小动作,吃零食,老师都看不见。他知道这节是语文课,缓缓悠悠的从后门溜了进来,而语文老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调宇。”旁边坐着的淘浩悄咪咪的对他说。
调宇和淘浩两个在小学就是同学,毕业后一起来到了八中,有幸两人都被分配到了学校的快班。在快班和慢班教学制度差异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他们两个还是懒懒散散,对于学习毫无有重要性。
他们每天上课做的事情几乎和前座的学霸相反,但在班主任王余来巡哨的时候,两人还是会收敛一点。
调宇和淘浩两人都很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闲书,从玄幻到言情,从长篇到短篇,但这依旧不能改变他们作文写的一塌糊涂。
“咋了。”调宇受不了的脱下外套,这么热的天,只有脑子进水的才会穿。
淘浩拖来一张试卷,是一张语文试卷,刚发下来的。刚划下的红笔线条还很鲜艳,调宇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易童的改卷笔画,易童是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经常不动手将试卷都丢给她。
他浏览过试卷,前两面简直不忍直视,没写几道题,关键是写了的都全错。他翻面看到了作文,作文最底下写过一串鲜艳红字,字体似乎有些俏皮。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旁边的淘浩拿着他自己的试卷也念叨着:“这是什么题目,写一个自己影响最深的那个人。老子爱的是林志玲,而且我描述的这么深沉,这都给我打了个25保底分。”
调宇无趣的扒手睡觉,关于昨晚,他实在没睡多少。
放学后,班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还在打扫的学生。调宇正准备整理书包离开,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他带书回家也不会看。
这时,易童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了过来,抢先一步拦住了通往门外的去路。
调宇这三年其实和他们班上的同学接触的不多,他是不会主动惹事,也不会主动找人说话的人。可以说唯一的存在感就是老师点到的时候,他时不时会喊一声“到”,让班上的其他人知道原来还有这一个人。
他挑眉,看着易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谁知易童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拿出的手法很快,像是变魔术。她有些害羞,但基本的话语还是说的明白:“调宇同学,这里有一封我写给你的信哦。”说完很快的离开了调宇的视线里,不知道跑哪去了。
调宇不奇怪,他已经猜到了里面写的是什么了。信的外观套着一套粉红色的外壳纸,里面还微微发着茉莉花香。
他走出校门,来到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肩膀上,他拆开信,里面写着一首诗: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是夏风暖花海,偏偏浪漫引星辰。
你似指尖所弹曲,三分轻狂七分忆,
我是晚霞中候鸟,飞过黄昏愿你懂。
调宇站在温暖落日的大道上,眺望到远处有个邮递员,他低下头又摇了摇头,将这封信丢进了小巷的垃圾桶里。
在二十一世纪,无论谁打开一张纸,都是写上三个字的含义,我爱你,一封情书。
调宇对于这种情书,这是他初中收到的第十封,也许这封最具有诗意。但那有能怎么样,他又看不懂,无非怎么翻译都是“我爱你”。
他单手背着包穿过大道小巷,来到一个用白石砖搭砌的房子,推开门,幽暗的灯百光、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是这房子最好的写照。
这是他养父的房子,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生世很混乱,不想回忆。
他穿过楼道,来到了一个灰暗的房间里。打开灯,依然很暗。他放下背包,不知道郑建国去哪了,也懒的找。
他缩进被窝,闭上双眼,游戏他也懒的打了,主要是半夜还要一件重要的事。无形的压力迫使他睡完这一觉,也许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