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公子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总算醒了,可把七侍卫给累得够呛,这三日让他们受尽煎熬,度日如年,每日忧心忡忡,惶惶不安,只盼百花公子能醒来。
百花公子醒时精力充沛,没有一点缠绵床榻的病态,见只有苏玉峰等五个侍卫在身边,且一脸如释重负的情态,问道:“方忆恒呢。”虽他现在才醒,但在几个时辰前就恢复了知觉,知道方忆恒一直没在,可在那之前就不知发生了何事。
苏玉峰道:“他害公子你受伤落水,昏迷三日。属下没敢让他在身前伺候。”
“本公子昏迷了三天。”百花公子敛眉道,“看来又是一次筋脉逆行,那我可有发狂。”若发狂凭方忆恒一人之力能不能制住。
“这倒没有,我们发现您时,您和方忆恒在水里。”赫连道,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心惊胆寒,还好百花公子醒了,不然非把方忆恒活剥了不可。
“马上把他叫来。”百花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内掩不住的喜悦。
几人见百花公子的表情,甚为奇怪,当时他和方忆恒到底发生了何事,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对方忆恒深恶痛绝欲处之后快,而是止不住的愉悦,几人是错过了什么好事吗。
“好。”宋岂忙应声出去。四个侍卫都疑惑地看着百花公子,最近方忆恒的出现似乎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让他们一惊一乍的。百花公子看出他们的不解,但没有解释,而是等方忆恒来。方忆恒可真是个宝,把他留在身边长期给自己运功,说不定哪天就能站起来,一想及此心中就欢腾不已,只是面上没有过多显露。
不久,宋岂便带着春敬义和蓝剑星进来,却没有方忆恒的身影。百花公子眉头紧皱:“方忆恒怎么没来。”有丝不好的预感,这小子不会跑了吧。
屋内气氛顿时陷入冷凝状态,春敬义倒不慌不忙:“他不见了。”若真走了倒好,免得总受人排挤,但知道方忆恒是去办事了,也了解他不是逃避责任之人。
“什么叫不见了,你是怎么看着他的。公子落水他是始作俑者,现在竟敢临阵脱逃。”苏玉峰怒道,“还是说是你故意放他走的。”才几天时间就失踪了,也怪自己疏漏这点。
“苏兄此言差矣,方忆恒虽不见了,但我相信他不是逃了,而是趁着还没赔命之前把钱塘县百姓中毒之事解决,以免死前留下遗憾。”春敬义直言不讳,既然百花公子清醒过来,方忆恒就安全了,连带他们七侍卫也安全了。
“什么钱塘县百姓中毒,既然他是公子的身前侍卫,就得事事以公子为先。当时公子昏迷不醒,他不随伺左右,竟然去做其他无相关之事,必须将他抓回来责罚一番以示惩戒,不然以后谁都可以犯这个规矩。”赫连怒火冲天。
“他倒是想伺候公子左右以将功补过,可几位仁兄不给他机会啊。就连我等也被拒之门外不得近前。”春敬义懒得绕弯子,“方忆恒是医者,医者父母心,他想在给公子赔命之前做点好事,这有何不可。当然赫兄不是大夫,就无法对城内中毒之人施以怜悯。”
“你——”赫连怒指他,刚想出言反驳。
“啪——”百花公子怒了,直接拍案,打断几人的谈话,向春敬义道:“本公子还没死呢,何来赔命之说!”怒气毫不掩饰,这些人是巴不得自己早死吗。
春敬义并未慌乱:“请公子息怒,因我等不能近前,而苏兄也不把您的情况告知于我们,所以忧心如焚。而方忆恒知道百花林有这条规矩,所以甘愿承担后果。”又把苏玉峰等人踩了一脚,惹得他们都瞪着他。
百花公子眼神瞥向苏玉峰:“你明知方忆恒会医术,为何不让他来伺候给本公子瞧病。”
苏玉峰义正辞严:“是他害公子受伤,我们不敢再相信他。”自己作为侍卫之首必须做出这等决断,避免一切危险因素。
百花公子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微微一叹,没有再对其发怒,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都会慌神,也怪自己操之过急,道:“现在不必过多追究原委,马上把他找回来!”
“公子——”苏玉峰抱拳拱手道,“请公子不要再纵容他了,您说他能缓解您的分筋错骨之痛,可这次他惹得您的筋脉逆行复发,他仍是没法控制。如若让他继续留下瞎闹腾,让公子你有何损伤,我等担当不起。他根本不配做百花公子侍卫,还是将他赶走为好。”
这也是五侍卫心中所想,这几日先是百花公子筋脉逆行提前发作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方忆恒又闹了这么一出,让百花公子昏迷三日,直让他们心惊胆落,从做侍卫以来,这是最为紧迫凶险之事,比遇强敌入侵还来得猛烈。春敬义不语,如果百花公子真能就此放过方忆恒,那倒省事儿了,可他看百花公子的架势似乎还要揪着不放。
百花公子道:“那日他给本公子运功催动丹田的那个东西,虽然引起我的筋脉逆行复发,但我并未发狂,且还能清晰感知双腿传来了阵阵痛感。”抚摸着双腿,现在又无知觉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撼,若说缓解筋脉逆行之痛让他们吃惊,那这让双腿疼痛就不得不让他们震惊了,如果方忆恒真能治好百花公子的双腿,那他真是前途无量,百花林和千雪峰定会对他有求必应。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方忆恒给摊上。
“公子,您……您说的是真的……”苏玉峰仍是不敢相信。
“所以必须找到他,不能让他……走了。”百花公子本想用“跑”字,但想想还是给方忆恒些面子,毕竟这个人可说世间绝无仅有。
“是,我等定尽全力将他抓……找回来。”苏玉峰应道,既然百花公子用“走”字,他也忙改口用“找”。可该如何寻找,这么大个钱塘县,要找个人着实不易,见春敬义从头至尾都从容淡定,便道:“春兄,你知道方忆恒在哪儿对吧。”他敢肯定。
“要让苏兄失望了,我不知。”春敬义很诚实答道。
“春敬义,方忆恒可是公子要找的人,你不会想要包庇窝藏吧。”赫连道,“之前是想着要他赔命来着,不过现在真相大白,可是有大好前程在等着他,他就不用躲了,你还是直接带我们去找他。”将眼神瞅向百花公子。
百花公子也看着春敬义,即使春敬义不知道方忆恒此时在哪儿,也应该知道具体方位,让他们有迹可寻,而不是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春敬义知道不说他们定不罢休,向百花公子道:“公子昏迷当日,我们去城中申庆门管辖的药铺去查探了一番,发现里面没有那救命的草药,或者很少,想着申庆门可能将草药给转移了。所以夜里他便没有告诉我而自己出去了,至今都没有回来。”已经三天了,他会去哪儿,一点音信都没有,难道不知道还有人会担心他吗。
“申庆门为何会将草药转移,莫非是怕中毒灾民不堪忍受,产生暴乱,进药铺抢药。”百花公子猜测道,“既然如此,便将草药囤积放在一个地方集中看守,让人既不能偷也不能抢,想要保命只得乖乖出钱买药,看来这申庆门门主还有几分头脑。”
春敬义还是佩服百花公子的智慧,一点便透,那日他们也是如此猜测。
“而能屯大批草药且还有众卫防守之地除了申庆门恐怕还找不到第二个地方。”百花公子继续道,“方忆恒也真够胆大,敢只身试探申庆门。那这几日申庆门方面可传来什么消息。”
春敬义道:“属下也一直在留意,据说当晚似乎看见有贼人闯入,但没有抓到,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后来再无消息。”如果方忆恒真的逃脱了,为何不回来找他。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申庆门。”百花公子道,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礼物,让他的双腿有一丝希望,怎能不牢牢抓住,可不能让方忆恒出事。
春敬义原本也想着今晚也夜探申庆门,没想到百花公子正巧就醒了,如果能通过百花林的身份光明正大进入申庆门,那就省事儿多了。“今夜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前去。”百花公子道,既然是探访,又是头一次,当然不能选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