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双手负在身后,并不乘胜追击,凛然道:“双煞出手、不留活口,此言当休矣,你们为保性命,丢弃仗以成名的阴阳刀,胜败已分。我与你们素无深仇大恨,亦不想置你们于死地,你们走吧。”
天地双煞惊魂未定,站着喘息。
李十娘看着神威凛凛的东方昊,像一个少女般跑了过来,笑容灿烂,双臂环抱着这个她梦中萦徊的男人脖子,她虽然年过四十,但肌肤柔滑光润,面上荡漾着迷人的微笑,纤腰柔软,浑身散发着比少女更迷人、更知性的成熟魅力。此刻,她整个人酥软在东方昊的怀中,道:“昊哥,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
东方昊看着她,不由得想起当年的旖旎风光,右手一紧,将她的纤腰搂在怀中。然而他随即知道自己错了,犯了一个他只有在面对女人时才会犯下的巨大错误,像一只温驯、性感的猫儿钻在他怀中的女人,抱着他脖子的手忽然在他后脑下风池穴上一扣,这个穴位乃足少阳、阳维之会,寻常人被击中后,冲击延髓中枢会立即昏迷不醒。李十娘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指上内劲非同小可,一扣之下,东方昊如遭雷击,全身形同虚脱。
东方昊什么诡异场面没有经过?但对着这个曾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女人,戒心全无,竟然被她一点即中,他用尽尚余的力气,一把推开李十娘,厉声道:“你、你为什么害……”。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大钦突然像鲤鱼般弹跳起来,一拳击在他胸腹间的鸠尾穴。
鸠尾穴乃人体死穴,这一拳蕴含了柳大钦积蓄数十年的河图玄功第七层的功力,何等纯厚何等凌厉,东方昊要穴被制,仅以不足一成真气护体,被击得飞出数丈开外,连吐了几大口鲜血。
李十娘又惊又怒,用剑指着柳大钦,怒道:“你为何要将他置于死地?你不是答应了我,只控制他而不伤他么?!”
柳大钦讪笑道:“东方昊何等修为,虽然被你点了穴道,不消片刻就能冲破被制的穴道,待他行动自如,我等岂有活命之理。况且我刚才一拳只用了七成功力,只是打伤他,令他不能再威胁到我们,并不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李十娘眼中泪花打转,道:“你若不信守承诺,我一定会杀了你!”
柳大钦道:“我怎么敢忤逆你的意思呢?纵是将天下间最珍贵的宝藏摆在我面前,若要我忤逆你,我宁愿不要那宝藏。”在追求李十娘的狂蜂浪蝶当中,柳大钦确实不是最有权势的一个,甚至连前十名都排不上,但他似乎天生就会追求女人,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常常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李十娘也不例外,只不过追求李十娘时足足花了四年而已。
东方昊咳了两声,盘膝坐于地上,面色惨白,神情萎顿,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换作其他一流高手,早就被柳大钦的一击震断心脉血滞而亡。
柳大钦刚才对李十娘说只出了七成功力,但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击他蓄力许久,实是已使出了十成之力,见东方昊坐了起来,不禁大骇,对其更增多了一份戒备。
更令东方昊懊悔的一幕出现了:站在远处的天地双煞忽然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阴阳双刀,陶玉麟阴声笑道:“柳兄,你之前的忧虑果然大有道理,若不是我中了你一掌,你吃了我一刀,演了一出连环苦肉计,东方昊绝不会现身,更不会中计!”
柳大钦嘿嘿一笑道:“刚才咱们见识过东方昊的武功,合三人之力未必能战胜更遑论制伏他,若不是十娘先点了他的穴道,咱们今晚怕是白忙了一场。”
东方昊惨笑一声,道:“原来这是你们四人精心布下的一个局。柳大钦,你是不是一早知道老夫藏身于庙顶?你和十娘所说的一番话,是专门说给老夫听的?”
柳大钦道:“十娘说你天性谨慎,凡事先看定而后动,因此我们自山下上来,就当你隐藏在暗处,至于你藏身在庙顶,我们倒是不清楚。”
东方昊目光转向李十娘,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于你,让你心甘情愿地与柳大钦、天地双煞合谋,陷害于我?”
李十娘低垂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道:“这些年,无论我如何设法见你,你都避而不见,柳大钦说唯有此法才能逼你现身。他承诺绝不伤你性命,只想向你讨两样东西。因此、因此我才答应配合。”
东方昊叹了一口气,道:“孽缘,你若决意见我,何必使此下等招数。既联合他人设局陷害于我,你我的缘分至此而尽,今后休提往日之情。”不再向李十娘望一眼,目光从柳大钦、陶玉麟、陶书麟面上一扫而过,喝道:“朱天部乃正道之首,堂堂一个朱天部护法,竟然与黑道高手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实在出乎老夫意料之外,你不怕让天下人不齿么?范长廷简直瞎了眼,纵容手下如此胡作非为!”
柳大钦哼了一声,道:“本护法与双煞相识于微时,平时我走我的阳关道,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并无交集,偶尔小聚一番,只关乎兄弟间的情谊。况且我召集兄弟前来,围攻的是邪道第一高手,无损于正义,何致天下人不齿呢?你若顺我等之意,尚且可让你和十娘双栖双宿,安享晚年,否则休想活着离开此地!”心想你落在我手中,还有机会把我和天地双煞勾结的事情说出去么?
东方昊喝道:“尔等大费周章,必有图谋。老夫已受了重伤,要杀要剐,尽管来个痛快的!
柳大钦笑道:“我们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将你诱来此处,想向你讨两样东西,只要你交出来,我们马上走人。”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