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加尔提兰大陆陷入无尽的深渊与恐惧之中,时势造英雄,动荡与纷争中一批批勇士如同海拍陡崖激起浪花一样美艳,纯粹而又转瞬即逝。但刀光剑影的洗礼终将会在历史的历程碑上雕刻一些不朽的英雄与传说……
六百年后,在信奉传说中的六神之一格纳尔的王国——塞尼斯特王国中一场风云激荡的变革正在悄悄的酝酿,如同鲜红的葡萄封入酒坛,不知再次开启时是醉人的佳酿还是更甚的腐臭……
塞宁王族——塞尼斯特王国的合法统治者,如今却正面临着不可避免的抉择。
塞宁王廷大厅,开阔无比,金碧辉煌,巨大的格纳尔神明的雕像伫立中央,数米高的珍贵大理石阶上黄金座椅气势恢宏,高人一等,密金与秘银锻造时因捶打而形成的相互交融的纹路让人沉迷其中,钻石翡翠,珍珠玛瑙凡是世间能够算的上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上面无不能寻到,雍容华贵却又清雅脱俗是每一个见过王座的贵族所认可的评价,王座上的每一个原本只该写在神迹典籍里的符号无不在述说着塞尼斯特王国的深沉历史。
这就是塞尼斯特王国的王座,至高的顶点,而坐在王座之上的人便是神明格纳尔的正统血脉,六神的人间代理人,塞尼斯特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兼塞尼斯特全境守护者,塞尼斯特国王——阿塔里安·塞宁。
平日里本该灯火辉煌的王廷大厅,如今空荡荡的只有三人,护卫侍女也均在门外静候。
王座上白发苍苍的老国王,用几缕仅剩的金色发丝和暗沉的黄金瞳孔述说着塞宁王族的正统与高贵,此时的国王暗沉的瞳孔越加深邃,还未曾从沉思中清醒。
王座下站立的两人皆是年过半百,发须斑白的中年人,一人大腹便便,头顶瓦亮,只有咖啡色与亮银夹杂的大胡子,这人是宫廷第一首相弗雷德,另一人身着全身赤金精钢板甲,腰间坠代表着着王国最高工艺的帝国长剑,此时正目光如炬,巍然不动的正是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
“咳,咳!”王座之上的人感到不适咳嗽了两声,王的声响便在王廷大厅里回响连绵,更令王座下站着的两人颤颤巍巍,汗如雨下。
弗雷德和安达斯两人原本在家中或是酒馆中各自消遣做事,却在半夜里被国王匆匆传召,紧忙赶往宫廷,然而到了宫廷国王阿塔里安却将侍从尽数打发出去,留下二人站在王座面前,却又一言不发,眼见弗雷德纤弱的双腿即将承受不住他肥硕的身躯,开始颤抖,终于国王在两声剧烈而又熟练的咳嗽下,缓缓开口说话。
国王:“弗雷德,安达斯。”
弗雷德,安达斯:“我们在呢,陛下。”
国王:“什么时间了?”国王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两位大臣,似乎看到了支撑王国的栋梁,老道且厚重,但国王始终看不透栋梁里是否有蛀虫在啃食咀嚼。
弗雷德:“陛下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弗雷德趁着回答国王问题的功夫急忙将自己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缓解了脚上的麻痹之苦,弗雷德不经地长舒了一口气。
国王也许是听到了,闻到了,感受到了弗雷德气息,挺直了腰板看向自己的大臣。
眼神如此凌冽,弗雷德不由的流下了一身冷汗。而安达斯却感到自己体内属于主神格纳尔的血脉在喷张,在翻涌。上次安达斯看到国王如此凶狠凌冽而又坚毅的眼神时,那是二十年前的塞尼斯特王国与赫雷斯特王国之间的大战,那时阿塔里安国王正值壮年,是那般的骁勇善战,雄姿英发就如同古典里记载的英雄,平民们歌颂的主神。
二十年不长但也足以让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中年人变成一个满面斑痕的老者,足以让一个国力强盛的王国变成一个狼烟在即的危巢。
国王:“弗雷德,安达斯你们是追随我时间最长的大臣,弗雷德你是我组建内阁时便伴随我至今的谋臣能士。安达斯你从你的家族将你交给我的那刻起便从我的侍从亲卫一步步提升到骑士团首席。今日我代塞宁王族与塞尼斯特王国感谢你们。”
王座下两人听后或是感动或是心悸,纷纷跪下叩谢:“愿您长寿!”
国王点点头,也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满意:“夜里叫你们来,我有要事托付。”国王在此顿了顿。
王座下跪着的人都虔诚地看着国王,等待着国王的托付。也许如弗雷德那般心思缜密缜密之人早就猜到了国王预计托付的事情。也许这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国王:“也许你们已经有所听闻,我欲改立公主乔安娜为王国继承人。”
这件事其实也正如国王所说王国早已经有所传闻,即使是像安达斯那样只知道磨练剑术枪技不会勾心斗角的勇士也有所耳闻,更何况弗雷德一贯以“王国的鸟巢”闻名。但即便如此当两人亲耳听到时依旧感到震惊不已。
弗雷德:“陛下,我认为这有不妥。根据王国的法典,只有男性格纳尔血脉才能够成为王国的继承人,也许陛下认为卡泽亲王残暴无礼,但并没有可以实际捉住的事件理由,教会和法典都会支持卡泽亲王的!”
国王知道改立乔安娜公主为王国继承人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阻力,但没有想到第一波阻力就出现在自己想要托付的大臣身上,在国王的印象里弗雷德并不是亲王派的人,也许弗雷德眷恋权谋但第一首相已经是国王之下第一拥权之人,即使是亲王卡泽也不能许诺他更多。“弗雷德,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一件事,我并没有在找你商量,我需要你们在王廷大厅王座面前,格纳尔神的注视下立誓效忠乔安娜殿下!”
场面一度有些僵直寂静,时间如同当夜的星空一般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一帧一瞬的变化。最终安达斯打破了寂静。
安达斯起身,转身,再次跪下面向格纳尔的神像:“我,安达斯·斯威克,塞尼斯特侯爵,皇家骑士团首席,格纳尔的忠诚信徒,塞宁的绝对捍卫者,全境的忠诚守卫者,在王座与国王前,格纳尔注视下起誓,将绝对捍卫乔安娜公主的合法继承权,守卫塞宁与塞尼斯特,至死方休。”
见安达斯起誓,弗雷德无可奈何只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尽力平息这场动荡吧。“我,弗雷德·加约伦,塞尼斯特侯爵,宫廷第一首相,格纳尔的忠诚信徒,塞宁的绝对捍卫者,全境的忠诚守卫者,在王座与国王前,格纳尔注视下起誓,将绝对捍卫乔安娜公主的合法继承权,守卫塞宁与塞尼斯特,至死方休。”
见两人起誓过后国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也许并不是因为两个侯爵的的起誓与支持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在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思考与斗争中阿塔里安国王终于下定决心进行改革。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最劳累绝不是通往终点的行进途中,而是出发前对终点的瞭望。
国王在对两人又是一番叮嘱后便让弗雷德和安达斯退下了。
在弗雷德和安达斯退下后,国王依旧没有回到寝宫,空荡荡的大厅如今只剩下阿塔里安国王一人,不同方向的微弱灯光将阿塔里安国王的影子与格纳尔神像的影子交融在一起,两者并不交融却又有所重叠,坐在王座上的国王感觉又年老衰弱了几分。
塞尼斯特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塞尼斯特的首都,塞宁王族的直属领土——王座城,掀起了一起轩然大波。
王国贴出告示,国王即将修改王国法典并向教会提出更改王位继承人的要求。
“这啥意思啊?”一名进城卖菜的身着破烂的老农民看着被护卫摊开的公告也不知道在向谁提问。
这时一个衣着还算体面的乡绅瞥了眼衣衫不整的老农民说:“什么意思?哼,剔除了卡泽亲王的继承权,这是要变天了,唉~”说完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哦,这样啊。”卖菜的农民点点头,貌似懂了,又摇摇头又点点头,也学着刚才的乡绅叹着气离开了。
也有些看着公告的人在毫不掩饰地高兴,鼓掌甚至在庆祝,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们听闻过乔安娜殿下的美誉,她是一位仁慈且美丽的公主。
不仅仅是百姓人民在议论王国的大臣领主,富豪商会,教会祭司也在议论。相比于在城下,市集看公告的穷苦百姓来说,权贵们倒是不算惊讶,毕竟昨天阿塔里安国王急忙在王廷大厅召见骑士团首席和第一首相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加上这些权贵饱暖思**,平日里没事就爱琢磨如何站队,如何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也许这个消息早已经在他们心中模拟了数百次了。
现在如何正确地下好自己的筹码成为了每个家族的首要任务,以王国派为代表的安达斯早在昨日夜里出了王廷便开始厉兵秣马,锻炼军团,时刻紧盯着卡泽的军队。而以亲王派为代表的教会祭司也开始暗里游说各个领主大臣劝说国王放弃更改继承人。但大部分人还在作为中立派在观望这其中以伯里,巴比特家族为代表。
总之,各大家族都在竭尽所能地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而计划。
时间飞逝,一晃眼四个月便悄然过去。
加尔提兰历 600年2月
纵然有许多领主,贵族反对重立继承人,教会也以违背神谕为由反对,但阿塔里安国王力排众议以至于与教会反目。最终更改王国法典允许女性格纳尔血脉成为王国的合法继承人,并立公主乔安娜殿下为塞尼斯特第一顺位继承人,并于当月28日进行加冕仪式,乔安娜正式成为塞尼斯特第一位女王。
硝烟弥漫的塞尼斯特彻底因为最高统治者的更改而爆发了,正如火星呲呲地烧向装满炸药的火药桶,“轰”的一声……
同年四月,亲王卡泽·塞宁连同教会首席祭司起兵,誓要夺回王位,塞尼斯特内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