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泽亲王宣布反叛起兵之时,各地领主也纷纷展开行动起来,虽然部分家族还在持观望态度,但这并不影响,国王派与亲王派亲信们的积极表态。
同时也就在卡泽亲王宣布起兵之时,一直关注卡泽军团动向的安达斯便带领一千两百皇家骑兵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长途奔袭,直击卡泽先锋军团,一个由两名男爵五十名骑士带领的农奴混杂团,整整三千人的大型军团,却在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士团前显得不堪一击。
那一夜,风雨交加,身披黄色精钢板甲的安达斯如同黄色的闪电,更像金色的幽灵,肆意穿梭在卡泽的先锋军团里。数十斤重的骑枪在穿过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农奴兵后,还来不及将尸体甩开,便再次穿过一匹枣色马的头颅,一层还算厚重的鳞甲,一颗永不会再跳动的心脏。
“你们的条顿骑士已死,还不快滚!”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用骑枪将一名领队的男爵尸体高高举起,马的头颅早已被撑裂脱落,但农奴兵的尸体却被依旧被牢牢穿在骑枪之上,没有人看的清安达斯的骑枪上有多少亡命魂,三个?还是四个?不重要了,男爵的尸体在不断从贯穿口流下黑红色的血液,农奴的也在流,并最终在安达斯的虎口处汇聚融为一体,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才会和平民农奴真正的交融平等。
余下的另一个男爵在一道雷电的闪烁下,看清了刚才叫喊的人,血色染红的板甲,雷电夹杂的背景,脸上两道峥嵘的刀疤,像是唤潮港卖鱼人穿鱼一样将自己今天才认识的好友连同数个农奴兵穿在骑枪上,那就是御前侍卫,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侯爵!
领兵男爵丹肝具裂,这会只会哭喊着,大叫着:“跑啊!快跑!是安达斯!安达斯打来了!!!”王国的贵族没有人不认识安达斯,也没有人不知道安达斯的骁勇,但塞尼斯特多年的和平让人只是听闻过安达斯的勇武,却早就忘了血液的凝固在这个皇家骑士团首席身上的样子。
原本只是打算跟着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过来混混功勋的年轻男爵,这时只能一个劲的催马逃跑,只怕是今生再也不敢再此拿起骑士剑了,也许是因为逃跑之前还能象征性地向着所剩无几的军团喊上一句“快逃”,也不算是全无胆识,安达斯决定放他一马。
看着在风雨雷电中快速收割头颅的骑士团,安达斯回想起一个半个月前弗雷德的交代。
……
那天晚上,天空尤其的漆黑。但月光很是皎洁。弗雷德秘密地将安达斯叫到自己的密室,点上油灯,对安达斯说:“侯爵大人,暴雪即将来临了。”
安达斯与弗雷德共事多年,所以对弗雷德的秉性十分了解,每有重大事件发生,弗雷德总会对国王和内阁议会说风雨来临,旱涝来临,闪电来临……诸如此类,但几乎每一次都会有难以预料的天灾人祸发生,可惜国王在乔安娜女王加冕之后便了无音讯,弗雷德现在只能对着唯一可以信任的安达斯述说暴雪来临,暴雪来之匆忙且凌冽,万物凋零,生机尽失,事态怕是很危急了。
安达斯:“弗雷德大人,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之后弗雷德将计划说出,一切都如同弗雷德计划的那边,不甘心的亲王卡泽果然在一月之内起兵,并且派出杂乱编制的军团作为先锋军团开路,扫光沿路粮草并且强制征召没有户典的农奴入伍扩编,以壮其迅雷之势。
最后弗雷德叮嘱道,“第一战,必须赢,胜利之后就原路撤退,不可再与其他军团交锋!”
安达斯虽然对政治不太敏感,但也信任弗雷德,坚信自己的老友接下来还会有合理的动作,这是多年来的搭档默契。
……
回过神来的安达斯见战场已经清扫差不多了,便带领全军撤退,来时一千多人的骑士团退时更是增添到两千多人,就这样安达斯带领队伍与缴获的辎重粮草向暮色堡撤退,等待女王的再次驱使。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需要用生命来填充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平原的冲锋中,在丛林的暗杀里,又或者在无人问津的泥沟枯沼里慢慢的逝去,不甘地睁着双眼,等待着回家或是腐朽。但战争的休止符绝不是以多少人的死亡为信号所弹奏出,至少在两方失败即死亡的贵族眼里是这样的。因此有多少人死亡就需要更多的人填补。
在塞尼斯特王国的中东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村庄里,荒塔镇。这是一个小骑士的采邑,地方不大只有十几块可以种植的贫瘠土地,以及比土地还要少的人口。
就在乔安娜女王开始征召平乱军队之初,采邑的小骑士便兴致冲冲地带着所有隶属于他的没有自由的农奴和一些打算在战场上搏一把的自由民追随着他所效忠男爵大人向王座城集结了。这支十来人组成的民兵用手斧,砍刀组成的小队兴许早已经在战场有了一番建业,也或许早就躺在什么地方正等待发酵成春肥吧。这不是还留守在村子里的闲人该考虑的事,他们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去思考。
就在昨天,王国派来了两名士兵希望在荒塔村再征召一批士兵,看着荒塔村仅有的三两个青壮年,士兵也是无奈只能按照流程宣读了征召文书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士兵里稍微年长的老兵很清楚,在战乱时这个村庄会成什么样子,一群老人孩子连地都种不了,粮食会被一波波军队强盗扫荡,搜刮。流寇土匪将会成为塞尼斯特的“美丽风景线”。搞不好,我们在这多停留一会就会有年老体衰的老人求着我们给他们一个可以保平安的地方或者求着两个士兵去剿灭一队流寇。
就像是为了印证老兵的猜想一样,第二天就有“强盗”来到了荒塔村。
原本正坐在谷堆上晒太阳的埃德蒙德突然听到了从村口传来的呼救:“救命啊!”睡意朦胧的埃德蒙德瞬间没了倦意,跳下谷堆到屋后找了把砍树的破烂斧头,向村口跑去。
在赶往村口的路上埃德蒙德遇到了好友艾丹也正提着一杆捕鱼用的木头叉子向村口赶着,其实也就是用一杆还算笔直坚硬的木棍削尖了头,这也算是一件拿的出手的武器了。
等埃德蒙德赶到时,同村的吉姆正在被四五个手里拎着砍刀匕首的人围起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而吉姆早上出门去找的一些果子,野菜从篮子里尽数散落,被围着的人肆意践踏。看的这一幕埃德蒙德心里感到无比的窝囊气愤,却也只能先和艾丹一起躲起来等待机会。
“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啊?”带头的那人抓着吉姆的棕色头发,将吉姆的头扬起,扇了两记响亮的耳光,旁边围着的人也都嘻嘻哈哈,笑笑呵呵的踢着吉姆。“跟你要点吃的怎么就这么费劲?啊?”
“给你!我都给你!”吉姆拼命的护着脸但鼻子里,嘴里的血却依旧不断的淌到地面。
终于领头的可能踢累了,踩着吉姆说:“我给你个机会啊,去把你家的吃的,什么小麦啊,土豆啊,鸡蛋啥的都给我拿过来,量不满我的意了,老子**砍死你。”说着还拿着砍刀在吉姆的脖子上来回摩擦,冰凉的铁质感让吉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行了,去吧。”带头的让出一个口来,让吉姆去拿粮食去。
看着面前让出的道路,吉姆慢慢抬起头将信将疑的先环顾了围着他的五个人,那些人无不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吉姆,见围着他的人不再踢他,吉姆缓缓站起。
“快点!”后面一人踢了吉姆的屁股,使得吉姆跌跌撞撞的向前快走了几步,这又惹了旁边人的一顿哄堂大笑,等吉姆站稳了身体便开始拖着刚才受伤的腿一点点的向前挪,还不时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那群强盗。
就在埃德蒙德感到稍稍放心,以为吉姆逃了出来可以暂时脱离危险时,可吉姆突然向着村里跑起来,还在大叫着:“救命啊!有强盗来抢劫啦!大家快跑啊……”
“我艹你妈的!还敢跑!”领头的强盗被吉姆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到了,慌忙将手里的砍刀砸向吉姆,呼救的声音瞬间噶然只有最后一声“啊!”在荒塔村的空中不断回响。
吉姆应声倒地,强盗的砍刀镶嵌在了吉姆的脑袋上,红白色的胶状物迸溅在了刀上,也流到了地上,吉姆的脸在倒地之后面向埃德蒙德躲藏的草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埃德蒙德感觉死去的吉姆正在看着他,似乎像平时一样在抱怨着他,“埃德蒙德!你这该死的杂种,为什么不来教教我?救我……”
埃德蒙德和艾丹的情感已经全无波动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胸口一阵堵塞,就像吃完一整个大巴列却不喝一口水一样,但如果有人看着他们的脸的话会发现,两人呆滞的面孔上眼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血丝,眼眶里的泪水也在快速充盈。
跟在强盗头领后面的人也傻了,他们出来做强盗也没几天无非就是想抢些吃的,这才干几回就出人命了。带头的也感觉玩大了,赶紧上前去看看,或者拔了刀就赶紧跑。
就在强盗头领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埃德蒙德终于从草丛里跳出来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