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看着蟋蟀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竟是一阵子的发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你老子!”
蟋蟀道:“少说废话,你娘的,今天到底想要老子干什么?”
那道士平和道:“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蟋蟀道:“鬼才爱听你的故事!”
那道士应声叫道:“对,鬼才爱听我的故事!”他意旨在说蟋蟀就是鬼,只有他才爱听他的故事,但转念一想:“不对!”
蟋蟀此时竟找不出任何与他对搏的词汇,便不耐烦的箕踞而坐,道:“说罢!”
那道士接着说道:“我没你勇气大,敢跳下去,但我比你聪明,我拜了一个师傅,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那时我就到了山前,遇见了你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傅姜子牙那老东西!”
蟋蟀仰头笑道:“老东西?”想想他确实挺老的,胡子头发已经花白还逞能“修身养性”,他想修身就是修他那一把老骨头,叫它们结实点;养性?人一到了老年期就必然害怕活不长久,所以心理上受到影响是必然的,所以对他而言,养性还是有一顶取长补短的道理,只是蟋蟀想到,即使他们性情再好,终归逃脱不了一个散字,人去成鬼,鬼去成烟,烟就必然要散的了。
那道士说道:“我当时就拜他为师,请求能再他的培养下能入册仙籍,谁知道,拜完以后,他整天就是叫我钓鱼,从不教我些修行的技巧,有一次我就问他,为什么不教我这些,你猜那老头儿怎么说?”
蟋蟀早已猜到,因为他经历过的阶段差不多他也经历过,当即答道:“修心养性!”
那道士拍手叫道:“对!”又低头沉吟道:“哎,好久没听到这四个字了,只可惜当时我…”
那道士道:“当时,我就气糊涂了,双手把着他后襟说什么都不放,就让他帮我入册仙籍!那老头儿没办法,就准许了我已经闭关修行得到,可以入仙籍了!”
蟋蟀气愤道:“他娘的,怎么偏要我度界?”
那道士忽然一呵道:“狗屁!”又说道:“我去了天尊门下,他看了看我,还是觉得我不够资质,当场测试我的体内是否凝练了仙气,可是我就像个狐狸一样,尾巴露出来了,难堪!还被你娘的王母娘娘看到了,我红着脸走出了南天门!”
蟋蟀欢卞道:“那就对了,那王母怎么会看上你?又怎么会生下我?”
那道士瞅了他一眼,道:“我谁也不恨,就恨那姜子牙老道鼻子!”
蟋蟀道:“他都破例给你入册了仙籍,你还恨他干什么?”
那道士道:“狗屁!有名无实,实属陷害,害得我当着那么多仙祖的面丢了那么多脸,还扯上了你娘!”他于是做出悲苦的表情,但又紧接着一句:“对了,我忘在娘字前面加上一个干字了!”一个干字,表明了他那时真很想一夫两妻,只可惜,缺了一个,只能想象着两个女人同时为他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蟋蟀,只是太不合理,就“干“了一字。
蟋蟀道:“你娘的,说白了还是沾老子的便宜!”
那道士说道:“你真正的娘亲是人间在街巷上卖馒头的小女杂役,因为一天晚上,我为你干娘的突然离去喝醉了酒,晚上的时候路过这家馒头铺,就在外面嚷着敲门,你娘亲出门开门,见我躺在门外,就把我扶起进了铺里,因为那里的女老板娘是个势力眼,见我浑身脏兮就叫你娘亲把我扔出去,你好心的娘亲却不忍看我流落街头,又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因为找了一家客栈,给我买了客房,一步一步的把我背到了床上,就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娘的力气可真大,我自认我已经是够重的人了,可是她还是能把我上去,可见她平时没少给那臭老板娘干这样的活!”
蟋蟀愈听愈觉得里面的可信程度很高,不由的为话的那个娘亲一阵愤而不平,一阵怜惜不已。
那道士斜看蟋蟀脸上的表情,知他已有七分相信,再有三分,只是要他真情流露的问题了。
那道士接着说道:“可那时我却把她当成了你的干娘,嘴昏昏的硬是把她拉上了床…”
蟋蟀愤然道:“你娘的畜生,拉人家上床还当人家是你干娘!”
这时,他完全不信他所说的话,什么干娘?什么娘亲,他只道是他的一相情愿,做错了事还要拉着自己。
那道士表情肫肫,覥颜的表情更加淋漓尽致,道:“其实当时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她也是一阵的挣扎,没想到她还是做了我一夜的女人!”
蟋蟀道:“女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强奸一个干活的杂役,你这样的糟蹋她,现在还在有皮脸在这里逍遥快活!”
那道士却无反驳,反而更加深沉后悔,说道:“人世无常,我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离开了她,后来再寻你娘亲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只听说她生了一个孽种,就是你!从此便没了音讯!”
蟋蟀见他一阵叹息与自责的样子,想到自己虽然还依旧恨着他们,却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他,但听到这样曲折的故事,自己仿佛真正的身临其中、无法自拔。听到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不幸的女人,在当时没有父亲照顾的情况下,抛弃他也许是有一定原因的。此时他已承认了话中的女人为自己的母亲,却相对的憎恨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责任感的父亲。
他几欲落泪,却不想被他看见,硬压着激动,厉声道:“臭道士,你娘的说够了没有?”
那道士见他已然深信无疑,只是自己在故事中扮演的角色问题,他还不承认,所以只当他一时还不认可自己的形象。想到给他些弥补。
“东方是一个古老的修真界,我因为在那里没有学到什么本事,所以便恨世嫉俗,日夜游荡,偶然来到了西方的修真仙界!”
“我看都差不多了,你这样去哪都是这样菜鸟的!”蟋蟀认真地说道。
那道士笑了笑,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那里可真是个好地方。知道东海神湾吗?我知道,你在那里度过界,可那种度界方法太传统、太古老了,既然是界,就是把你封闭起来,让你以牺牲时间与意志的代价让你去承受和度过这层你和天上的隔膜,得到那玉皇大帝老儿的承认,你就会入册仙籍,只可惜当时你是个鬼,不足以有仙气!”
蟋蟀道:“没有仙气,老子照样活着,不用你操心!”他愤然转身要走。
那道士叫住他,道:“站住!”
蟋蟀不理会他,依然要走出庙门。
那道士高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曾经的师傅你现在的师傅姜子牙为什么要叫你到这里来,而且他给你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蟋蟀这才站住,但不回头。
那道士接着说道:“东方修真界是以冥界的东海神湾为界,从而引致天地上下六大界,他们的修真方式我想你已经经历过和感受过了,我也不必多说!”
蟋蟀暗骂道:“你娘的,跟老子放屁呢!”
那道士走到他身旁,指着庙门外面,道:“看见了吗?前面是山,饶过山,就是湖,这就是你师傅所说的湖光山色。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蟋蟀不耐烦地对他仰着脖子,道:“我知道你娘肯定也是住在这个地方,而且生下了你这个败类,出世强奸无辜少女!”
其实他心里差不多已经承认了面前的这个道士就是他的爹,但是他却承受不了的是他之所以能生下来,完全是因为他强奸了他娘,而且最后还遗弃了她,自己逍遥去。
这道士看着他,怡然的笑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恨归恨,我还要想要告诉你一些你今后必须知道的东西,也好弥补我前世对你的亏欠!”
蟋蟀大叫道:“我不需要!”
这道士坚硬地说道:“你不需要也要知道!”
他们怒视相对,几乎要打起来了,蟋蟀攥着拳头几欲抬起,这道士见到,却不以为然,仍就在他身旁,右手伸出,轻拍了他几下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哼哼,你和我少年的时候一样,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确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