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天福家俱又买出去三批,我又拿到一笔数额不小的提成。
李世元后来就没有来过,想必是天乐和他说了什么,反正这些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天乐的学习越来越紧张,他想提早一年考大学。那时的高考并不统一,大学的招生考试时间由学校决定,考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和时间安排去不同的大学进行多次高考,他报了离家较近的北京大学。
天乐爹原本打算让天乐接手家俱生意,但是被文凭至上涂毒了若干年的我认为还是要上个大学,加上天乐的一些同学也想考大学,大家一冲动就都跑去考了。
考完后,大家都回家等通知。奶奶让人写信说想天乐了,于是我们便动身回到了裴家村。
奶奶见到天乐“心肝宝贝”的叫了一通,老泪纵横。我和天乐陪着奶奶在房里聊天,将城里的那些新鲜事讲给奶奶听,奶奶乐得脸象盛开的菊花。
临走,奶奶又提起那件事:“到明年,天乐就成年了,也该给你们圆房了,我早就盼着抱曾孙了。”
天乐听了又“嗤嗤”地傻笑,我气得拧他的耳朵,他夸张地喊“救命”,还到奶奶面前告状:“奶奶,某些人太凶,我怕您曾孙没抱到我小命已经没了。”
奶奶眼睛看不见却相信他的一面之辞,用拐杖摏着地:“小倩,越大越没规矩了,他是你男人,是你的天。天乐你也别太宠她,女人惯不得。”
奶奶你是女人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第二天我和天乐到村子里看了看,正好碰到铁蛋的爹,说铁蛋已经到县城去做事了,因为能识文断字,所以在县政府做了个文书。另外铁蛋已经和兰英定了亲,明年春上就要迎娶过门了。。。。。。
听了铁蛋爹的话我就有些感慨,看来我之前的努力还是有了点效果,即使仅有铁蛋这一枚仅存的硕果,也算是我的功德了。
我又拿天乐打趣:“哎,你看你当初不想要人家,人家现在嫁人了你后不后悔?”
天乐叹口气:“唉,我哪是不想要,我是不敢要,谁让我家里有个母老虎呢。”
免不了我又是一阵暴打。
这年夏天的雨水特别多,一连几天的暴雨,我和天乐都窝在房间无事可做,于是到处找书看。天乐说他爹书房里可能有些好书,我说那你去拿吧。
过了半天,天乐抱着一摞子书回来了,我正要上前翻,却被他挡开了,从中间抽出本书揣到身上。
我说你吃独食,有好书不给我看,他说这书你不能看。
我想你们这个时代的禁书在我们那个时代早就公开发行了,象那些左翼作家写的书,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越是掖着藏着我越是想看,一套“九阴挠痒爪”使下来,天乐终于放弃抵抗,但提出要看要一起看。
我说一起看就一起看,我还怕了不成。
等天乐从衣摆处拿出那本书,我的老脸就红了,因为那是本春宫图。
没想到那个面瘫脸会窝藏这种书,太道貌岸然了。
这种书是不适合未成年人看的,我一把抢过书,但天乐不急不忙道:“我在爹的书房里已经看过了。”
我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警觉地看了看天乐,他正面色绯红地瞧着我,我一想:不好,有情况。
赶紧将他赶回自己的房间,让他一个人去抚慰他的欲望去。
午后,天气放晴,屋里潮湿闷热,身上粘搭搭的,很不舒服,我于是穿了我自制的吊带丝质睡衣和短裤睡午觉。
临睡前又不放心,怕天乐那厮闯进来,我便将蚊帐放下掖好,这才放心地睡。
我做了个梦,梦到房子倒了,压在我身上,胸闷不已,有种绝望的感觉,一惊吓就醒了。
一睁眼便看到天乐一张蓦然放大的脸,面红目赤,我正要喝斥却被他吻住嘴唇,我用力推他,又被他捉住双手,想用脚踢他,却又被他的腿压住,他空余的一只手还不停地揉捏着我的胸前柔软,动作生涩而笨拙,将我的胸搞得生疼。偏偏还有个硬绑绑的东西顶着我的大腿,我虽然未经人事,却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一时心里大急,我可不想这么着就被他吃了。
他的吻渐行向下,口中不断重复:“小倩,我想要你,我想要你。。。。。。”他的声音暗哑,有种****靡靡的味道。
我气急败坏:“天乐你这只猪,快放开我,你不放我就喊人啦。”
但我的抗议丝毫不起作用,我身体的扭动更激起了他的欲望,他的手已经扯掉了我睡衣的扣子,两只小白兔已经跳腾出来。
我声嘶力竭:“兰儿,兰儿。。。。。。”
兰儿到底是我的人,我一喊她便跑了进来,想必是已经在门口候着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进来。
她一进来便故意大声地问:“小姐,什么事?”
天乐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有外人看着还能继续干好事的程度,一见兰儿进来他便停住了手脚,喘着粗气从床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狠狠瞪了兰儿一眼,从房里出去了。
他一走,兰儿战战兢兢地走到床前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没事,兰儿,你整个湿毛巾给我。”
我的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了,用毛巾擦干套上件棉布睡衣,我就躺在躺椅上,兰儿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间里。
我越想越气愤:小兔崽子,牙还没长全呢就想吃人,知道我不愿意还想强上,还有没有人性?在现代,夫妻之间不愿意的都不能强上,否则就叫婚内强女干。
转念又一想,怎么小说上的色女都是看到美男就想扑上去呢?我自问也不是纯情少女,天乐也是个美男,我怎么一点吃他或被他吃的欲望都没有呢?也许由此可以看出,我对天乐真的是还没有达到爱的地步,因为我觉得如果两人相爱,上床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我对发生一夜情或是******都不感兴趣。
但是这接下来的漫长日子怎么过呢?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看到天乐,气氛有些尴尬。
我一脸面瘫。
天乐眼光闪烁地看我,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他还想讨好我,将我喜欢吃的鸡翅和鸡肫放在我碗里,我不领情,将东西放回他碗里,他憋屈得很。
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我差一点就要被他委屈的样子给蒙骗了。
吃完饭,天乐被奶奶留在那里说话,我先回来了。
我照例去澡房洗澡,特意让兰儿就待在屏风外等着。洗完澡,我让兰儿将干毛巾递给我,结果兰儿不小心将换洗的干净衣服带到了地上,地上的水渍把衣服搞脏了一块。
我想天乐还在奶奶那里,便叫兰儿去重拿一件,速去速回。
不一会儿,门响了一下,我想是兰儿回来了,便对屏风后的人影道:“衣服拿来了,没碰上天乐吧?”
很轻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一件干净衣服也递了过来,我顺手抓了过来。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罩上了我胸前的柔软,一个热乎乎的身子瞬时贴上了我的后背,炙热的气息吹在脖子里,耳边是天乐低沉的癔语:“小倩,小倩,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后面的话随着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耳垂而含糊不清。
我一时心中大骇,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不断地发抖。他长有温热的手摩挲在我的光滑的皮肤激起一串串鸡皮疙瘩,我用力想掰开他的手,他却把我搂得更紧,手还不断向下游走。。。。。。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嘶喊道:“天乐,你不能这样,你还没成年呢。”
他并不回答,只将我腾空抱起几步走向卧榻,无论我怎样地用拳头捶他用手拧他,他都不松手。
我被他平放在榻上,全身因为挣扎激动而变得粉红,一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胸前和榻上,更深深地刺激了他。
他的眼睛黑沉如渊深深地看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小倩,我等不及了,我要你,你给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天乐你这个混蛋,你要是用强明天我就离开这里。”我声嘶力竭。
“小姐,小姐。。。。。。”此刻兰儿的声音好象天籁一般由远及近。
我连忙喊道:“兰儿,我在这,快来快来。”
天乐停住了动作,气急败坏地冲着踏进门的兰儿喝道:“兰儿,你滚远点。”
兰儿犹豫着却也没有走开,低声地唤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天乐懊恼地从榻上下来,低头看着我,眼中恼怒、失望、不甘的情绪交错。
我迅速地拉过榻上的毛巾遮住身体,抬头怒视他。
在我的怒视下,他终于有了些挫败的神色,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房间。
回到房里,我沉思了好久,觉得这样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我被他吃了,跟他生儿育女;二是我被逼成神经病,整天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他。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我不愿接受的。我想我要跟他好好谈谈。
我做好和他促膝长谈的准备,然后将他喊进我的房里。
我酝酿了一下:“天乐,从你七岁时,我们就认识了,整天在一起耳鬓厮磨,关系自然就亲近了,而且你我又定了娃娃亲,潜意识里你就把我看成是一家人了。但是人对人之间的感情是又很多种的,比如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姐弟之情,这些感情与爱情是两码事。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喜欢到底是姐弟之间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如果只是姐弟之间的喜欢,那么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今后只会日久生厌相看无味,我想你不会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以后你上了大学,会遇到更多的人,说不定就遇到你爱的人,那时你就会觉得我是你的累赘了。”
天乐低着头默默地听我把话讲完,然后抬起眼来看着我:“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就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他的眼神就象是受伤的小兔子在哀求别人的救援,我撇过脸有点不忍看他:“我没说我不喜欢你。”
“那你不爱我?”
我想我这个时候要是不心狠点让他再对我报有希望,那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最起码现在不爱。”我点点头。
沉默。
少顷,他慢慢站起身,平淡无波的眼眸看着我,脸上是嘲讽的笑:“那怎么办?我对你不仅是喜欢,而且是爱。”说完他转身向房门走去,到了门口他停住脚步,用平静的语调:“无论你爱不爱我,你都是我的,你不用再为你出墙找借口。”
我一时气结,这个死不改悔的家伙,原来我说了半天都对牛弹琴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又开始了冷战。
他干脆推说身体不舒服躲在房里不出来了,一日三餐都由人送进去,但我知道他其实耳朵支得跟兔子似的听我这边的动静,因为我一走到他的屋外,他里面原有的声响就都没了,凝神静气地听我的动静。但是我是不会主动向他低头的,要是那样这关系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每天送到他房里的饭他只吃一点点,我知道他那个身体耐驮少吃一点没关系,但是奶奶急坏了,一日几次地来看他,还请了郎中。郎中一番望闻诊切的结果是:可能天乐少爷中暑了,开了一大堆中药早中晚地熬药,整个园子都弥漫着药味。
奶奶真是人老成精了,两天下来就轧出苗头了,知道天乐一定是和我闹矛盾了,所以那天她送午饭来,特意把我叫到天乐的房间。
她说:“小倩,天乐是你男人,你男人身体不舒服,身为女人要服侍好男人,平时要端茶送水地守在旁边,不要不理不睬地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里。”
我低头唯唯诺诺做驯良小媳妇状。
可恶的是,天乐为配合奶奶的说辞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在床上撑了几下都没坐起来还故意发出呻吟声。
奶奶看不见却听得出,说:“他没劲,你抱他起来。”
我只得跪到床上,前胸贴着他的身体,手伸到他身后抱他起来。
我腹诽:裴天乐,你就可劲装吧。
伸手在他腋下使劲捏一把,天乐“噢”地大叫一声。
奶奶又开始训我:“你瞧你这样子,扶男人起身还弄疼他。”
天乐故作大度:“奶奶,是我不小心。”
“天乐你别惯着她,对女人要上规矩,否则她就要上房揭瓦了。”
“小倩她不会的。”
我想你也别在这装好人,我快给你们这一老一少给逼疯了。
在奶奶的监督下,我端着碗一口菜一口饭地喂给天乐。这家伙还挺能吃,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吃完还要喝汤。
奶奶了然地听着一切,知道事情已经解决转身出了房间,临走还关照我:“要是天乐的身体还不好,你就时刻呆在他身边服侍他。”
奶奶一出门我就放下了碗,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自己吃。”
天乐一把拉住我,很认真地:“小倩,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你不爱我没关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爱上我,你一年爱不上我,那就两年,两年爱不上就三年,总有一天你会爱上的,再说等明年我们圆了房有了肌肤之亲,你会更容易爱上我的。”
我被他这一番话击得外焦内嫩目瞪口呆,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势,这么没有道理的话居然被他说得理直气壮,我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结构有何异常。
我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认,他伸个懒腰:“哎呀,这几天在房里都闷死我了,小倩,我们出去走走。”
我便被他拖出了裴家。不知他是真的高兴还是假装的高兴,反正一路上大都是他在说话。
看到他对未来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不忍心再给他打击。想想这事急不来,等他以后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多的人,经历了更多的事也许就能看开。再说大学里好象还有女生,没准会瞧上一个,那时我便可轻松地抽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