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我挪开天乐搁在我身上的手臂,在床上地下翻找着散乱丢置的衣服。
那身红色的绸衣已经四分五裂不能遮体。这小嫩牛一点不知柴米油盐贵,早知衣服是用来撕的干嘛要换新的?
我干脆拿破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起身。我刚刚起身就感觉有股大力将我掀翻,因为动作幅度大,身体的某处又传来撕裂般的痛意。
一张俊脸凑过来,眼光灼灼地看着我,一双手又极不自觉地覆上了我温软的山丘,大有再次将我拆吃入腹的趋势。
色狼很危险,形势很严峻。
面对近在咫尺的脸,我委委屈屈地抗议:“那里还肿着呢。”
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眼光向下看去。我也随之下瞄了一眼,眼光所过之处发现,在他的下面薄薄的毛巾被已经被撑起一把小伞。
他故作平静地开口:“咳咳,你要去干嘛?”
“我口渴,肚子也饿。”
“嗯。你等等。”慵懒的声音。
穿上衣服的天乐又恢复了面瘫脸,道貌岸然的,全然不是昨夜那个如狼似虎的他,冷冷地打开门唤了丫环进来。
一会儿几个丫环拿着衣物递给我,我在帐子里将衣服穿好。下床时,天乐的眼神瞟过来,冷漠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情绪,那种疏离的感觉让我心中极为不满。
丫丫的,在床上怎么不跟我疏离下床了跟我甩酷?我昨夜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身体力行地对他还小小心动了一回。
莫非我成了久旱盼雨露的禾苗?(作者:你在云南么?)想想都觉得猥琐。
丫环们面红耳赤地收拾好状如战场般的新房,留下早点出了门。
翡翠烧卖、奶香馒头、叉烧包、皮蛋瘦肉粥,倒是我最喜欢的早点,亏得他还记得。
吃饭的气氛很冷淡。
“这是哪里?”消灭掉一个翡翠烧卖后我没话找话。
他眼皮都不抬冷冷地答:“嘉兴。”
“离苏州远吗?”
“不远。”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一个狠厉的眼风杀过来:“不回去。”
我无语。
吃完早点,我忍不住再次发问:“天乐。。。。。。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
天乐带着嘲讽的眼神瞪过来:“哼,想他们来救你?”
“不是。。。我怕他们找不到我,着急。”
天乐忽地怒道:“当初你怎么没想过找不到你我会着急?”
我低头,无语。
吃完早饭,天乐要出门,临走前当着我的面吩咐两个丫环春花、秋月看住我。
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我的确是成了他的禁脔。
如果一个人在生活中遇到挫折或打击,有可能让他一蹶不正丧失信心,也有可能会促进他的成长,对一向自负强势的天乐来说,显然属于后者。
如江伯所说,他在我逃走后,没有象无头苍蝇样的到处乱找,而是将心思深藏了起来,用冷漠的外壳包裹住内心的伤痛,然后开始将精力放在做生意上。
从他知道我住的地方却没有冒然行动,从他知道他爹隐瞒找到我的消息却没有跑去质问他爹大闹一场,从他暗中买房并布置劫走我的行动却没走漏一丝风声,可以看出他的确不是以前那个冲动莽撞情绪化的天乐了,而是一个有城府有心机深藏不露的天乐了,他腹黑的本质得到了扭曲性的发挥,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抑或是哭笑不得?
从他劫持我到现在,他没有提一句有关我逃走的事,不是他因为找到我而将以往的事忽略不记,也不是因为和我有了肌肤之亲而尽释前嫌,而是他本能地不想提起过去令人伤心的事。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挺大的,照这种方式,长期以往,不是他变态,就是我变态。这可如何是好呢?
老人家教育我们:事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我是谁?我是穿越女啊,力挽狂澜的穿越女啊,人家打入冷宫的还能咸鱼翻身呢,何况是我一个还能天天见到老公面的童养媳呢。
先熟悉环境。
我带着春花秋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不太大,但是造得颇为精巧,小桥、流水、池塘、楼阁一应俱全,院子有扇大门通向外面,只是院门是锁着的。
我扒着门缝向外看,外面似乎是另一个院子。
“这门平时都锁着?”
“是。”
“那你们怎么出去?”
“有钥匙。”
“在哪?”
“。。。。。。”
白问。
“这房子老板买的?”
“嗯。”
“他哪来的钱?”
“。。。。。。”
又白问。
“这里应该放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嗯。”
“这里要是有把大的遮阳伞就好了。”
“嗯。”
“这里可以放一张飞来椅。”
“嗯。”
。。。。。。
“这里的墙这么矮,拿张椅子站上去就能翻到墙外去。”我可以出墙但不会爬墙。
“。。。。。。”
“从这个假山可以爬到那棵树上,然后从那棵树的树枝上爬到围墙上。”这只是理论上的推断,其中安全系数有多少我不太清楚,反正我不会冒这个险。
“。。。。。。”
“这条小溪好象通到外面,如果游泳的话一定可以游到外面。”对这种下水道般的小溪我泳技再高也不会跳进去的。
“。。。。。。”
购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一把大的遮阳伞、一张两人座飞来椅、一扇竹帘。。。。。。
将靠假山的围墙加高两尺、砍掉靠近围墙的树枝、将小溪通向外面的洞口装上铁栅栏。。。。。。
一张写着如上字样的单子一小时后秘密地传到了管家手中。
小样,禁锢我?看我怎么折腾你。
床上你折腾我,床下我折腾你,看谁折腾过谁?
中午吃完饭我小睡了片刻,起来后我就联系群众---和春花、秋月唠嗑。两人在我房里做针线活,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天乐的关照,她们俩都不敢和我多说话。我就天南海北地吹,吹得两人最后都停了手里的活听我讲,讲到最后,我躺在椅子上执着小扇嗑着瓜子声情并茂地说:“其实我们都是苦命人,你们是人家的丫环,我是人家的童养媳,所以我也不拿你们当外人,你们跟我也不用客气。”
春花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你不是太太么?老板吩咐我们要好好服侍你的。”
“你们见过哪一个太太连门都不给出的?”
两人相视无语。
我接着说:“所以啊,我们是同阶级的姐妹,也就是无产阶级姐妹,我们要同有产阶级作斗争,比如象你们老板。”
“可是。。。”秋月有些为难:“我们拿了老板的薪水啊,把老板得罪了,我们怎么活?再说,太太,你斗争了吗?”
我长叹一口气:“唉,我斗争了,但是,斗争的形势太复杂了,不过这没关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们首先要保证我们本阶级的人的团结合作,要互帮互助。”
春花怯怯地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也不复杂,就是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来想办法,至于我呢,我说的话做的事你们就捡些无足轻重的汇报给老板。。。。。。”
话还没说完,一声冷哼在我身后响起,春花秋月象老鼠见了猫样地“哧溜”一下就窜出了房间。
“聂小倩,你到现在还不老实。”嘲讽而忿然的语气。
我不屑地藐视了他一眼:“我要是当真老实得象个木头人样的,你还会喜欢么?”
眼看着天乐的脸色陡变:“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无法无天?”
“啊!”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双长臂已经把我从椅子上抱起,转瞬间我已经被扔到了床上,随即一张温热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啃咬、吮吸、挑逗。。。。。。我可怜的红肿得象樱桃样的唇啊。
“嘶啦”一件新的外衣又英年早逝,随后小裤裤又遭毒手。不由分说的,天乐灼热的大手抚上了我的柔软,同时有热乎乎的东西挤进了我的身体。
“不要啊,天乐,那里还没好呢。”
天乐的动作明显一滞,炽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灼灼的眼睛俯视着我,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欲望、懊恼、恨意,辗转着挣扎不清,动作渐渐变缓。
内心的那种骚动又缓缓地涌出,好像涓涓细流流向四肢百骸令五体通畅不已,说出的话已经断续不连:“天乐。。。不要。。。轻点。。。嗯。。。哼。。。。”
罢了,罢了,既然无法抗拒,那就享受吧。(作者:你抗拒了么?)
看着欲求满足后的天乐安静地躺在床上,我揉着酸酸的小腰刻骨铭心地领悟到:脱了衣服的天乐是禽兽,穿上衣服的天乐是衣冠禽兽。
第二天,春花秋月都已经了了,取代她们的是黄莺和百灵,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会打小报告的,但这并不影响我折腾。
可能是怕我再次将丫环们策反,天乐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两个丫环不得与我说话,却不知如此正中我下怀。
估摸着天乐已经出院子了,我起身吩咐黄莺、百灵坐到屋外去,两人因得了天乐的嘱咐不能与我说话,所以也不能问我原因。
我关上房门窗户,然后躺在躺椅上歇息。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丫环在门口说起话来。先是小声嘀咕,后来声音便逐渐变大,话语中还含着一丝惊慌。
“。。。。。。这怎么办?万一太太有事。。。。。。”
“要不我们敲门看看?”
听着叮叮咚咚的敲门声,我纹丝不动,依旧扇着小扇喝着凉茶闭目养神。
敲门声越来越密集,然后就听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叫老板。”
五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大声地拍着房门唤着我的名字:“小倩,小倩,你开开门,开开门。。。。。。”
我这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房门口拉开门栓。
一开门,一个面色苍白满脸惊恐的人便冲进来,差点将我冲倒。
我皱皱眉,颇为不满地道:“吵什么吵,想补个觉也不得安稳。”
来人迅速地将我从头到脚地扫视一番,目光停留在我绑着红绸的手腕上:“小倩,你。。。。。。”然后一把抓起我的手腕,仔细地察看。
我看他如此小心,嘻笑道:“怎么,你也觉得好看?要不我也给你绑一个?”
周边温度陡降,他身后的人步调一致地退出房间,不知是谁那么拎得清还替我们关上了门。
屋内光线顿时暗淡下来,房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我觉得一股凉意麻麻地爬上了后背。
“你在耍我?”冰点的温度。
“我。。。没有。”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这样很好玩?”冷得叫人牙抖的语气。
“不。。。不好玩。你。。。不要过来。。。我我我。。。想出去溜。。。”
还没等我跨出第二步,身体便飞了起来,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的轨迹落到了床上,可怜我的小臀臀啊。
“天乐,你听我说。。。。。。唔。。。”
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
唉,怎么老是差点火候呢?
惩罚的结果就是我在床上躺了一天。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是相爱,就是变态。
接下来的日子我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让某人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