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承认伤了这皮球了”林中走出一白衣女子,身后背有竹篓,怀抱那先前滚跑的精灵怪。
“咦,你这人好生奇怪,莫不是生了一副吓人的面孔,才不得不用白纱遮住”凌筱筱看到眼前人,讥笑发问。破衣男子听言,径直向凌筱筱取去。凌天见状忙得出招阻拦。二人一来二去转眼过了几十招,男子将要拔出腰间刀,便听得那白衣女子一声怒喝:“楚天清,你还想用你那刀杀多少人!”“楚天清?你就是两年前被黑白两道联名通缉的杀手,那一战你不是死了么”凌天一脸惊疑问向那破衣男子。“二哥,快讲讲,快讲讲嘛”凌筱筱一脸兴奋看向凌天。“有江湖的时候就存有杀手这个职业,也就涌现出无数的杀手组织,他们只为银子做事。可这个楚天清是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没人清楚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杀人从未失手,黑白两道上有好多人命丧他手。两年前传出消息说这人被黑白两道联合派出的高手围堵在了峨眉山,那一战后只归来寥寥几人,且闭关至今未有消息”凌天一脸深邃讲道。
楚天清听罢嗤笑了几声后讲道:“不错,那一战白狂炼那家伙肩头挨了我一刀后竟还能提剑在我脸上划了一下,上官老头拼命挨了我一掌后点了我几个穴道,后来便被还能活动的那些家伙合力打下了山崖,索性没能摔死,嘿嘿”
“挨了那些人一击还能活下来,倒也有些本事,那你今日为何到此”凌天听罢顺了顺衣摆,脸庞微笑看向楚天清。
“你又为何到此,方才续你的话不过是看你有些身手,别忘了,那小丫头的帐还未算”楚天清面不改色如是答道。只见二人身旁,凌筱筱一脸不悦,微微皱起的额头与眉毛早已将先前所经历的不满全部表现出来。而才方呵斥的白衣女子仍是怀抱穿山甲眼向二人所立方位望去,目光所及处正是楚天清,随着注目时间的增强,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的伤疤。
“那你待如何”
“今日这云台山来人甚多,入这山林前我也看了看,不如就同山腰所看到那般做一场武斗,只是我放下手中刀而你则不许用那古琴做武器,双方赤手相博”说罢,二人向后放下手中所持,一人负手而立,一人双腿分开一只向前身子向前微倾。忽地,楚天清右脚向后一蹬整个人向前跃了去,与凌天斗上了。
只见楚天清一拳打向凌天面门,凌天伸出左手化掌接拳身子向后退了些许卸力,紧接着他伸出右手并指向楚天清腰腹点去,楚天清余下的手也没闲着正并掌向他手腕处切去。凌天的两指刚触及楚天清衣物便被其切来的手刀断了势头,只得变换方向朝着他掌心击去。两人中只一人出手另一人便能轻易知晓对方攻势。一来二去反倒打断了几根竹子,在山林中划出了一道道痕迹。楚天清自出手时便似用尽了全力,那几棵竹子便是他打断的,面庞上自出手后便一副沉稳的样子只有眼睛时刻转动着,凌天的招式到哪儿他的眼睛便跟到哪儿。而凌天虽然脸上表情渐渐凝重但步伐身法却比楚天清灵巧太多,他身体转过的地方连一片竹叶也未曾沾上,所出招式的力道却不比楚天清差。两人越斗越烈,招式越来越快转瞬间已过了数十招。“看你怎的接我这招”忽地,凌天一声爆喝灵巧的身子便在楚天清侧身处骤停,而后双腿向下一压,双掌顿时向前打了出去。楚天清见状将右腿向后撤了一步,双手直奔对方双掌而去,在四只手即将碰到一块儿时,楚天清双手直直攀上了对方手腕而后撤出的右腿又向一旁迈了一步,整个身子侧将开,只听得“啪”一声,楚天清身后的竹子顿时变作两截,上方的一截笔直飞了出去压倒了一片竹子。楚天清趁势击出一掌,凌天双手来不及撤回,便运气于肘,掌肘相碰二人立时分开,各自向后退了数步。
“哥,你没事吧,你这混蛋,下手怎的这么狠”凌筱筱跑至凌天身后,托着他手臂一脸生气向楚天清吼去。
“嘿,凌家出世之人要是那么容易受伤,也就不配出门了”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至楚天清身后,眉眼皱起看向凌天,一只手却轻轻放在了楚天清后背。
“敢问姑娘是何人,如何能看出在下身世”凌天轻轻拂去托住他右臂的那只手,一脸微笑看向白衣女子。
“凌家自出世武林便存有的攀云步任谁都能看出吧,何况你那一掌当中的力道看似刚强却带着三分绵力,不然那棵竹子不可能断为两截,截面还那般光滑”楚天清接过话,眼睛却望向了白衣女子怀里的滚球。知晓其并未受伤便又将目光看向凌天,“既然今日拔不得刀,那便到此为止吧,正好我胸中的闷气也消了”。
“哼,你要打便打,要收手便收手,置我们凌家于何地”凌筱筱听罢,一脸愤怒讲道。
“那方才便得罪了,在下这就告辞”“不行,不行”说罢,凌天拉着一旁乱蹦的凌筱筱,不顾其反对,拿着放在一旁的古琴,转身走了。
山腰处,高挂的日头已静静卧到天边,泛着金光的夕阳将没有尽头的天空染得分外美丽。云水旁云雾依旧在上升,渐渐升到蓝天,伴着还未落尽的日头将云台山笼上一层层白光,其中透着色彩纷呈,透着淡淡的金光。
“哥,你方才为何要放过那人”
“小妹,不要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那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没把握在短时间内打败他”
“反正你不能让别人伤到我”两人说罢,凌筱筱搂着凌天的手臂向云水湖走去。
夕阳下的竹林中,阳光透过竹叶洒在白衣女子身前,滚球沐浴在阳光下双爪张开伸了个懒腰。“嘿嘿,你这皮球,还是那般调皮”楚天清一脸微笑,说着就伸手向滚球摸去。
“走开,一身的血腥味”话还未讲完,滚球已伸出手招向楚天清,“哼,你这叛徒”白衣女子一脸责怪望向怀中的滚球。“你清瘦了许多”那白衣女子未等楚天清讲完便将滚球放下自顾背起竹篓朝林外走去。楚天清熟悉的抱起滚球跟在其身后,一路尾随与那女子间的距离一直为三步,不曾多一步也不曾少一步。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月亮自山后爬到了天际,白晃晃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山顶月光下的两道身影也被照的分外清晰,月旁印着的星星点点忽亮忽暗昭示着自身的存在。
那两道身影一直坐着未曾调整过距离一直都是离得那么远。一道身影从一人怀中窜了出来,就像月光化作的精灵径直向另一道身影滚了去,一眨眼便窜到了对方怀里。“呵呵呵呵,你这小调皮”一道声音传出,轻巧灵动未曾夹杂一丝尘世的污浊,好似月亮上的仙子在吟唱。旁边那男子的脸上泛出了自然的笑容,从他此刻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笑,轻松地、幸福地笑。
“你这些年都到何处去了”
“我落下山崖后被山下的人家所救,清醒过来后不敢久留便想到了黑子,于是到滇南住了些日子,养了一年伤。后来怕被人察觉,索性由西北出滇绕了个圈子,游了游大漠风光,一路听说你这热闹便顺路来瞧瞧你”
“原来是顺路,你坐到我身前来”楚天清听罢连忙起身走到那女子身前,拍了拍衣摆缓缓坐下。“再往后些、再往后点,行了”那女子讲一句他便挪一次身子,坐停后依稀能闻到女子身上的清香,感受到她均匀有序的呼吸声。
而后,她自身上摸出一把梳子,古朴的乌木看来已有许多年头。她将楚天清束起的长发解开放上梳子,自上而下缓缓梳着,边梳边盯着黑发间的雪白看去,似要将其中的白发数清楚。楚天清坐下便从未动过,生怕打扰了这宁静的画面。过了一会儿,他依稀听到抽泣的声音,徘徊在他发梢的那双手也停了下来。
“云舒,我没事,那些都是小伤”
“没事,没事,你在我面前何曾说过自己有事,你这混蛋走了这些年也不来个信”
“那不是抽不开身么”
“那真是该让那些伤你的混蛋全都死去,连你也死去,看你到下边怎么提刀杀人”
说罢,她便紧紧抱住了身前的男子,十指交扣生怕他再离开自己。夜已深,星光还闪耀在白月旁,月光仍不肯离开云台山顶,不肯离开相拥在其身下的两个人。楚天清已将许云舒抱在怀中,用自己单薄的衣服盖在她身子上,盯着她熟睡的模样渐渐向山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