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
“喂!”我推了推他,“你不是哭了吧,不男人哦!”
他仍不说话。
“喂!你再不理我我就走啦……”说着,我向后移了移脚步。
他没动。
“你不是傻了吧!”我掐了掐他的脸。
没反应。
我急了,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你干嘛呀,吃醋也没有你这种吃法的呀,你倒是说话啊,你吵我啊,骂我啊!”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突然感到一阵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干什么呀你,凭什么不理我啊……呜……呜……要不是看他长得跟你超像,我看他干什么呀我……呜呜……呜……你凭什么不相信我啊你,你凭什么啊……”
“你别哭啊。”头顶传来他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吓你玩呢,你别当真啊!”
抬起头,看他没事人儿似的脸,一种被深深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哭得更凶了。
“别哭啊,乖,别哭啊……”他小心地给我擦着泪,“我错了,真错了。”
噎了几下,我瞪他,“下次还敢吗?”
他摇摇头,特无辜的说,“怎么办啊,算计你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改不了喽。”
“你!”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看着他捂着小腿呲牙咧嘴的,心里从未有过的舒坦。看来面对他的算计,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暴力。
胡乱地抹了把鼻涕,抱着厚厚的宣传册走掉,该死的顾天宇害我半天没发出去几个!
“乖。”他追上来,揽着我的腰,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刚才说,他像我才看他的?”
“没有!”
“你明明说了!”他一顿,我也跟着没法继续前进了。
我索性停下怒视他,一字一顿地看向他,“比你好看多了!”
“明明就很像,他哪比我好看了?”
我用力地戳了下他心口,“这儿!”
“啊?这儿你都看见啦……女流氓啊……”他无奈地摇摇头。
“顾天宇!”把宣传册一仍,我奋力向他扑去掐他白净的脖子,心里只坚定了一个信念,把他堵哑!
“好嘛,好嘛……我这不正慢慢改我这坏习惯呢嘛……不气不气哈,乖。”
手腕攥在他爪子里,这种时候被俯视的感觉超级超级之不爽。
我忽然镇定了,跟他这种人当街动手实在有失我风尚。整了整衣服,又扶了扶帽子,冲他一笑,“先生,我还在工作,您挡路了!”
“哎你这人怎么变脸跟撕书似的啊!”
我想撕了你的脸!我暗想。
“乖。”
“你跟我说句话啊。”
“乖,我们回去吧。”
“你陪我一天我给你65还不行嘛。”
“我饿了。”
“你倒是理理我啊。”
任顾天宇在旁边自言自语,全当他是神经衰弱的空气。
“您好,看一下阳光瑞居二期!”
“您好,看一下!”
虽然接过宣传册的大多数都是直接拿回家垫桌子或者卖废品的大叔大妈们,可也算支持我工作了不是,好几摞啊,还真要拜托一些喜欢占小便宜的,虽说制作这么精美的小册子直接2毛钱一斤卖了着实可惜了些吧。
其实别看房交会人口流动量超级,我打保票有一大半是来排队领免费袋子的。每个参展商为了吸引顾客,就不定时的免费发一些小物件,尤其以用来装众多宣传单、介绍册的纸袋子为主。恩,其实不怪他们为了一个纸袋子排个十好几分钟的队,我都经不住诱惑地派王恺之前去排袋子了,看着他手里各式各样的袋子我叫一心情大悦啊,免费的就是好!
我乐着,在大队伍旁边一个一个地发,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妈带的头儿,直接从我手里拽走一小半,然后就人头攒动,只见四周蜂拥而至的枯树般的爪子,眼皮开合之际,手上一份都没有了。怎么着,改明抢了是不?欺我善不怕我恶是不?
只怪,2毛钱一斤……
我有点愣愣的。
他们一边把小册子塞进刚领回的袋子里,一边似交流又似自言自语的说,“反正也不是她的,没事。”
“嗯,这也帮她忙了,小孩儿发单不容易。”
“是,早发完早回家吃饭。”
“这小册子还挺好看,老头子你说,咱是回家铺桌子还是卖了啊。”
手上隐隐的疼,低头一看,好啊,我这皮厚的居然被纸片子给划了个大口子。貌似曾经这只手,也被划过吧……好像是割的……
正冷笑呢,手腕上忽的一紧,踉踉跄跄地跟着某只禽兽小跑起来,真是,秀他腿长啊!该死的家伙,又拿后背对着我,最起码问一声疼OR。NOT吧。
顾天宇小心地顺着水流处理我说大你说一纸片子能割多大,说小还真不小的伤口。也不言语,眼睛亮亮的,好像憋着一股气。他生哪门子的气啊?被划的是我好不?
看着他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包着我实在显得小得不能再小的手,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暖暖的。仍在流着血的手指旁,清晰地留着那道吃极了醋时的划痕,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几个女生向这边探头探脑的,实在忍无可忍,我决心打破沉默提醒他。
“哎,哥们。”尽量保持我一贯的说话态度,声音却软的连自己听了都一哆嗦。
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恢复冷静,“这是女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