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这堂课呐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堂,这堂课结束后你们将拥有很长的假日,可以去辞旧迎新,尽情的吃喝玩乐。当然像是轻明啊、瑜儿、闲儿你们明年是要参加春闱的,在假日里也应当多多看书。晚晚和冉冉嘛就可以尽情的玩。”夫子在课堂上说着,这堂课注定是讲不了课业了。难得平日昏昏沉沉的江晚提起来了精神,吊儿郎当的南宫瑜也规规矩矩的坐着,连柳轻明也是少有的不看话本,抬头认真听夫子讲。
果然,不讲课业的课堂都是好课堂。
放课后,冉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家,多看了眼这书院也不知道明年自己还能不能来这里和晚晚他们一起学习,本来她来这里就是个意外,他爹爹是官府里的衙役,家里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生活过得很拮据。是因为从小和江晚玩得好,夫子又是江晚家的世交,自己是没交学费来这儿听课的。明年自己也长大了,不知道爹娘会不会让她马上嫁人。有看了眼柳轻明他将自己所有的话本都整整齐齐的收好,拿一个箱子装好,课本却散落一堆。
柳轻明家里也是经商的,他爹有好几房姨太太,也有好几个儿子,他娘忙着内院争斗也没空管柳轻明。这也使得柳轻明对周围的事都不感兴趣,一心只想闯荡江湖。
不一会柳轻明家里来人帮他把他的话本子般回去,他也叫了个家丁帮着冉冉把她的东西送回她家。
南宫瑜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问江晚:“你回不回去?”
“我爹叫我喊许伯伯和许大哥去我家吃饭,待会儿回去。”
“那东西我帮你先拿回去了!”南宫瑜道。
江晚忙把自己的东西放来和南宫瑜的在一起,一脸感激的望着南宫瑜生怕他会反悔。
到了腊月二十八江晚和小伙伴们在一品楼对面的小摊等着婆婆端来他们的红糖芋圆汤,江晚说:“马上要过年了,我也要回永安镇上去了!”
江晚家的祖宅不在清泉县,是在清泉县东边的一个小镇里,因为江文华的布庄生意做的好,才搬到清泉县来的,所以每年过年时江文华都会带着徐书琴和江晚回永安镇上去过年。
“不过我除夕的时候还是要回来的,该送礼物的一个都逃不掉!”江晚继续说着,婆婆煮好芋圆汤给他们端来。
江晚从卖汤婆婆的手中接过汤碗,用勺子把自己碗中的鸡蛋盛起来放到许闲碗中。
这个婆婆卖的芋圆汤里都会放一颗鸡蛋,可是江晚不喜欢吃,从来都是把鸡蛋给了许闲。
许闲知道江晚爱吃的是芋圆,将自己碗中的芋圆挑来放到江晚的碗中。柳轻明不喜欢吃芋圆也把它全给了冉冉,等他们换来换去,南宫瑜一碗芋圆汤都吃完了。
第二天一早江晚就被徐书琴从被窝里拉起来,江晚坐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问:“这么早起来干嘛!”徐书琴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帮着江晚擦脸说:“要早点起来,你爹说早点去你祖父家,他们还等着我们去吃早饭呢!”
江晚不耐烦的穿衣服说:“啊!就在家里吃了慢慢去不行吗?”
“快点穿好衣服梳头,我去拿些糕点路上吃。”
直到江晚上马车天才刚刚亮。被一番折腾江晚也睡不着了,拿着没看完的话本看。话本看完了,糕点也吃了两盒才到祖父家。
下了马车,江晚被徐书琴领着喊七大姑八大姨,整整在门口呆了一刻钟,才被领着进到屋内。
江晚的小叔在永安镇当了个小官,娶了两房姨娘,年初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把祖父祖母高兴坏了,天天跟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小叔的正妻刘氏只生了两个女儿,在祖父面前说话也唯唯诺诺。
“姐姐,你们终于来了!”江月走上前看着江晚说。
江月便是小叔的长女,今年九月刚刚及茾,出落得漂亮大方。江晚小的时候和这个妹妹玩得挺好,也知道江月的脾气不太好。小小年纪就帮着刘氏管家。
今天来的不只有江晚一家还有,二叔江文杰和大姨江文静小姑江文晴全都是一家人一起来的,站了江老堂屋一屋子。
江月见所有人都来齐了,招呼大家坐下,又吩咐家丁们上菜。
江晚和比自己小两岁的江家长子江初阳坐在次桌,江月的姨娘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就要坐在江晚身边,还没坐下去。江月走到这姨娘面前问:“柳姨娘还在这里干什么?”
“妾想着抱小公子吃饭了。”那柳姨娘抱着小江初宇说。江月看了眼在坐的人,还好除了江晚和江初阳没人注意到这个姨娘。江月从柳姨娘手中抱过小小的江初宇把他交给身后的婆婆,面向着柳姨娘说:“姨娘说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场合姨娘该在什么地方就不用月儿提醒了吧!”
那柳姨娘也是胆大,想来正是宠爱正浓的时候,红着眼睛望着江月说:“老爷说了小宇儿是要时时刻刻在妾身边的!”说着就要哭喊。
“来人啊,将柳姨娘请下去!”江月也没多说叫人把柳姨娘拉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走到后院。家丁把人放了,柳姨娘便马上走到江月身边质问说:“你凭什么不让我上桌!”
啪——
江月给了她一巴掌“姨娘以后还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得了几天爹的宠爱就了不起了!”说着瞪了眼柳姨娘,叫家丁把她关起来等过完年再放出来。
江月回到前厅坐在江晚身边和他们一起吃饭。江晚早就在马车上吃了两盒糕点,现在看着饭吃也吃不下,随便吃了两口就到后院完去了。
傍晚大姨和小姑都回自己家了,江家一家人在大厅里闲聊。
祖父江浩看着江晚问:“晚晚过了年就十六了吧?”
江晚看着他,没说话。
江文华说:“过了明年四月初二就十六了!”
江浩说:“那也不小了,月儿的亲事都商量好了,明年二月便成亲。”说着看向江月,江月自顾自的翻着账本子,头都没抬。
江文华说:“晚晚还小,我和书琴都还舍不得她嫁人呐。”
小叔江文月说:“大哥家只有晚晚一个,自然是要分外疼爱些。”
江晚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二叔看着江晚问:“晚晚是对茶艺有些研究吧?”
“不是什么研究,只是爱喝茶喝得茶多了,自然便懂了一些。”江晚笑笑,装作乖巧的样子。
“姐姐何止是懂茶,姐姐懂的东西可多了,她的琴弹得可好了。”江月从账本子里抬头说。
小叔江文明附和道:“对对对,我也听说晚晚的琴弹得顶好。”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江晚连忙说:“不好,不好,只是会而已。”
祖母道:“既然晚晚会,我那儿有琴让她弹一曲吧。”说着就让身边的丫鬟去拿琴。
江晚头上一阵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硬着头皮走到正堂中间,弹了一曲《福来寿》。
“弹得好!弹得好!你二叔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听过无数曲子,晚晚这曲弹得是真的好。”说着还拍手,其他人也附和道。
江晚把琴给了旁边的丫鬟,笑了笑说:“二叔过奖了。”
“晚晚弹得好,祖母便把这把琴送你了。”祖母慈爱的笑着说。
琴是祖母陪嫁的东西,祖母娘家也是富贵人家,琴自然也是上好的琴,江晚笑着收下了。
谈论完江晚,一家人又说了说江月的婚事江初阳的科考,直到亥时三刻才散了各自去睡。
江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跟着大人们吃饭祭祖祈福,忙活大半天,等到江晚他们要走到时候都已经是末时了。
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到清泉县,江晚回家便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娘!我去叫许大哥他们来吃饭了哦!”江晚站在布庄门口。
过年的气氛在大街上散开,各式各样的花灯,年货的叫卖,小;娘子们穿着新衣到各处店铺去挑选首饰。从远方来的杂耍团到县城里来表演,有会向人鞠躬的猴子,会喷火的小公子和上得了钢索的小娘子,大家也都放下了这一年以来的疲惫,尽情欢闹,好不热闹。
“小娘子买个糖人吧”街上的商贩喊道。
“我不喜欢吃糖,谢谢!”江晚婉言拒绝。商贩以为江晚上没钱才不买糖人吃的说:“见小娘子长得可爱送一个糖人给你。”说着就要从摊位上拿小糖人给江晚,江晚笑着接下。
江晚去到静德书院叫许伯伯和许大哥去她家吃饭,刚好遇见许闲要出门。
“晚晚?我们正要去你家呢。”许闲推开门便见到江晚站在门口。
“我也是刚好要来叫你们去我家。”说着甜甜的笑着,新年嘛,总是要开心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
“你买糖了?”许闲问,因为他向来知道这小丫头是不喜欢吃甜的。
江晚舔了口手里的糖人说:“刚刚路过一个小摊,摊主说我可爱送我的。”
三人一起到江晚家吃了饭,许云鸿和江文华聊着他们年少时的时光,一起在外打拼时,说那时候两家都没钱过年看着别人家的小孩都有新衣服,好吃的。因为许云鸿写字写的漂亮,便在要过年的前几日就代人写书信写祝语,攒上个几十文只为在过年这天买上一块好吃的糕点,说着又笑着。
江晚和许闲在跟徐书琴一起剪纸,江晚衷心的觉得还是和许家父子一起过年好玩,和江家那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人多规矩多,过得也不自在。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江晚便要出门去找冉冉南宫他们玩了,当然许闲会跟她一起,每年都是这样。
五个小伙伴约在清泉县最热闹的灯市中央见,江晚他们出门便叫上南宫瑜和他们一起,到了灯市人声鼎沸找了将尽一刻钟才找到冉冉和柳轻明。
五人寻了灯市旁一安静点点小巷,江晚说:“老规矩五人分成两组去猜灯迷拿花灯,花灯少得一组请客。”其余四人不说话表示赞同。开始划拳,江晚的剪刀其余四人全是布!在运气这一块江晚还没输过。剩下四人划拳,柳轻明赢了。
“好了,现在我和柳大哥说队长由我们两人来选队友。”江晚挑衅的看了眼柳轻明说:“我选许大哥,你们认输吧!”
“我选冉冉,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呐!”也是傲气的说。
“南宫瑜我不要,给你们吧!”说着还挥了挥手让柳轻明把南宫瑜带走。
南宫瑜一脸震惊的看着江晚说:“往年你不选我就算了!今年年初我才认你做大哥的,你忘了?!!你说你罩着我的!!!”一脸愤怒加委屈的样子。
江晚再次挥了挥手说:“不行!你会拖后腿!”
“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南宫瑜问。
“感情嘛?”江晚看了眼南宫瑜说:“暂时放一放。”说着示意柳轻明赶紧把你的人带走。
柳轻明道:“我也不要!”南宫瑜恶狠狠的看着江晚和柳轻明。
江晚走到柳轻明身边劝到说:“带上我们家南宫吧,这样至少你们输了还有一个付钱的。”柳轻明还在考虑,江晚便拉着许闲冲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柳轻明无奈的叹了叹气,搂过南宫瑜的肩说:“你大哥不要你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