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呢?他名气再大,也是个卖笑的妓子,没有地位,没有权势,没有钱财,甚至都没有自由……
松月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人的猜测,让他心里涌现出巨大恐慌,苏瑄辗转反侧的难以安眠,坐在窗前枯坐了一宿,才在天际晓白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此时的艳花闺里,苏甜看着草纸上的“女扮男装,河东君,白发女子,秦二公子”这几个关键字,陷入了沉思。
白发女子……
翌日,清早。
“苏瑄?苏瑄?”
松月醒来,头疼的厉害,知道自己昨日醉酒了,心中有些自责。
睁眼却没看见苏瑄,忙翻身起来寻找,原来是在镜台前睡着了。
她试着推了几下,苏瑄纹丝不动。
“阿嚏,阿嚏!”猝不及防的,苏瑄猛打了几个喷嚏,神色也清明了些,只是两颊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怎么烧得这样厉害?”松月随手关上还在呼呼进风的窗子,苏瑄脸颊滚烫,肯定是昨夜吹了冷风。
“松月?嘿嘿,松月,我好热,我要喝水,喝水。”苏瑄一双桃花眼水雾氤氲,眼皮处的褶皱也染上淡淡红色,他噘着嘴,摇摆着松月的袖子,居然撒娇起来。
松月又是担忧,又是欣慰,自从进了媚竹林,苏瑄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对她说过话,没这样天真的笑过了。
她本可以略施法术治好苏瑄,可是她想到苏瑄近日来皆无休息,也许可以借病歇两天,等病自愈了,他也休息好了。
想到这里,她反而把苏瑄的衣服脱了,抱上了床,盖好被子,算算时间也是该有人过来了。
“公子?”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因了他通知给老鸨,苏瑄还真得了几天休息的空,只是有一定不好,这小厮每天来送药,喂药,从不假手他人,而且一来就带好长时间,弄的松月浑身不得劲。
听说艳花闺的苏小小也因为担心哥哥生病了,松月是知道苏瑄有多在乎苏甜的,还自责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苏瑄已经病了三天,不过病得不重,经过休息和调养,气色一日日渐渐好了起来。
当然,他也很懵逼,因为一睁眼就是打扮成小厮的妹妹在身边,之前那个眉清目秀的男的呢?
“小甜!?”随着苏瑄一声惊呼,松月连忙支棱起耳朵,心中也算明白了这小厮怎么来的这么勤,恨不得住在凝碧楼的原因了。
“哥哥!这左大夫医术还真是好,喝了他的药,你气色好了不少。”苏甜笑眯眯地说道,完全不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有何不妥。
“松月呢?”苏瑄心里这样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大概是脑子还不清醒,一时间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苏甜疑惑地眨眼。
苏瑄眼神闪烁,悄悄看了看松月的方向,含糊道:“没什么,你在这里,若被发现了怎么办?”
“甜儿自有办法,哥哥不用费心。”
“那连……你怎么和他解释?”苏瑄有些犹豫,他不是很想让妹妹知道松月的存在,她待在这里越久,就越不好,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她自己。
苏甜抿紧了唇,目光渐冷,说道:“宫里事多,连公公忙得很,无暇来看我。”
“哥哥,你不想见我?”
“甜甜,我只是担心你。”苏瑄蹙眉垂眼,墨发如瀑,红晕未退,却有些冷淡。
苏甜抓紧了袖子,勉强道:“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苏瑄有些懊恼自己话说的不合适,但只是点点头,默视苏甜离去。
一边安静吃瓜的松月当然也是目视苏甜离开,可是,她走时是看了她这边一眼吗?
脚步声走远了,松月才幻出人形,走向床边道:“这几天苏甜每日都来看你,你可感觉好些了?”她熟练地抬手去探苏瑄额头的温度。
“好是好了不少,只是还是困,怎么也睡不够。”
“那就再睡会吧,我陪着你。”松月上了床,和衣躺在苏瑄里侧,二人便一起睡了。
日暮西沉,落霞满天,这时松月才醒过来,苏瑄还在睡。
门外传来些响动,松月以为是苏甜来了,起初没有在意,那声音近了才想到:苏甜的脚步声可不会这么重。
“哐哐哐”的砸门声传来,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酸臭的酒气从门缝里飘进来,松月连忙施法去抗门。
可砸门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门外那人的力气也蛮横无比,那人喊叫间还夹杂着两声不堪入耳的荤话。
“美人儿,美人!”那醉汉不停地叫着,不知怎么竟然冲进了屋内,松月被反力震得胸腔血气上涌,只见那醉汉满脸通红,身材臃肿,腰带松松垮垮,冲着床上的苏瑄咧嘴一笑,就要冲过去。
苏洵也被惊醒了,一醒来就看一个长得和野山猪一样的人朝他冲撞过来,饶是平时有多温柔如玉,此事也被惊吓的面容失色,只是还保持着镇定,扯了被子从床上跑下来。
松月又惊又气,这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个人,简直恶心,她压住血气,护好苏瑄,双手向上,雪丝飞舞,快速结了个法印,就有一个光球从丹田升起,向那醉汉袭击而去。
醉汉倒地,松月吐血,一切风平浪静下来,松月心中又感觉到了那份不安,好像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紧紧盯着她,窥视她。
松月厌恶地看了眼在地上摊着的半死不活的醉汉,直接从窗户那儿给扔了下去,当然,还用法力消除了他的记忆。
楼下,有一个人伫立良久,见醉汉被扔了下来,才转身离去。
“松月,你还好吗?”苏瑄忧心忡忡地扶住松月摇晃的身躯,松月此时面色发白,唇齿间有血迹溢出,脸色十分难看。
“我……”松月本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可一张嘴就吐了一口血,晕厥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恶狠狠地控诉那两尊大佛:给她留的法力也太少了点吧?都妖上加妖了,难道还不能买一送一吗!!!
松月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偏偏会冲上来一个力气大于常人的醉汉呢?所幸她这次也只是小伤,恢复的很快,花朝节前一天已经可以自如走动了。
“舅舅,花朝节那天月儿想去恒罗江上放花灯,你可以陪我吗?”梁籽月又在看那幅昙花图。
秦星郅看着手中的千羽银簪,垂眸道:“我那日有些事情,听说昙花公子大病初愈,你可以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