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辰那天中午等了莫莞卿好久都没有等到，打电话她不接，后来实在没办法回了酒店才发现她已经退了房。
再打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关了机，乔沐辰不知道她走了地这一上午时间发生了什么，驾车赶回B市回到公寓，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应。
后来才发现公寓一直没有人。
乔沐辰再见到莫莞卿已经是过了元宵节，律师事务所复工第一天她来报道的时候。
这是自乔沐辰承认自己暗恋莫莞卿之后莫莞卿第一次出现在乔氏，虽早已过了舆论风波，但还是有人看到她会窃窃私语。
莫莞卿也早就预想到这种结果，没有太过在意。
莫莞卿去人事部点了到，然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乔沐辰截住，叫去了办公室。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公寓都不回去了？”乔沐辰神色平静，就像是在询问早饭吃了什么一样，要不是嘴里问出的是这样的话。
那件事大概已经过了半个月左右，莫莞卿也早就冷静下来，虽余气未消，但也决定不和乔沐辰撕破脸，要不然对她很不利。
做事圆滑世故这方面，她这么多年打拼下来，也颇有些心得。想到这儿莫莞卿不免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
转而才又对着乔沐辰露出一个她觉得再真挚不过的表情，说道：“那天我接到一个老客户的电话，他有些急事咨询我，我就直接坐飞机去了趟南方出差。然后时间一长就忘了回复你这件事，实在是抱歉，乔总。”
乔沐辰看着莫莞卿脸上恳切抱歉的表情，要不是她嘴里说出的谎太扯，他差点就信了。
他也笑了下，“没关系，只是你的客户出事的日子还挺会挑的”，他知道要是莫莞卿不愿意说，自己就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索性没在问，但是也不能让莫莞卿很容易地搪塞过去。
莫莞卿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不打算说话，乔沐辰想让自己吃瘪，便顺了他心意，毕竟在人家的公司，还要给足人家的面子。
然后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他的办公室，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被乔沐辰叫住。
“今晚卓氏举办酒会，你去吗？”
莫莞卿顿了一两秒，想了想才想起来白梓桐跟她提过，才朝着乔沐辰点了下头。
“会。”
晚上莫莞卿和苏妤洁到的时候，白梓桐已经等在宴会厅门口了，她带着她和苏妤洁见了几个公司的老总拓展业务，才放过她们，自己去陪着卓奕枫应酬去了。
“果然这卓氏少总夫人不是好当的，你看小白，都忙成什么样了”莫莞卿跟苏妤洁指了指不远处陪着卓奕枫应酬的白梓桐，嘴上说着同情的话，脸上却是一脸地幸灾乐祸。
苏妤洁自然是早就看透了莫莞卿的小心思，抿唇轻笑却不忘打趣她，“那你可要小心别当了倾城乔总裁的夫人，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会比小白好到哪儿去。”
莫莞卿没有防备会被苏妤洁这样打趣，但也没有恼，正想着怎么回击，就看到了向她们走来的邵璟尧。
她薄唇微勾，笑得妩媚，“那不知道准建筑事务所合伙人的夫人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嗯？我也只是可能，那妤洁可就是准的了。”
苏妤洁顺着莫莞卿的眼光转身往回看，正看见走过来站好的邵璟尧，这才转回身来跟莫莞卿说话，唇边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笑意，“那自然是没有总裁夫人忙的。”
莫莞卿无奈地笑起来，这苏妤洁自从脱离单身苦海倒是变得开朗许多。
然后她才转过眼看向邵璟尧，笑起来，“怎么，又来跟我抢人了？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邵璟尧听完后顿了几秒，才想起来莫莞卿说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次是我唐突，抱歉。”
莫莞卿也只是开玩笑，没再多说什么为难他。然后很识趣地找了借口走了，她实在不想当电灯泡。
端了一杯酒找了没有人的半封闭空间坐下用手机回工作邮件，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脚步声，抬头看去。
“你倒是识趣”，乔沐辰在莫莞卿不远处坐下。自她进宴会厅开始他就已经看到了她，直到她身边没有人才过来。
莫莞卿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白梓桐和苏妤洁，皱了皱眉才笑起来，“竟不知乔总还有偷窥别人的癖好。”
乔沐辰听出来莫莞卿这是被踩到尾巴生气了，正想说什么，隔壁的空间却突然喧闹起来。
莫莞卿在的这一边都是半封闭的空间，每两个之间都用屏风间隔，所以隔音……跟没隔的效果差不多，况且她们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哎你刚才看见了吗，白家的独生女白梓桐迎着两个女人进来，听说是她们律所其他两个合伙人。”
“自然是看见了，她们一进来，全场怕是没有没看见的。后面跟着那两个人，双双都是绝色，不过倒是两个极端：一个着黑裙妖艳张扬，一个穿白裙淡漠出尘，却刚刚搭配地相得益彰。”
“说来那白梓桐站在她们旁边倒也没有很差，一个律所，三个美女……”
莫莞卿听着旁边空间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确认是说自己妖艳，觉得有趣，就没有出声。
“听说那个穿白裙的是江南世家苏家独女，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苏家就那一个女儿，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这样看来那个穿黑裙的应该也出身不凡，就刚才进来的时候打眼一看，那气场却比其他两人都要高出不少，也是其中长得最漂亮的。”
“这可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位姓莫，其他身份倒是神秘得很。”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那位莫小姐刚回来的时候被那城南边何家小儿子在酒吧调戏过，没多久何家老爷子去世，何家长子跟次子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后来那位莫小姐就答应做了何家长子的委托律师，前些天刚判下来，把大半家产都争了去。”
“那这样听你一说，那位莫小姐倒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莫莞卿转着手里的酒杯听着她们说话觉得好笑，一抬头就看见乔沐辰盯着她看，目光灼灼。
莫莞卿垂下眸浅笑，不知为什么就想跟他解释一下，就提高音量抬起眼皮看向乔沐辰说道：“我莫莞卿虽向来眼里不容沙子，可本事却也没有大到影响法官对案件的判决，胆子也没有大到挑衅法律的地步。恶人自有恶报，要不是他为了争夺遗产起了杀人的心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一向当时仇当时报，绝没有拖到这么长时间才让他‘难过’的道理。”
乔沐辰听她说话隐隐地笑出声来，确实这样才像莫莞卿的性子。
而旁边的那个空间也自从莫莞卿说话开始渐渐安静下来，在她说完话不久，就举着酒杯走了过来，看到乔沐辰之后先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才是朝着莫莞卿谄笑：“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知道你就在这里。”
“是啊，莫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她们说着还不时往乔沐辰身上瞟。
她们本来就是碍着白梓桐和卓奕枫的面子来给莫莞卿道歉，谁知道却看见了乔沐辰，一时间有些惊喜。
莫莞卿本来没有生气，毕竟人家还夸了一番她妖艳漂亮；只是瞧着那些女人分明就是来看乔沐辰的，一时间竟有些恼怒。
只见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是笑里藏刀，“原来‘不知道我就在这里’的意思是在背后说人的闲话是只要当事人不在场就行，不过说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不知妤洁和小白知道自己的家世从里到外被人讨论了一遍，会怎样想？”
她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过来道歉，莫莞卿会这样咄咄逼人，好歹自家在这B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虽比不上白家和卓家，却也容不得莫莞卿这样不给面子。
她们中有几个受不了莫莞卿这样丝毫不给她们脸面，正要开口呛人，却被其中一个女孩阻止。
“刚才我们说话确实太欠考虑，但是我们已经给姐姐道歉，姐姐这样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她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着又看向乔沐辰，“乔总作为旁观者，不如来劝劝姐姐，不要太跟我们计较。”
莫莞卿看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禁想要“啧啧啧”感叹两声。这个女孩倒是比其他几个只会硬呛的女孩聪明些，只不过绿茶段位不到家，太着急想要勾搭乔沐辰。
要不是另一方当事人是自己，她都要相信她，觉得是被那姓莫的欺负了。
莫莞卿本来不想说话，想瞧瞧乔沐辰怎么办，后来想起来上次碰到绿茶的时候还是在他办公室，最后自己被乔沐辰拐去吃了火锅。
随后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开了口：“我们自己的事，何必劳烦乔总费神，今天这事就是说破天去也是你们讨论了白家和苏家，你们不占理，乔总还可以当证人。
所以这件事不必再纠缠，各位小姐还是回家好好操心一下自家今年的生意吧。”
说完莫莞卿就走了，没再留下跟一群女人争论。
乔沐辰自然也跟了出来，“不愧是律师，口才很好。”
莫莞卿听着乔沐辰这样夸她，着实有些惭愧，每次自己跟乔沐辰说话也没有占到过太大便宜，论口才，他也不差。
“我口才好不好不知道，但我知道乔总这副皮相倒是极好的，天天这么多女人趋之若鹜，我快被当成了活靶子。”
“那你呢？”乔沐辰却突然认真起来。
莫莞卿也察觉到他得情绪转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差一点点，而且我可不是那鹜。”
乔沐辰，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就喜欢你了，差一点点我就信了你喜欢我十三年；要不是你查我哥哥的墓地地址这么快，让我起了疑，要不是我看到你和莫儒林，要不是那两盒虾饺……
大年初一那天莫莞卿去敲乔沐辰门之前，在对面的房间外面看到一个外卖餐盒，里面还有没吃完的饺子，刚好又碰见对面房间里的人出来，她就问了问。
结果除夕那天晚上酒店根本没有送入住的客人饺子。而她刚好又吃到的是最喜欢的虾饺，还是两盒……种种迹象，让她想到的只有莫家。
还有他哥哥莫晋淮的墓地地址……莫家葬的地址很隐蔽，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找过，是最后实在找不到才去求的乔沐辰，没有想到他只用了短短几天。她一开始只以为是他在青林湾人脉广，后来看到他在饭店和莫儒林亲密的样子，才惊觉这一切也许都不是偶然。
“差一点点？那什么时候满格？”
“现在可不止一点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