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年前,一只通了灵的毕方鸟从昆仑幻境衔来一块黑玉,未经考证,据说,那是某个精通炼玉的神仙丢下的。既是仙家的石头,自然也是通了灵的。两者一见如故,成为挚友。约莫又过了五千年的光景,黑玉已能化为人形,任他单足的鸟友在他肩上戏耍,本想就这么度过这漫长岁月,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入了魔。
毕方鸟住在青水的西面,性子清冷,不惯与外界来往。一日,鸟友出了青水,说是要采些血石。那黑玉欲精进些自身的本事,也好助挚友修为人形。他卧于方木之上,一入定,不觉已过了数日。从朝阳初升到晚霞陨落,未见鸟友,那黑玉自然心绪不宁。他扶木而立,收了法,却倏地淬出口血来,凝了凝眸,旋即便去了青水河。
问了河中的妖灵精怪,那厮们却都缄口不言。一时气结,诚然失了神。本欲去,忽听到河中一胆大的人鱼发了言:“毕方被第一鬼差捉了去,他以这青池河水作挟,欲封了我们一众灵怪的口。”
猛然惊觉,黑玉立即使了空遁的法术,立谈之间,便到了冥界地府。
“第一鬼差!”入了这幽府,黑玉不顾眼前形形色色的无数鬼灵,口中径自嘶吼着这四个字。
“嘘!莫要喧哗,鬼王爱好清净,小心别扰了他的心绪。到这边来,我领着你。”抬眸望去,一南瓜般大小的鬼精作势向他竖了个禁字。
以为是发了疯的厉鬼,冥界的指路婆便领他去了第一鬼差的府邸。
此时,第一鬼差捧着手中的毕方鸟,少顷,才发觉它已没了气息。“这家伙的灵魄,倒颇为干净纯粹,诚然耐不住这幽府的瘴气。本想找个玩伴,这小妖灵却兀自去了。”
“唉!”继而叹了叹,鬼差抬眸便看到门外一黑衣男子正对他嗔目而视。
“你这周身的怒气,着实增加了我心底的烦绪,出去吧!本差暂时不会客。”抬了抬手,欲示意他出去,却见那厮突然化出了魔火。
倏地一道魔火泵涌而来,躲闪未及,第一鬼差只觉一瞬间电闪雷鸣,周身像是中了霹雳。“你这厮,何来的戾气,偏要到我这里撒野。”见魔火又被掷了过来,鬼差箭步一躲,抬手便将毕方扔在了地上。
眼前,见挚友被随意扔在地上。黑玉怒不可遏,大掌一握,周身的黑气像是逢遇血火,只须臾间便燃烧起来。
“我要你陪葬!”黑玉突然周身一抖,便化为铜钟大小的魔石,直直地向鬼差撞去。既是通了灵的石头,一朝入魔,即便只千年的修为,也足够要了第一鬼差的鬼魄。
俄而,见那天杀的鬼差没了动静,便想将他的鬼魄也毁了去。黑玉又化作人形,刚在掌心化出一团魔火,却倏地被一阵冷气灭了正盛的气焰。
“他种下的因,已然有了结果。他毁了你的挚友,你散去他浑身的本事,已使他沦为最低阶的鬼役。你方才做了上限的了断,就此收手吧,你的朋友有千年的仙缘,这样也能为它攒些仙荫。”前任鬼王幽幽开了口,见那厮周身的黑气仍未散去,微微有些担忧。
捧起毕方鸟,黑玉忽而又想起那日分别的场景,心底的戾气倏地又升了起来。
抬起眸子望向前任鬼王,黑玉继而开口道:“我要你们都去陪葬。”
“定神”前任鬼王默念了高阶的口咒,立谈间,那魔石便被镇定了下来。
果真入了魔,怕是要扰了鬼界的清净。前任鬼王沉了沉眸,未见波澜,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道:“鬼车,助我封了这魔石。”
须臾片刻,一只通体黑色羽翼的九头鸟凌空而来。鬼王手掌微抬,那九头鸟就兀自啄出了血印。又朝魔石盖了血印,前任鬼王一声令下:“携他去窟谷山,封入谷底。”
“是!”应了声,鬼车衔着黑玉瞬间消失在冥府。
......
窟谷山。顾家先人助了鬼车一力,便跟着黑玉沉入谷底。
“料你能够吸收阴灵增进修为,我顾渊就是拼劲全力,也定会阻止你为祸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