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这么说，这空桑山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单白石转着扇子，随口接道。
李己摆摆手，“公子这话就不对了，这空桑山的景致可谓是极好的，老汉这是没什么学问，不会说话，几位若是去了空桑山，一定会被那景致吸引的，它可是我们这一代最高最大的山了。”
“那还真是得去瞧一瞧了。”亓墨笑道。
“瞧瞧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近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这山里雾气大的很，怕是不太好过去。”
季宛初道：“以前没这么大的雾气吗？”
“以前没这么大雾气，也没有一整天都不散的。”
正此时，李弗抱着一捆柴火进来了，听见此处，打趣道：“莫不是真有神仙住在里面，怕我们窥见了真容？”
李己哈哈一笑，不甚在意，“要真有神仙，那可真得福泽万年了。”
季宛初与亓墨他们交换了个眼神，道：“说到神仙，我们在路上倒是听见了一个有趣传闻。说这空桑山附件有个仙音教，这仙音教的信徒能听到神明的话，得到神明的指点，在空桑山飞升。”
李己好笑的摇摇头：“这外面的人还真是能胡扯，我们这边人烟稀少，方圆百里也就我们这一个村子，我们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么个教派？”
“是吗？我还以为这深山里真有什么神仙贵人住里面呢！”季宛初道。
“既然这里人烟稀少，出行又不便利，为什么你们不搬出去呢？”亓墨开口问道。
李己叹了口气，“虽然地方不好，但总归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是不能往外搬迁的。”
“为何？”
“这个嘛，倒是也有一个流传下来的说法，至于真假，我们也不得而知。”
李己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据说千年前，空桑山不叫空桑山，叫曹夕山，是个不起眼的小山。当时有一云游道人路过此地，觉得这曹夕山山势不好，便在曹夕山设坛做法，祭拜山神，请求山神赐予法力，倾覆大地，于是曹夕山一夕之间连长万丈，被后世改名为空桑山。”
“这跟不能往外搬迁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季宛初道。
“这是跟山神的约定，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当时参与祭拜的那些人的后人。”
听到这里，单白石也开口了，“听你这意思，不像约定，倒像是代价。那道人为何一定要改变山势？这曹夕山原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李己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啊也只是个传说，权当个解闷儿罢了。”
季宛初原本还想再问，但那边李婶已经招呼他们吃饭了，她便只好作罢。
李己大概也看得出来他们对空桑山比较感兴趣，便让他们多住几天，等过两天天气好点了，带他们去那边看一看。想来是昨天木七给他们的好处不少，李己又是个实在人，不好意思白拿那么多好处。
饭后，众人便各忙各的，也没让李己他们招呼了。院子里只有李弗还在收拾早间劈的柴火，李己夫妇已经都出门去忙农活了。
季宛初靠在屋檐下，目光一直追随着在院里忙活的李弗，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可能是自己这个样子看的李弗有些不自在，他主动开口打破这自认为有些尴尬的氛围，“少夫人平日在城里，怕是没见过我们这些个活计吧？”
“嗯，没见过。”季宛初顿了顿，忽然加了一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李弗有点没摸清楚季宛初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啊？”
“没什么，对了，刚才听李叔那个故事挺有趣的，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们这里就没人出去过？”
“也不是完全不出去，偶尔还是会出去买一些需要用到的物事罢了。至于搬迁嘛，以前也有过，但那些出去的人都没有音讯，也联系不上。”
“难道是他们出去了不想回来，也不想跟这里再有牵扯？”
“不知道，或许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而李弗的柴火也都码好了，季宛初给他倒了杯茶，“歇会儿吧。”
李弗看着季宛初递过来的茶杯，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不太好意思，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早间娘说少夫人你身子不好，让我在家多看顾着，现在……怎么能劳烦少夫人给我倒茶呢？”
“不就倒杯茶嘛，反正我左右无事，正好，你可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儿。”
季宛初刚说完，便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茶杯，“正好口渴了。”
“回来了。”季宛初看向亓墨。
亓墨却是盯着一直低着头的李弗，直接道：“好好的，脸红什么？莫不是对我夫人有什么心思？”
季宛初：……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还当着我们两个的面。
此话一出，李弗的脸直接由红转白再转红，“绝绝绝绝绝无此事……我绝对没……没有这个心思！”
“你别听他瞎说，他开玩笑呢。”季宛初急忙解释，李弗可是个老实孩子，怎么能招架的住亓墨呢。
亓墨喝了口茶，继续追问：“没有心思，你脸红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明明只是昨天才认识你们，没想到晚上还梦见二位了。而且……梦里的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少夫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就是觉得挺、挺……”
李弗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亓墨却已经没有心思听他解释下去，直接道：“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自己走在山道上，前面有扇门，我准备打开那扇门，然后就听到少夫人喊我，我当时……好像是认识少夫人的……”
“为什么会觉得认识我？”季宛初问。
“当时的印象里，好像是觉得少夫人以前在我家住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我在梦里喊的什么？”
“别碰。”李弗回想了一下，“少夫人当时让我别碰那扇门，但那扇门自己打开了，然后天亮了，我就醒了。”
她和亓墨所看到的那团光，在李弗眼中成了一扇门。昨晚那些事情，与李弗的做的梦，竟然如此雷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