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支开李弗,回到房间,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风轻和单白石。而昨晚碰到那些事情,这两人也已知晓。
“原来我还是不太相信的,但刚刚听到李弗的话,还真是有着几丝诡异啊。”单白石站出来。
“你们去那边,可有什么发现?”季宛初看向亓墨。
在看到李弗安然无恙的出现的众人面前之后,他们便知道事情不太对劲。所以吃过饭,亓墨便带了人去昨晚走过的地方查看了。
“与昨晚无二致。”
季宛初不解,“不应该吧,这两天下雨,山道都是泥泞,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啊。”
“这一路上也就只有你们自己留下的痕迹,李弗要是真去了,不可能什么脚印痕迹都没留下。”单白石用扇子敲着下巴,若有所思。
现在好像哪一种方法都说不通,昨晚那样的环境,即便再熟悉地形,也不可能走的那么稳当顺畅。
而且,当时的爆炸也很奇怪,她和亓墨当时的距离还算远的,但确切的感受到了爆炸所带来的空气波动,按理威力应该不小,可事实确实周围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破坏。
在这种情况下,李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或者说就像没来过一样,这非常说不通,而且很诡异。
如果说是他们两个由于某种原因出现了幻觉,那刚刚李弗所描述的梦境却跟他们真实的遭遇一样,这还是不太能说得通。
“现在唯一有出入的,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团光,在李弗看来,却是扇门。”季宛初道。
“那是滚地雷。”一直未曾表示的风轻忽然开口。
单白石看向风轻,“你怎么知道的?”
风轻沉默了一下,“如果遇到那东西,你们最好躲远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季宛初上前,看着风轻。
“听我主子提过。”风轻看向一边,显然不想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风轻的性子,也理解风轻的立场,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会让风轻为难,便只是点头应了一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谁知单白石却站了起来,轻嗤一声,“若是不想说,一开始就不要说,本来心就不在我们这里,你这……”
“单白石!”季宛初怕他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立刻出言打断。
她知道单白石一直很介意风轻的立场,素日两人也会有互相看不惯的时候,单白石虽然言语不满,但也会有个度,不会像今日这般言辞嘲讽。
亓墨靠在一边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现在也没空细想。又怕单白石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准备拉着风轻出去。还没走近,风轻便自顾自转身,出了门。
跟风轻待久了,她现在也能从风轻那一成不变的表情中读懂一些情绪,比如现在,她心情不好。
虽然这个表述不太准确,但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风轻了。在风轻的世界里,好像没有开心与不开心的概念,一切形容心情的词用在风轻身上都有些牵强。
她回头看向单白石,后者直接撇过脸,一副我没错凭什么看着我的样子。季宛初叹口气,单白石的嘴一向只会损人不会安慰人,她只好追出门去。
季宛初一出门,单白石的脸色立马恢复如常,连连叹气,“你说你啊,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刚才还好我反应快,回去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阴郁的天气让屋内的光线也暗了许多,亓墨从容的靠坐在木椅上,“放心,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单白石盯着他,面带怀疑,“是吗?我都想不起来你什么时候善待过我。”
亓墨没答话,只看着门外,似乎在听外面的动静。
“诶,我说你好歹担心一下,刚才风轻可是直接开口说出滚地雷这几个字了,这就说明,姜执知道的不比我们少。”
“嗯。”
“……没了?”
“没了。”亓墨起身,随意理了理衣袖,“只要她不知道就行了。”
单白石展扇摇头,“人家又不傻,迟早会猜出来。”
“我知道。”
小院里,风轻正站在院门处,看着远处的山峦。季宛初追出门,也只能看到风轻站的笔直的背影,她看不见风轻的神情,也不知道风轻在想些什么。
季宛初见风轻没有什么动静,便在木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风轻心情不好的因素有很多,她不会因为单白石随口的一句话就生气,而这些因素,风轻不会说出来,季宛初也不会问。
她知道风轻在慢慢的改变着,风轻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要在风轻身边待着就好了,不需要说什么,不需要做什么。
“我要走了。”风轻忽然来了一句。
季宛初的茶喝到一半,忽然被呛了一下,“什么?”
“主子来了。”
“姜执?来了?”
风轻回身,走到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要去找他吗?”季宛初问。
“不是。”风轻又将季宛初杯子里添了些茶,“我有另外的事要做。”
季宛初看着风轻的动作,这是风轻第一次给她倒茶,她有点受宠若惊。同时,还有一股巨大的不安,在体内弥漫。
“什么事?”她原本不想问的,但风轻的举动有些反常,她不得不问。
意料之中的,风轻没有回答她,只是对着她举起了茶杯,季宛初不得不端着自己的茶杯站起来。
从前风轻要干嘛,通常都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郑重其事的和她说她要走了,还以茶代酒的作出这么一番仪式来。
风轻这是在和她践行。
她挤出一丝笑容,努力开着玩笑,“你这个样子,我都快以为你在这茶水里下药了。”
风轻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道:“是,你敢喝吗?”
季宛初哭笑不得,不得了了,风轻都会开玩笑了。她端起茶杯,“你倒的茶,有毒我也喝啊。”
亓墨正好从屋里出来,语气不悦,“你对她未免太过信任了。”
“我也很相信你啊。”季宛初放下茶杯,笑嘻嘻道。
“可我只希望你信我一个,不要对其他人那么上心。”亓墨看了一眼风轻,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今天怎么都怪怪的?怎么都对风轻这么有敌意?”季宛初微微皱眉,准备走到亓墨身前,才走了两步,一股巨大的晕眩感传来……
莫不是刚才的茶水,真被风轻动了手脚?
“风轻……”她撑着桌子,勉强抬眼去看风轻,却只看到重影,根本看不清风轻的神情。
身后有人扶住了她,是亓墨。她栽倒进亓墨的怀里,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揪住他的衣襟,“亓墨……别……”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说了让你别太相信她。”亓墨叹了口气。
“知道她最后想说什么吗?”他抬眼看向风轻,眼神里的柔和已经全然不见,只盛着几丝冷淡和不悦。
风轻紧了紧手里的剑,并不做声。
亓墨收了眼底的情绪,一声不算嘲讽的轻笑,“她想说,让我别为难你,或者让我阻止你,别做傻事。”
风轻的目光落在季宛初脸上,良久才道:“我从不做傻事。”
“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你若出事,她会伤心。”亓墨继续道。
闻言,风轻沉声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你自己要做什么,你没法子阻止,也不能阻止。”
“谁说我要阻止你?”他轻轻抬手,修长的指尖在季宛初细致的眉眼处来回移走。
抱歉,接下来的路太过危险,我不能让你再走下去了。
“我看我们也就这个事能达成共识了。”单白石从屋里出来,调侃道。
风轻一见单白石,眉头便微微一蹙。
单白石朝着风轻指了指,“你路上可得把她护好了,不然某人又要疯了。所以你得清楚,你自己的命也很重要。”
亓墨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单白石,道:“很有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