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福了福身,“茜儿参见太子殿下,二皇子,娘娘,丞相,夫人。”
“起身吧。”“谢殿下。茜儿为报二皇子舍身救命之恩,特意备下了歌舞。还请殿下恩准。”南宫澈笑了笑,端着酒杯,看了一眼南宫皓,“你既有此意,孤又何必阻拦?今日有幸沾着贤弟的光,倒可以瞧上一眼,孤准了。”
“谢殿下。”王茜儿退了下去。汴京城内,王茜儿是有名的才女。饶是我足不出户也有耳闻。
声乐逐起。一群乐姬走了进来,扭着纤细的腰肢,好不惹人怜爱。王茜儿也缓缓步入。换了白萝绸缎的衣裙,用白纱遮面,踩着鼓点声儿,跳了起来。
她跳的是惊鸿舞。原是一名女子为她所爱之人跳的,甚是婉转。她如今跳这个,司马之心昭然若揭。
舞毕。王茜儿或有或无的看了南宫皓一眼,见他眉眼依旧温柔,面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她便低着头不再敢看他,只是脸上飞起了红晕。
“跳的真是好啊。皓儿觉得如何?”杨贵妃笑了笑,抬眼看向他。“母妃说的极是。王千金跳的舞甚好。”南宫皓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温润如玉。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的,我似乎觉得南宫皓的目光方才是留在我的身上的。
我仔细想了想,我从未见过他。早些年生了场大病,被父亲母亲送到国寺里修养。儿时的事儿便是忘了个干净,再想不起来了。
“早些年就听闻王千金的舞冠绝汴京城,今日难得一见,善矣。来人,把北疆进贡来的那串红玉佛珠赏赐给王千金。”南宫澈摆了摆手,从侍把托盘呈了上来。“谢殿下。茜儿告退。”王茜儿接了过来,退了下去。
这宴会还在继续。我饶实不想待了下去,起身,以身体报恙为由,退了下去。我想他们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我自小身体不好,有些先天不足之症。
一路颠簸,回到了丞相府里。翠玉扶着我,看我脸色实在难看的紧,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话来。我知道她想说我什么,太子殿下,二皇子他们都在那处,我不该早退了回来,平白坏了礼数。
“我去看药煎好了没有,姑娘先回房,我等会过来。”翠玉退了下去。“你们也都下去吧。”几个婢子福福身。“你来都来了,怎的不出来?”我问。一阵微光闪过。陵川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收了扇子,轻点了一下我的头。
他是陵川,是个神仙,真身是一尾龙鱼。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他说那病是他替我治好的,我信他,没由来的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说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了,我也信他。他的确给我一种熟稔的感觉。所以我遇见了一个神仙,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我谁也没告诉,唯恐他们把我当做精怪,活活烧死。
“莫不是与我心有灵犀?”“别贫了咳咳……”我轻咳了起来,脸上惨白一片。“你这身子倒是越发不济了。”他摇了摇头。这是注定的事,陵川是神仙也没办法帮我。“到了夜间总是这样,习惯了。我啊,能多活几年是几年吧。”我笑了笑,这事早些年就知道了,如今看的也算开。
“我见那杨贵妃不是什么好的,你早些年生的病怕是也有她的一笔。”他摇了摇扇子。“陵川,你们神仙都如同你一般话多吗?”我突然问了一句。他愣了一下,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令我起了一身疙瘩。
不得不说,虽然陵川是个男儿身,却是生了个女相,俊美的很,但又不阴柔。总是穿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平白多了几分……小白脸的样子。
陵川尖着嗓子,给我抛了个十足的媚眼,“官人可是嫌弃奴家了?”我有些吓着了,别有深意看了他,“你,话本又看多了?”
陵川这个神仙半点仙风古道都没有,喜欢看话本,总是收藏一些难以入目的避火图,美名其曰为仙界的人口凋零做出微薄的贡献,常与美人做伴,画风格外清奇。把他丢在大街上,说不定还能被人捡去,做个头牌的小倌。
“这倒没有。对了,我今日去月老那儿处为你求了一下。你的姻缘快到了,不过你不是个能享福的。”他还同情的看着我。“姻缘?”“是啊,姻缘。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你啊,自求多福。有人来了,过些日子等你回来了,我去带你喝酒。”话音刚落,他就消失了。
兰芝从那边走了过来,福身。“九姑娘,夫人让您过去。”“有问什么事吗?兰芝姐姐。”她面上带着喜色,“好事,好事,说是有关姑娘的婚事呢。”
我小声嘟囔,“还真快呢。”“姑娘说什么?”“没什么。我这就过去。”
佛说因果报应,终有轮回。我多年以前从未信过,后来身在苦海,却望佛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