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薪笑着稍稍点了点头,未回话,其实不管洛蕤说得是人还是物,该如何处她都得静心思索之后才能抉择的,她也自认自己不是个心思敏捷的,所以做不来很好的临场应对。
“你也别明里暗里地说薪薪了,她谨慎细致着呢,不是个一时冲动会下决心的人!”洛恪声音依旧温雅,心绪未有任何起伏。
洛蕤未再反驳些什么,只是嘴角笑意意味不明,顿了顿就起身,“我先走了,还约了人的,你们慢慢聊着!”
叶芷薪也随着起身送到门口,洛恪伴在她身边,笑着叮嘱洛蕤,“可别闹太晚了,白天还有工作,晚上就该多休息着才是!”
“知道了,洛表哥,我去与他们打个招呼就回住处!”洛蕤应着转身下了楼去。
洛恪随着叶芷薪回了屋里,叶芷薪一时又在脑中想着好得说辞与洛恪说出明日自己就要搬离这里的事,洛恪到底是观察入围的,叶芷薪脸上犹豫的神情又怎会瞒得过他!
“薪薪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木木那个孩子病了,离不得我左右,所以明天我想搬出去照顾他一段时间!”叶芷薪神色淡淡地,眼眸里藏着丝为难和犹疑。
“才过来怎么又另找了处地方了?”洛恪脸上温润的笑意未散,只是语调暗淡了些许,却也辨不清他的情绪变化了。
叶芷薪脸上流过一丝歉意,“来回折腾你了,不好意思!木木年岁小,我也未料着他才离了我就病了一场,心底也是舍不得了,原也是我考虑不周全,未同他好好说清楚,孩子心思敏感,我想再陪他一段时间,慢慢让他明白些大人之间的事吧!”
“哦……那你要搬去哪处,是陆家的人给安排的地方?”
叶芷薪淡淡地点了点头,“伯母给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我也是同她说了往后与你商量起事来方便些,你放心吧,应承你的事不会耽搁的!”
洛恪眉头稍稍拧了起来,眸光内敛,嘴角的弧度浅了些,似在沉思,“你才下了狠心要一刀两断的,又给牵进去了,也罢,你本就是如此心性,宁可屈就自己也不愿多伤别人一分,只是到底是会少了些主见,任由别人安排了,你又是个心思敏感的,再要回去又受了伤了,可如何是好呀!”
叶芷薪也知洛恪是真心真意地替自己打算,只是洛蕤方才的话让她对洛恪竟起了丝戒备了,她此刻心绪不稳,亦十分珍惜与洛恪之间的情谊,也不想因着微妙的感情变化失了这份可遇不可求的缘分了,是以现下对洛恪的话语也是反复斟酌再三,既不想误伤了洛恪的情面,也不想给洛恪留下无谓的念想!
“呵呵,我是为着木木,旁的不会多想了!”叶芷薪淡淡地回着,“你放心吧,况且刀是越磨越锐,人确是越磨越实,哪里还能受同一番伤两次呢!”
“但愿吧,那明天要我帮你吗?”洛恪淡笑着问着。
叶芷薪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就一个箱子而已,只是明天出门晚些,倒时候这屋的钥匙怎么给你呀?”
“先留着吧,我们也还得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再还我吧,房间也别收了,我会再找人来收的!”洛恪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隐在喉间,“薪薪,那次给你的佛串今儿个怎么没戴着,那佛头的红珊瑚珠子听说还是在经殿里头加持过的,有灵性,戴着佑你平安的!”
“刚在厨房忙活就收起来了,那么好的珠子,在厨房沾上油污就糟蹋了!”叶芷薪眉头舒展开了些,只是心头还压着事,脸上笑意就不是那般自在了,“我后来听人说起这佛串有个名头,叫‘三生石’来着,不知你当初得这珠串的时候可听说了?”
洛恪却是在眼眸里染上了闲适的淡然,嘴角的笑意也有了股轻松的惬意,“哪都是商家编个说辞迷惑痴情的男男女女的,珊瑚本是佛家七宝之一,又怎会佑得了那镜花水月的痴念****长长久久呢!”
叶芷薪也是觉着洛恪说着确是有理,一时心头又想到洛恪既是能说那****之事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又怎会对她起些心思呢,况且以洛恪的品性,自己哪里是能长久伴得了他左右的,细想就觉着先前自己的避忌有些好笑了,到底是被洛蕤给误导了呀,差点还自作多情了,不由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顿时心头也自在了许多!
“笑什么呢?”洛恪见着叶芷薪笑得有些奇怪,就问了句。
“哦!”叶芷薪回神过来,“只是想着我自个也差点信了那骗人的说法了,不过那珠串带着温润滑腻,真真不是凡品了,我才带了两天而已,珠子里就染了些许浓的绿意了,一丝丝的,可是有意思了!”
“往后继续戴着,绿意会更浓重,它是真有灵性的!”洛恪眉眼里头添了丝认真意味,整个人瞧着于儒雅清俊里头融了些坚韧执着在里头。
叶芷薪笑着应下了,瞧着时间也晚了,洛恪就起身回了他那边,叶芷薪下午睡得沉,现下全无睡意了,就回了房间将东西又收了收,好在上次来了这边以后,箱子里的东西并未铺开来,收起来也方便,桌上洛蕤留下的那瓶香水叶芷薪也收进了箱子。
“慕缘”,洛蕤当真是改了个好名字,思慕缘分的时候,心里确实藏着份暖意,还带了点急切,似这香味,沉入脏腑之中,通体舒畅,暖意升腾,却偏是味淡了些,有些子似有若无的缥缈之韵,逼着人有些急切的追着这味道,不过想来她是想把这份暖意长长久久留给洛恪的,也是一片绵长真挚的心意了!
收拾完了,睡下之前,叶芷薪将床头的佛串戴在了左手腕上,温润滑腻的感觉摩挲在指尖,一片安然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炽烈,晃得叶芷薪一时睁不开眼,想来时间是晚了些了,起身收拾了下房间,叶芷薪就接着陆母的电话了,原是木木出院了,要陪着一起过来给叶芷薪搬家呢,说话间就要到楼下了。
叶芷薪想着小家伙真痊愈出院了,心头也是一阵高兴,又整理了下客厅里头,就拎着箱子下楼等陆母去了。
在路口没等多久,陆母和木木就过来了,小家伙扭着身子从车上下来,见着叶芷薪就跑了过来,眉眼间满心满意地笑着,“妈咪,奶奶说我们要搬去新的地方住了,木木好开心啊!”
叶芷薪搂过木木的小身子,笑着说着,“木木全好了,妈咪也开心!”
陆母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走过来,“薪薪,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我们上车吧,东西让王叔拎上车吧!”
“嗯!”叶芷薪点了点头,抱着木木随着陆母上了车,到了车上才发现只来了木木和陆母,心头有些犹疑,按理说木木今天出院,傅潋芸不该不来呀,“潋芸今天没过来接木木吗?”
陆母脸上依旧融着温婉的笑意,声音也是圆润清雅,“潋芸要去瞧个朋友,木木也没大碍了,我带得过来,就没让她两头赶了!”
“妈咪,木木中午想吃蛋羹,妈咪给木木做好不好?”木木插了话进来,小脸蛋上融着浓浓的期盼,眼眸微微眯起,瞧着煞是可爱,叶芷薪笑着应下了。
车子也没驶出多远就到了陆母安排下的住处了,其实这边与洛恪那头是紧挨着的小区,不过这头是新开发的,比起洛恪那头就少了些岁月积沉的韵味了!
进了屋里头,叶芷薪打量了下,装饰雅致简洁,厅里用雕花镂空的木屏风隔开,一头里摆着中式的圆木桌子,一头摆着组宽大的布衣沙发,墙上挂着幅秋月荷塘的水墨画,里头有两个房间,大一些的房间里竟是将自己往常在那边用过的东西都摆了来,小一点的是做木木的房间的吧,也把木木随身的一些东西搬了来,这是要让木木在这头长住了呀!
厨房也收拾得齐整,一应日常用品都摆上了,冰箱里头东西也摆得满满的,瞧这个架势那里是暂住啊,分明是摆出了个家了,叶芷薪心头一阵无奈的叹息,陆母安排的太过周全了,完全让叶芷薪措手不及!
瞧着时间也不早了,叶芷薪去准备午餐,陆母陪着木木在厅里,正准备着,陆母进了厨房来,同叶芷薪说起陆父与陆晟清晚一点会过来,叶芷薪又得忙碌着多备些饭菜了,想着自己此刻是跟个老妈子没差了!
等着陆父与陆晟清过来,叶芷薪将将准备好饭菜,正喂着木木吃蛋羹呢,小家伙瞧着一家人陪着,是分外的开心了,席间笑声不断,爷爷奶奶爸爸妈咪地喊个不停,气氛是和乐融融的!
吃过饭,陆父陆母就留下木木回去了,也未同叶芷薪交代些什么,还是如往常一样放心她了,陆晟清却留了下来,也未起身去公司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