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一阵鸟鸣吵醒的。
窗外的喜鹊不知晓自己扰人清梦,仍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宿醉使他头有些疼,他坐起身子,揉了揉眉角。
“福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乐安撩起珠帘,捧了一束带有清晨露珠的百合花走了进来,“已是巳时了。”
她找来一只碧瓷瓶,灌了些清水,将百合花插了进去,又撩了些许清水,洒在花瓣上面。
淡淡的幽香漫入鼻中,“你何时爱了百合?”
她喜欢杏花。
“臣妾早年并不爱杏花。”
爱的是那与杏花有关的人。
他脑子还有些懵,没能理解乐安话外的意思。
“君怀酒量日渐上涨啊,朕如今都喝不过他了。”
“非也非也,陛下当年就不敌定国将军。”乐安含笑,谁让这位主儿,稍稍沾些薄酒便醉,醉后智商更是直线下降。
“父皇羞羞,太阳晒屁股了还赖着不起床,还不如儿臣呢。”沈逸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趴在床榻旁与沈钰对视。
沈钰老脸一红,作势要把沈逸抓过来。
“母后救我,父皇要谋杀亲子啊!!!”沈逸火速溜到正在插花的乐安身旁,连忙抱大腿。
乐安伸出手,刮了刮沈逸的鼻子,宠溺的笑道,“还有半月便是逸儿的生辰啦,逸儿今年想要得到什么礼物?悄悄告诉母后,母后满足逸儿哦!”
趁着沈逸思索的功夫,尴尬的沈钰连忙下了榻,披上了一件玄色外衣,正好衣冠,便听到乐安这话。
“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沈钰面色淡淡。
乐安伸出芊芊玉指,将沈钰有些皱的衣领抚平,“陛下也信这些吗?”
“啊!”
乐安和沈钰双双望着突然大叫的沈逸。
“母后太坏了!想骗逸儿说出心愿,这样母后就可以偷懒不去想着为逸儿制造惊喜啦!”沈逸一副“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小表情。
乐安不由哑然失笑,“谁教你的?”
“小糖包儿啊!他跟儿臣说,每年他过生辰时,他娘亲都会问他要什么,他要是回答,就只得到想要的,不回答的话,他娘亲就会准备好多的惊喜!”
听了沈逸这理所应当的话,乐安在沈钰怀里笑的花枝招展,“陛下,今年您可不能再将逸儿的生辰只交给礼部了,我们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应付这个小鬼吧。”
子衿撩开帘子,轻唤了一声,“娘娘。”
乐安收敛起笑意,朝沈钰福身,便随着子衿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
“定国将军求见。”
“君怀?”乐安略一挑眉。
昨儿个夜里君怀并没有回府,选择了留宿宫中,便是在北殿内歇着。
“这儿是中宫,外男不得入内。”
子衿点了点头,将一张小纸条递了过来。
她抖开。
“子夜三刻,湖心亭中。”
她面无表情的揉碎。
谁想算计她?
只怕这君怀也已收到了一张类似的小纸条。
女主性子天真无邪,不该是她可以干出来的,那会是谁?
“娘娘,去不去?”
乐安冷笑,“去,如何不去,本宫若是不去,这场好戏还如何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