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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却

“咦?”进入通道、穿过一个洞口之后,迟一脑中不由得惊疑了一声。

据他估计,目前他所在的高度已经是这座山的山尖位置,而进入洞口之后第一个‘见’的东西竟然是多足人所使用的一艘大型宇宙战舰:若非这战舰的外部,已经覆盖了一层苔藓之物,迟一几以为控制这些虫子的东西其实就是多足人。

战舰的外部基本完好,只是在相对的两侧,各被打开一个近两米的圆形孔门;进入战舰之后,迟一才发现,战舰内部的各个舱室已经完全的被打通:不存在任何零碎物的这里,就像一个空荡荡的巨型集装箱!在这集装箱的尽头处,则是有一个白胖、肥圆的巨大球形大虫子,正安然的抬头仰天、进行着吞云吐雾。

乍一看,其倒像一个正在吸烟的大烟鬼!而细看之时,才发现其口中进出的‘烟’,其实就是一团团类似迟一如今处身的小虫子。此时再看那大虫子,倒是和我们这个世界中所存在的那种用嘴巴抚育孩子的丽鱼相近。

这只大虫子浑身雪白鲜嫩,身体大致成一米五左右的球形,头部和家蚕的头部相似;只是,除了能见到其此时正完全张得大开的大嘴,以及嘴里长着一对粗壮、尖利、类似某些昆虫大螯的锋利对颚之外,并不见它的眼睛等的其他头部器官。

它的身体上,存在着最起码五六十道、约十几公分的厚厚褶皱,宛如其整个身体就是由五六十个大小不同的圆环组成一般;每一道褶皱上,又非常规整有序的分布着八个两公分左右大的斑点、或者说是孔洞,列在这大虫子身前犹如一排的排扣两侧;最靠近排扣的应该是它的一双大眼睛,其外的孔洞是干什么用的,迟一就不知道了。

从头部往下开始存在的排扣,让这只虫子的形象类似一颗白色的橄榄球!细看之时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排扣,而是这只虫子的腿。每一个褶皱上的此处,都长着六条细细、不太长的腿,每一个褶皱上左右两边的腿都相互搭在一起。

虽然它的这些腿很细,但因为每一个褶皱上都存在的着六条,故而它身上的褶皱在这里也显得很宽、起码近二十公分;而后向两侧延伸的同时,逐渐的再变窄。

它的尾巴只是比身躯更细,圆秃秃的与它的头型相似。只是因为长着众多的腿之故,所以现在呈圆形的它,头部向后探、尾巴翘起向前伸,仿佛头尾要相接似的: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上去,如今的它都是一个球形。

它!就是一直遥控虫子进行各种行动的幕后主导者,也是所有小虫子的王。

已经确定这些的迟一,看着这只大虫子目前的所为,还想不明白此时正吞云吐雾的它是正游戏呢,还是正让这些小虫子在它大嘴里干着什么。想知道答案的他派出了自己的‘侦察兵’,混在那些进出大虫子嘴里的虫子团中,一起进入大虫子的嘴里去看个究竟。之后,他才知道,这些小虫子一直是在为它进行着口腔的护理及清洁。

不知何故,就在迟一刚刚得知这一情况之时,那些进出于大虫子嘴里的‘烟’忽然撤离、散向一边;而后,迟一处身的虫子忽然接到那大虫子要自己去为它工作的命令:也就是让迟一‘兵团’,为它继续护理、清洁它的口腔。

前世今生,迟一也只是想过有朝一日当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牙科医生!看着那大虫子满嘴雪白、锋利、犹如三角刀片的大牙,迟一的心里直发憷:本不情愿的他,在想了想后,也就想开了——

‘怕什么?难道它还能吃自己第二次不成?反正现在已经被人家吃一回了,就算再来一回也没有关系。奶奶的!惹怒了我,小心我打碎你的满嘴大牙!’这,是忽而‘醒悟’过来的迟一所想。

虎口拔牙无疑会带来极大的危险性,而此时为比之老虎还可怕的大虫子整理口腔,注定更加的危险!纯粹心理上的因素,欲赶往‘工作’之地的迟一‘兵团’,肯定显得有点拖拖拉拉。

一开始,那大虫子还是一直悠然的张开它的大嘴、静等着迟一进入;就在迟一‘兵团’已经进入了几乎一半、眼看那大虫子的嘴里都快要占满了之时:那一直毫无所动的大虫子,突然再次把嘴张大几分,而后头部猛然前伸、身体突然拉长,浑身长满褶皱的它此时就像一个往里吸气的巨大鼓风机!

巨大的吸力,根本就不是如今用虫子飞行能力的迟一,所能抵抗得住的!当那原本还是球形的大虫子,突然变成一条近一米五粗、长足有十米左右的大白长虫之时,迟一‘兵团’终于被它近乎全部的吸纳于它腹中。

之所以说是‘近乎’,是因为虫子的嘴在最后闭上之时,它的嘴边还有约莫千余迟一所附身的小虫子、在外游离。这些和‘大部队’分离的部分,当然是想和‘大部队’汇合!

其一边急切的想找到大虫子嘴边的缝隙进入嘴中,一边好似还急切的喊闹着‘还有我、还有我’:那缓了口气的大虫子也只是抿了下嘴的动作,这些想进入的迟一部分,就如淡淡的轻烟一般消失于它的嘴中。

一直在一旁静观迟一所动的随风,这下愣了!他不知道迟一进入虫子的嘴中,是他的原定计划呢、还是突发状况:想了想后他也呈灵气、步迟一的后尘,而钻入了那大虫子的嘴中,想在见到迟一后再看看到底是施救呢、还是就在一旁看戏。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迟一原本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个了不得的‘大虫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能生出那么多近乎无敌的小虫子不说、智力还超凡入圣。——

原本也只是想在此之后,扔下大把掺杂有毒素的灵石、龙涎香,让它们自己杀死自己;而后他自个儿找个好地方,好好的开始研究自己身体重组的事情:却没想到,如今反而有机会到大虫子的肚子里一游。

他知道,这大虫子之所以如此,定然是发现了他的破绽,只是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而今被虫子一口吞下的他,反而释然了:如今自己的灵魂已经苏醒,他不怕这大虫子能把他真的吸收、消化掉;要知道他的身体部分,可是一直都处于小虫子体内、自己真气的保护当中,不虞危险。

迟一所想的一点都没错,那大虫子其实早就发现了他是无数身披虫子皮的异类生物!

其一,是因为迟一虽然分散成无数颗粒状,但他的真气及灵魂力还是太强了:如果具有如此能量的是其他小虫子的话,恐怕早就开始自然的分裂,把其体内的能量用掉、为继续找食而提供动力。

再说了,既然迟一所处身的这些小虫子体内含有这么充裕的能量,那为什么这大虫子就吸收不过来?从这一点上就能判断出,迟一‘兵团’即使不是异类,也绝对是心生反叛之徒。

无论是异类、还是叛徒,大虫子都会一如往昔的坚决除之!而今,有机会把这些营养含量充沛的东西当成‘食物’,大虫子当然乐意欣然:所以,当迟一兵团在这战舰中现身之时、大虫子就已经发现了不对,而后一步步的让迟一自己进入它的腹中,可谓相当有智谋。

大虫子发现迟一异常的另一个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像他总能察觉到随风是不是在他周围潜伏一样,所有的小虫子其实都是这只大虫子的孩子:一个当母亲的,自己孩子身上出现的任何一点异常,它能察觉不出来吗?就算迟一没有任何的能量反应,就算迟一隐藏的再好,也注定逃不出那当母亲的大虫子耳目——发现而后除之、亦是必然。

进入大虫子嘴中的迟一,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一根肠子通到底’!虫子的腹中就像一个通道一般,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宽。或许是要开始消化他了,大虫子的肠道壁,已经开始排出大量极具腐蚀性的消化液。

一开始进入的迟一‘兵团’,还没有什么事情,因为此时的大虫子身躯足有十米长、它的大肠子也足有十米长;可是当随后的大虫子又变回一个球形,而把迟一‘兵团’归纳起来后,那些消化液难免粘到迟一所容身的小虫子身上。

受迟一真气保护的他身体颗粒,此际倒是没有事情,可是那些他披着的虫子皮却根本经不住消化液的腐蚀!一直以来,迟一也只是把这些小虫子的身体当成他的临时居所,他用可以、但他绝对不会消耗真气进行维护:不受他真气保护的‘暂居房’,当然经不住腐蚀度极高的‘酸雨’侵蚀,眨眼间就化成星点液体、弃迟一于不顾。

对于‘暂居房’的消亡,迟一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失去了身外存在的小虫子,他开始埋怨‘万有引力’了!因为~~,他失去了自主移动力。

好在,此时的‘通道’不甚宽广、他的‘兵’又多;受真气时时保周全的他,完全可以把任何的液体,当成是波澜起伏的大海:他完全可以在这大海之上随波满大海的遨游,顺便赶紧想想万一要是大虫子发现它吃了不能消化的东西、而要把他排出体外时,他该怎么做。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其实,迟一这是想的太多了,任何生物对于已经吃下肚的东西都不会去管!不说有没有能力去管,就算有能力,恐怕管一次之后、再吃东西时就没有任何的胃口了。这只大虫子,亦是如此。

况且,连各种金属都能吃的它,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东西是它不能消化得了的!即使是发现了真的难以消化之物,要排出、恐怕也是好多天之后的事情:现在无需无照牙医护理口腔的大虫子,开始‘念经’、或是睡大觉了,丝毫不理解那句‘祸从口入’的俚语。

话说大虫子的消化液翻腾,并没有让迟一的十个‘兵团’打乱、分散;待消化液的喷薄高潮退却之后,随波而荡的迟一‘兵团’,逐渐成十个片状附着在了虫子的肠壁各处:几乎把其满肚儿肠壁,占了个满满当当。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迟一的好奇心使然,用真气保护住自己各部分的他,开始向外探查情况了。一个有灵魂存在的躯体之内,还存在着另一个灵魂,会发生什么情况?答案当然是打架!属于两个灵魂间的打架,胜者主控这唯一的躯体、败者被吞噬,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

而也就在这时,迟一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他发现,和他打架的对手应该是只有一个,可是这一个却又分成了好多个,情形倒和他目前的情况有点类似。所有的‘兵团’其实就是一个他,可是他又有十个存在,目前已经交上手的对手也是如此;区别是,有的对手战意高昂,有的却是孬兵、一打就败:这就让迟一,有点难以理解了。

综合了一下情况后,迟一立即作出自己的战略、战术安排:既然敌人不合起伙来打,那他就合起伙来打!一方面缠住那些活力充沛的对手,一方面赶紧把那些‘软蛋’清扫干净,而后合兵支援、打围歼。

此时看似在睡觉,实则是正专心的和迟一打架的大虫子,心里那是一个憋屈啊!此时它的感想无疑就是:‘倒霉!无比的倒霉!倒霉到姥姥家了!’看着在迟一强横的扫荡之下、自己连连损兵折将,它真恨不得一口把迟一给吞吃了。

——呃,不对,是恨不得把迟一一下子扔到爪哇国里去!只有把他扔到那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办法。它实在是想不出,这段时间,它怎么就这么的倒霉呢?此时的大虫子,在自怨、自悔、自责。

按理说,一路攻城略地的迟一理应哈哈大笑才对,可情况也并非是如此。从开打以来,迟一是挑一个软柿子、捏一个,疆土倒是扩展出了不少:可是他也笑不出来,问题倒不是出在对手的身上,而是他自己的身上——他太肥了!肥的,都严重影响到战斗力了。

此时的他,理解前世的历史上那白起坑杀三十万降兵的心理了,带着这些降兵纯粹就是拖累。人家白起可以坑杀,可他还必须得带着——他!郁闷啊。

迟一安排好自己的战略战术之后,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和‘强手’对打的则是不急于求成,就一直赖着对方、和对方纠缠,有机会就扑上去咬两口,对方攻来时这处躲、那方藏;而其余的兵力,则是尽力探查那些‘孬兵’的所在,发现一个、消灭一个,如此之下他倒是打下了不少的地盘。

可是,这场战斗不是一般的战斗!这场没有硝烟、没有喧闹、没有任何外在表现的激烈战斗,是属于两个灵魂间厮杀的战斗;本就与一般的战斗形式、意义都完全的不同,这里不存在任何的俘虏,败者只会被胜利一方吞噬掉:问题,就出在这里。

这场可以说是战争的战斗,迟一一直都是胜利者,每打下一块地盘的同时,这块地盘上的原掌控者也会被他吞噬:如果吞噬得少的话,那倒还没有什么,可如果吃的多了呢?要知道,本属于迟一的灵魂可是凝聚度极高的存在,这只大虫子的灵魂根本无法比拟、故而它有所败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把迟一的灵魂,比作一块极低温的冰;那么对方的灵魂,也只不过是一滩平平无奇的水:锋利性、坚硬性,差的远了!

如果属于迟一的这块冰单独存在的话,那么他对于周边的辐射可以涉及很远;可是当他掠夺来了很多的水,让这些一时之间根本形不成冰的水、时时的存在于这块冰的周围,而且随着越掠夺越多、这水也越来越厚之时:冰!对于周围的辐射,还能像一开始时的那样吗?

而这些‘水’,当他打败对手时就会自然而然的吸过来,你不要都不行!这些‘水’的活力、战斗性能极差,你用它打吧,战斗会陷入全面的胶着;你不用它打吧,它还时时的阻碍、消耗你发出的强力攻击;不光如此,它还时时的试图浸透你原本存在的极度低温之冰,想要把它化解开来。

若非现在的迟一,连小虫子的身体都没有了的话,他定会用小钢牙发出‘嘎嘣嘣’的齿语——大骂敌人实在是太阴险!

正在迟一焦头烂额之际,忽而他听到随风疑惑的向着他发问道:“爸爸,您干嘛呢?”迟一懒懒的说道:“哦!我正试图换件新衣服穿呢。你来干什么?我正忙着呢,没空理你!”“换衣服?换衣服还用打架的吗?”随风不明白的又问道。

迟一回道:“废话!你没见它把我原来的那些小虫子衣服,都给报销了吗?我不找它借一件新衣服,我怎么见人?我不打败它,它能让我穿它的皮吗?一边呆着看戏去,我正发愁呢!”“哦?这么好玩的事情,要我帮忙吗?”随风自荐。

一听随风的话,迟一猛然一愣,转而‘嘿嘿’的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我负责打、你负责吃,把那些没用的东西统统给我吸收掉——知道了吗?”随风再次问道:“嗯~~,那个~~,爸爸!我先问一下,那东西好吃吗?”

这下,倒把迟一给问住了!他老实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能吃,又没有什么坏处。——让你吃你就吃,哪儿来的这么些废话。赶紧的!”幸好随风现在并没有形象显现,否则若让迟一见到他那不情不愿的表情,非在他屁股上赏两脚不可。

可是~~,片刻后,随风又对着迟一说道:“爸爸,天地可鉴!不是我不吃,而是人家根本不理我!那些东西还是您自己吃吧,我没办法吸收过来。”“啊?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岂有此理了!难道因为它是被我打败的缘故?那你去和它打,打败它后,吸收——全部吸收掉!”迟一又出了一个主意。

随风道:“爸爸,没用的,我根本打不着人家!就像对于它来说,我是不存在的;可是对于我来说,它是存在的、但我却是无法触及到它的。爸爸,还是您自己去慢慢的打吧——我给您加油!”“别,别加油!你爸爸我现在已经够肥的了,再加、我怕就要趴着了。唉,太肥胖了,容易让人喘啊!”迟一郁闷道。

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从出生开始就几乎无敌的随风和飘雾,不能用吞噬灵魂的方法壮大自己——这!就算是弊。否则,随风和飘雾的成长,岂非太过于容易了?以后的迟一会知道,这一切其实还是他们自身的孕育环境之故,有这样的利弊也完全正常。

不说随风,纵观迟一的这场战斗,他的情形更类似一种凝聚后的分散作战,而那大虫子则属于分散后的凝聚:统合双方的综合实力,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迟一也没有强出太多,虫子也没有真正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这当然只是说虫子在此时的这种状态下。

这场战斗,最后还是迟一侥幸而胜;而虫子的失败,就失败在它并没有对迟一形成真正有效的消耗,失败在它的那些‘孬兵’身上——可这也正是那虫子大叹倒霉的地方!如果它要是知道,它如今的这种情况、以及它一切的倒霉,其实都是迟一直接或间接造就的话,不知道它又该有何感想?或许,那时的它就不会自叹倒霉,而是该自叹命运不济了。

它不知道,迟一也不可能知道,其实他们两个的渊源很深,直可一直追溯到几百年前;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还是迟一的‘大恩人’!而它更不可能会知道,就因为它的这次大败,它再次造就了迟一,在此基础之上、让迟一最终成为永世的第一人——也是永世唯一一个这样的人。

不过,单就它原来的那些‘英雄壮举’它也该死,就因为它的事迹实在是太‘伟大’了。它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的第一虫!生时无比‘英雄’,死时亦造就‘英雄’,死的不冤、死也含笑九泉。或许造就迟一,也是它有史以来对世间所作出来的唯一贡献——它!可以瞑目的步入无尽的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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