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偶然看到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介绍,于是三毛来到了非洲的撒哈拉大沙漠。
“不记得在哪一年以前,我无意间翻到了一本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它正好在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面对这片凄艳寂寥、残阳如血的大沙漠,三毛几乎不能自已,她逐渐爱上了沙漠的狂暴与沉静,爱上了沙漠的美丽星空。
“从机场出来,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很难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半生的乡愁,一旦回归这片土地,感触不能自己。”
来到沙漠,她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经常用中餐款待荷西和他的朋友们;经常教邻居的女孩们识字,并且用简单的医疗知识解除他们的病痛;甚至她曾在刚结婚不久一个人跟着运水车,深入沙漠的腹地,了解真正的沙漠人的生活。
说起非洲,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非洲大草原,但恐怕也没人会忽略被称为“沙漠之王”的撒哈拉沙漠吧,这片全世界最有名、最神秘、也最大的沙漠几乎占满非洲北部版图的全部。“死亡”与“荒凉”总是被人们当做沙漠的代名词,撒哈拉更是如此,它是世界上除南极洲之外最大的荒漠,气候条件极其恶劣,是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长的地方之一。但就算如此,撒哈拉仍旧是冒险家们的乐园,同时也是浪漫主义者的天堂,由于沙漠的变幻莫测,不同的人来此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因为撒哈拉沙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个性的地方,它既能让人体验生与死的选择,又能带给人们温柔、甜蜜的感觉。有人说,去了撒哈拉沙漠你才能爱上这个世界,也会同样爱上撒哈拉。台湾女作家三毛就是这样爱着撒哈拉的:
“撒哈拉沙漠,在我内心的深处,多年来是我梦里的情人啊!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的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这让撒哈拉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一道唯美孤寂的风景,而也正是三毛所说的这份苍凉使撒哈拉将大自然的究极之美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悲凉而华丽的金色震撼
“这些沙堆因为是风吹积成的,所以全是弧形的,在外表上看去一模一样。它们好似一群半圆的月亮,被天空中一只大怪手抓下来,放置在撒哈拉沙漠里,更奇怪的是,这些一百公尺左右高的沙堆,每一个间隔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人万一进了这个群山里,一不小心就要被迷住失去方向。我给它取名叫迷宫山。”
——三毛
一粒沙子,代表一个原始的细胞;一座沙丘,代表一个旺盛的生命;一片沙漠,代表一世历史的延续。站在这片沙漠之中,享受万籁般的寂静与宁静。这让我们更懂得了生的艰辛,更了解了活的可贵——为了那一汪的幽蓝,那一丛的青绿。沙漠自然有其美丽的缘由,它的存在也无不合理性;远离红尘喧嚣与名利的追逐,恪守着孤傲的虚无以及清醒。心灵的东西从此获得了物质的形式,正是造物主让人类在沙漠里面看到了鲜花遍地开、泉水叮咚响的精神花园。即使是在深深的沙漠下,也依然有淙淙的流水,仅仅只是你还没有挖掘到它罢了,这就犹如我们的人生。自己置身其中,发生的一切让人目不暇接,唯有惊叹不已。大自然的杰作,堪称是鬼斧神工,偏又奇妙无穷。有沙漠的地方,不一定只有荒芜与悲凉。拥有沙漠的心也不会只被搁浅。
大漠孤烟直
“想起了沙漠就想起了水,想起了爱情就想起了你……”
——三毛
“撒哈拉”这个名称来源于阿拉伯语,是从当地游牧民族图阿雷格人的语言引入的,在其语言中就是“沙漠”的意思。可以说撒哈拉沙漠就是沙漠中的沙漠。
沙漠中是很少有人烟的,更别说绿色的植物了,这样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年三毛与荷西要冒险去总督的花园里偷植物来装饰自己的小家了:
“那个晚上,我们爬进了总督家的矮墙,用四只手拼命挖他的花。”
如果让人在沙漠中行走几个小时,应该很少有人不晕的吧。但是,传说在四千多年前,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却在这片沙漠里走了三个多月,而他身后还带领着200多名从埃及逃出来的以色列奴隶,这位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摩西,他将带着这些奴隶们穿越撒哈拉、横贯红海、翻越神山之巅,奔向上帝所指示的福地(《圣经旧约》之出埃及记)。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长久以来,撒哈拉沙漠的确犹如天险一般阻碍着旅行者的深入探险。时至今日,几条穿越大漠的路线终于相继开通,使冒险家们的梦想得以成真。沙漠中的旅行是对人的体力、耐力、心理承受能力与智力的挑战,虽很煎熬,但却奇异而刺激:游走漫漫大漠,远离城市的喧嚣。穿越撒哈拉是世界十大奇旅之一。 进入撒哈拉,起点一般始于突尼斯或摩洛哥。在深入大漠以前,可先游览沙漠周边古老的城市,随后乘坐专门的车辆,融入沙漠旅行队,浩浩荡荡地启程。穿越起伏连绵的沙丘,走访神秘原始的部落,在绿洲集市上买卖寻宝。行程日期是不一定的,但是可做调整,基本上都在三周以上,有的甚至可延续两个月。
撒哈拉沙漠的地形是复杂而多变的,就像三毛说的那样,像迷宫一般。一个不注意就会迷失在其中。
“这些沙堆因为是风吹积成的,所以全是弧形的,在外表上看去一模一样。它们好似一群半圆的月亮,被天空中一只大怪手抓下来,放置在撒哈拉沙漠里,更奇怪的是,这些一百公尺左右高的沙堆,每一个间隔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人万一进了这个群山里,一不小心就要被迷住失去方向。我给它取名叫迷宫山。”
之所以说它复杂是因为沙漠里包括了多种地形:盆地、大绿洲洼地、多石的高地,陡峭的山脉以及遍布沙滩、沙丘和沙海,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差点让荷西丢了性命的流沙般的泥淖:
“我打开车门一面叫一面向他跑去,但是荷西已经踏进这片大泥淖里去了,湿泥一下没到他的膝盖,他显然吃了一惊,回过头去看,又踉跄地跌了几步,泥很快地没到了他大腿,他挣扎了几步,好似要倒下去的样子,不知怎的,越挣扎越远了,我们之间有了很大一段距离。”
那么沙漠里最缺的是什么?自然是水源了。三毛曾这样说过:
“常常听到一首歌,名字叫什么我不清楚,歌词和曲调我也哼不全,但是它开始的那两句,什么——‘想起了沙漠就想起了水,想起了爱情就想起了你……’给我的印象却是鲜明的。这种直接的联想是很自然的,水和爱情都是沙漠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东西,只是不晓得这首歌后段还唱了些什么事情。”
撒哈拉沙漠的水源是非常之少的,只有几条河源徘徊在撒哈拉沙漠外,为沙漠内提供了宝贵的地面水和地下水。在撒哈拉沙漠中最有名的河流当属尼罗河了,它的主要支流在撒哈拉沙漠汇集,并沿着沙漠东部边缘向北流入地中海、撒哈拉沙漠南面的查德湖,以及东北方向的蓄水层。
撒哈拉沙漠的气候有时就像女人的脾气,忽冷忽热,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又变得暴躁冷酷,令人捉摸不透。这主要归功于撒哈拉沙漠的两种气候情势:北部属于干旱副热带气候,南部则归干旱热带气候主宰。由于这两种气候情势,造成了沙漠温度常出现许多极端,比如,早晚温差极大,白天最高温有时能达到50℃以上,但是只要一到晚上,太阳一落山,气温骤降,马上就到了零度以下,对于体质较弱的人是很吃不消的。三毛也吃过这方面的亏:
“夕阳黄昏本是美景,但是我当时的心情却无法欣赏它。寒风一阵阵吹过来……太阳完全看不见了,气温很快地下降,这是沙漠夜间必然的现象。”
撒哈拉沙漠(不包括尼罗河谷)的居民人口数估计只有二百多万,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个人。偌大的面积基本上空无一人,但是只要瘦瘠的植被能供养牲畜,或有可靠的水源,散落的人群便会在这世界上最艰困的环境中和岌岌可危的生态环境下生存下去。三毛也称赞过沙漠居民们顽强的生存能力: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撒哈拉居民大多数都是游牧民族,三毛将他们称为“撒哈拉威人”。三毛对于撒哈拉威人有过一段描述:
“撒哈拉威女人胖但是美丽,出嫁很早,裹着蓝色布袍,皮肤也是蓝色的。”
根据这一说法推断,自然不可能真有什么蓝色皮肤的人,事实上应该是这些沙漠的游牧民族,他们每天都要骑马,致使流汗较多,让蓝色长袍沾了汗水脱色,所以把皮肤染蓝了。说到游牧民族,在撒哈拉沙漠里最有名的就是图阿雷格人。他们以好战和狂热的独立个性闻名。并且仍保留女族长的组织,且图阿雷格妇女享有不同寻常的自由,详细说来,他们是生活在撒哈拉沙漠里的一支游牧民族,族人大多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此外图阿雷格的男人脸带面纱,据说是为了防止魔鬼从嘴巴进入身体;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很久以前图阿雷格的男人们出去打仗,妇女们在家做好饭菜,等待着他们胜利归来。到黄昏的时候,男人们才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们失败了。妇女们气愤极了,纷纷将头上的面纱扯掉扔到了男人们的脚下,说:“打了败仗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把脸用面纱遮起来吧!”男人们都羞愧地捡起面纱缠在了自己的头上。这种面纱叫“达格里”,最长的可长达五米。图阿雷格人通常身配长剑、匕首和白羚羊皮制成的盾,以骁勇善战而著称。西面的摩尔人集团原先拥有强有力的部落联盟;提贝斯提及其南部边境的特达人主要是骆驼牧人,以独立性和吃苦耐劳而著称。
三毛是爱极了撒哈拉的。爱撒哈拉的黄沙,爱撒哈拉的绿洲,爱撒哈拉的人,爱撒哈拉的风。撒哈拉对于三毛来说既是亲人,也是朋友,又似情人。三毛与撒哈拉是一语道不尽的:
“四周的世界,经过她魔术似的一举手,好似突然涨满了诗意的叹息,一丝丝地钻进了我全部的心怀意念里去。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和温柔,将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地回报着你,静静地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
古城迷踪
“那个擦亮了我的眼睛,打开了我的道路,在我已经自愿淹没的少年时代拉了我一把的恩师,今生今世原已不盼再见,只因在他的面前,一切有形的都无法回报,我也失去了语言。”
——三毛
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荒漠之中,大风肆虐,漫漫黄沙,风沙之后,在夕阳的照射下,显示出了一座古城的轮廓,不多会儿,风暴骤停,古城矗立在了眼前,破败、残旧,但却巍峨巨大。事实上,撒哈拉沙漠里没有古城,因为撒哈拉不是武侠,但是撒哈拉沙漠的周围却有许多充满魅力与个性、文化底蕴深厚的城镇等着人们去探索。
圣城——凯鲁万
走进凯鲁万麦地那,便见古街老巷弯弯曲曲,纵横交错,路似迷宫。两旁房舍,墙白如粉,门窗湛蓝,甚是悦目。沿途不时见到一座座清真寺尖塔、礼拜寺半露在街旁巷内,寺内总是挤满了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地向真主顶礼膜拜。沿街店肆林立,货摊鳞次栉比,眼前的商品琳琅满目,耳边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醉人的阿拉伯市场风情。
城内寺庙星罗棋布,因此凯鲁万有“三百清真寺之城”的美誉,但最负盛名的是位于城东北隅的奥克巴清真寺,又称为“大清真寺”。它不仅是北非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清真寺,且是与麦加、麦地那、耶路撒冷齐名的世界四大清真寺之一。站在十几公里之外,就可遥见大清真寺高耸的尖塔,它已成为凯鲁万的特殊标志。该寺最初的设计、建造者是奥克巴·本·纳菲,这位阿拉伯第三次远征军的统帅,既是一位骁勇善战、富于谋略的军事指挥官,又是一个有治国方略的总督。他意识到要治理北非这蛮荒民众,除了行政的统治外,还必须用宗教从精神和思想上去教化他们。因此,他在创建凯鲁万城之初就决定建两个机构——清真寺和总督府,凯鲁万正因拥有此寺而被阿拉伯世界誉为第四圣城。
说到阿拉伯的远征,有段历史不得不提。自公元7世纪以来,不断兴盛的哈里发东方阿拉伯帝国,经过多年的征战,特别是自公元644年至公元713年的七十年“圣战”终于征服了突尼斯土地上的柏柏尔人,不仅将阿拉伯文化带到了突尼斯,而且使柏柏尔人从语言、文化到信仰、习俗完全归化了阿拉伯民族。这段历史,是突尼斯历史上充满神奇和英雄传说的年代,它既使柏柏尔人感到自豪,又足以使阿拉伯人感到荣耀。这期间所建的奥克巴清真寺就是阿拉伯建筑、文化、艺术的经典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