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风了。
一位身强力壮的士兵骑着马飞驰到九老学院。刚跨进九老学院就撞见了九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这位壮汉,请留步。”浮云恭敬地说道。他闻声停住了脚步,说道:“俺要见九老先生。”浮云微微点了点头,不会真如师父所料吧。“九老先生昨日就下乡了,不知你找他有何要事?”浮云轻轻说道。士兵简单地说明了事情的情况,气喘吁吁的样子。浮云嘴角微微上扬,果真如师父所料。
他紧随着他来到院内,浮云看了看院内的竹子,顺手指了一棵立在院子角落的竹子说道:“这棵应该就是神树了。”那位士兵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可将军跟俺说,神树是种在盆里的树苗,而且特别秀美。”
浮云愣了一下,又不慌不忙地说道:“这神树啊,吸取天地间的精华,积累层层养分于其间,昨日还是种在盆里的树苗,今日却已是节节碧绿的竹子,这难道还不足证明它是神树吗?”“这……”士兵无言以对。“赶紧扛回去吧,晚了一步,你担当得起吗?”浮云催促道。士兵挠着脑袋,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得扛着竹子离开了。
风停了,几缕阳光照在街道上。街道上的人们却安安静静的,仿佛都在等待着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
竹子被种在琉璃院里,就在桃树的旁边。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根竹子,此时此刻将军正守在院内,即使它无法握着夫人的手,但是当他听到夫人忍着痛发出无力的喊叫声,他是多么想冲进去,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抱着自己的头左右徘徊着,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喊叫声,他的心也随之一抽一抽地痛。
“用力啊,坚持住……”声音回荡在耳边。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是个男孩。”不知是谁喊道。
将军可不管那么多,连忙问接生婆:“夫人怎么样了?”稳婆擦着汗,笑着说道:“母子平安呐。”将军这才放下心来。
“起个儿名吧。”稳婆将这个男孩送到将军怀中,将军一把抱住,摸了摸他那攥紧的小手,稚嫩稚嫩的。
不过,可真是奇了怪,这男孩长得一点也不像将军,这秀气的小脸,加上这一双黑似墨,深如潭的大眼睛,这就和将军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将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两个大儿子都和他是一个样的,可这孩子怎么……莫不是,这是个女孩?将军心中不禁笑开了花,他又确认了一遍,是个男孩。
“李奭祎,就叫李奭祎吧。”将军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好听的名字了,毕竟他一个大儿子叫李国强,另一个叫李国钢,能想出这样的名字已经是很不错了。
院子里的那根竹子静静地立在那里,谁也不会想到这跟竹子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虽说称不上“神树”,但是也差不了多远。
夜已深。
将军仍陪在夫人身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那时也就十四岁。”夫人苍白的脸颊上泛出淡淡的笑意。“记得,当然记得,你那时还害羞地躲了起来。”将军抚弄着夫人的秀发,轻轻地说道。
窗边的烛火被微风吹得闪烁着。“我那哪是躲起来,分明是想和你一起玩嘛。”夫人说着,头轻轻地转向一边。烛光映在夫人的脸上,晕出淡淡的红。
“夫人,辛苦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笑了。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今,李奭祎已是五岁了。可是,这可把将军愁坏了。该怎么说呢,大儿子李国强四岁和同龄人扳手腕就没有输过,甚至都扳赢过年长的孩子,这让将军很是欣慰。
二儿子李国钢五岁就能把一个七岁的孩子给摔倒,这一条街的孩子都佩服他,甚至有人称他为“摔跤王”,将军心里当然是赞许不绝啊。
而他的小儿子,也就是李奭祎,却是弱不禁风的,从不喜欢这些刀刀剑剑的,只知道拿着一本书东翻翻西看看的,不得不说还真是和夫人很像啊。
有一日,将军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东黎院练剑,儿子们的剑法进步得很快,或许再过几年将军就没法教他们了,想到这将军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明显的笑容。可就在这时,将军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练剑的小儿子。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可以看得出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将军很是疑惑,难道这小儿子醒悟了?也想跟着学练剑?将军的嘴角不禁笑成一条弧。他练得更加起劲,连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
累了,将军终于坐了下来,可把他的老腰给折磨坏了。谁知小儿子早已端着茶水等候在一旁,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将军也没多想,端过茶水就喝了一口,还没等将军问有何事,小儿子就用他稚嫩的声音说道:“爹,祎儿早已听闻赫赫有名的九老学院……”听到这,将军差点没呛死。
“你的意思是?”将军轻咳了两声,问道。
“爹,祎儿想学书。”他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将军,让人无法拒绝。
琉璃院内的那根竹子又添了不少翠绿,依旧倚在风中,一旁的桃树又结了不少粉嫩嫩,又水灵灵的桃子,几只淡黄的小鸟在枝头低吟浅唱着,构成了秋的景。
风轻云淡,又飘起了绵绵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