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常一样,替父亲清理掉浓血水,不过,今天似乎不用了,已经有人替她做了,不过呢,手法当然没有她的好,只是略粗清理掉血水和浓。
伤口周围,还有很多污血都没有清理,有些已经干枯在伤口外边了。
是谁会这样处理伤口?妹妹?
不是她,褒翠的胆子最小了,平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即使端着水盆进来,也是低着头,怎么会是她呢。
母亲?也不太可能,如果是母亲的话,不会这样处理,她一定会把血清理干净,然后重新帮父亲包扎好。
之前母亲说“来客人了”。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来的那位客人,处理的。
能够忍受这样的臭味,还是第一次的客人,这个人的心地很好,不嫌弃异味。从母亲和妹妹紧张的反应上看,还是一个男人,可是,妹妹的眼角下有泪痕,这又是怎么回事?
让她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说那个男人是一个,长相让人可怕的丑怪物,平日里褒翠最胆小,被吓哭了?
除了这个可能,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是男人?”褒子问。
父亲看向门口,回答一声:“是。”门口没有任何人,然后接着说道:“小心。”
褒子点头,看向父亲,从父亲的眼神中,她明白了,就和当初一样,外出打猎的时候打扮成男人的意思一样。
安全。
现在家中突然来了一名陌生的人,不得不防。
“我的腿,那位先生说有一个土方,或许能医好我的好腿,他去弄了。”
“我知道了。”
“累了吧,去吃饭吧。”父亲柔和说道。
褒子转身下去,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正好回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同声说道:“是你!”
褒子没有想到,家中来的陌生男人居然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倒霉男人!
就是遇到了这个倒霉人,让她倒霉了,一只猎物都没有猎到,抓狂!
现在又遇到了,这个男人!
天啊,他是不是在跟踪我?
跟踪狂魔?图谋不轨?不怀好意?坏人?呃,或许想得有点多了吧…
不过呢,有一点可以肯定,倒霉鬼!
害我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不是倒霉鬼是什么。
对,就是了。
虢石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户人家,就是今天遇到的,那位给自己水喝的美公子。
本来是想着躺在那里睡下,然后等这位美公子猎户回来的时候路过,然后恳求他收留自己一个晚上,再然后,厚着脸皮,蹭吃、喝,把伤养好。
肚子太饿了,没有办法,只好对褒子放弃,往前走走看,有没有别的人家,祈求别人收留,哪怕一晚上也好。
走出子山的时候,看到有一户人家,大门紧闭,于是上前去叫门,一个身材魁梧,眼眸似铜铃的男人打开门。
两人对视,那户人家的男人直接瞪着他,说道:“干嘛?”
“我想…”借宿一晚。
还没有等到虢石父说完,那家猎户直接一个字说道:“滚!”
还怕了你不成?
好咧,我这就滚!
看着,猎户凶神恶煞的眼神,我滚还不行么?
没有法子了,虢石父只好离开,向这边走来,走到这边时,一路走,也没有见到有人家,这个地方有多么的偏僻就不用说了。
好在,走了好一会儿了,终于看到了有户人家,于是上前问,能不能讨些吃的。
褒子母亲很客气给了他些吃的,可是,虢石父的目的是养伤和住一晚,听到了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咳嗽声,于是问了借宿一晚,明天就走,褒子父亲、母亲也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里就他们几户人家,深山里面也很危险就让他住了下来。
住下来后,虢石父就计划着怎么继续住下来,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吃饱了以后,想出了土方这个法子。
让两人很意外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么有缘,这样都还能遇到了。
可能是,上辈子的缘分吧!
“你们认识?”褒子父亲疑问,问道,他们居住在这里,并无亲戚走访,偶尔也会有陌生人路过,如今,女儿和这个男人认识?
难道?
想到此处,父亲没有继续想下去,一句话概括,女大不中留!
褒子本想解释,虢石父先说道:“认识,我与小兄弟今日在深山里的时候认识,小兄弟面相大善人,救了我一命,谢谢你,小兄弟。”
“不客气。”褒子回答,话都让虢石父说完了,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事实也是如此。
褒子父亲明白了,脸色尴尬一抹憋红,原来是在深山里面见过一次面,我还以为,女儿大了,出去外面打猎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男人,心生情愫,嗐,瞎想,瞎担心了。
褒子本想下去,看到虢石父拿着很多一小包的东西,里面包着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布料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虢石父的衣服,这家伙,用了自己的坏衣服,换了一件父亲的好衣服。
用自己破烂的衣衫弄了这些,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土方”了,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希望能治好父亲的腿伤。
这样,父亲就能站起来了。
“父亲,这位先生,我想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可否?”褒子看向父亲,然后转向虢石父问道,她想在旁边观摩,学习。
这…
不是虢石父不愿意,他是真的不愿意,这其中有太多的猫腻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不能!”虢石父一口回绝,眼神坚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郑重说道:“请。”
这种事情,别人怎么会让你在旁边观看呢?
这不是胡闹么?
褒子父亲是个明白人,呵道:“出去,莫要打扰到了先生。”
他也想褒子在一旁看着,这样父亲也安心许多,但是,道理和规矩他懂,不能看就是看?
只好先把褒子叫出去,让虢石父安心的使用他的土方。
“别的疾医不都可以在一旁观看,你怎么就不行了?”褒子质问道,说话的语气有些撒娇。
褒子的语气和……让虢石父有些怀疑,仔细打量一番褒子,脸上写满了疑问,这语气?还有娇样,难道?
是个女人?
铜肌?细绢柳眉,眸清澈水汪汪,面似那天上的月儿,两颊绯红,琼鼻,玉手?
虢石父看向褒子的手,当他看到褒子的手,让他觉得褒子是一个女人这个身份,是一种错觉。一般女子都会很注重自己的手,对于手的保护,胜过一切。
干净,细揉,笔直,指甲缝隙中绝对不会有一丝污泥,即使有,她们也会很快清洗干净。
不会让手掉皮,更不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做粗重的活,来伤害自己的手指,让它变得臃肿、肥。
而,其中最容易看出的一点,就是揉。
揉在意境,即使女扮男,只要看她的手,你就会看到一双,柔美,细白,滑有润,不管是什么动作,握,张,动,都有一种揉意。
褒子的手,常年日晒、拉弓,看不出有一丝揉意,虢石父也不好叫褒子挥动一下手,让他确认一下,是否是女的,万一不是呢?
褒子撒娇说完,感觉房间里面的空气很压抑,好像有一双眼睛把她看穿,抬眉一瞥,虢石父正打量着自己,这?个男人想干嘛?
“还不快出去!”耳边再次传来父亲的呵斥声。
褒子眼神闪躲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被虢石父盯着,她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立即逃离了这里,出了房间才松一口气,刚刚的气息太诡异了,说不上为什么,就好像虢石父的眼睛会吃人一样。
房间里,褒子出去后,为了打消虢石父的疑虑,褒子父亲笑呵呵说道:“先生让您笑话了,我家这儿子,打小就这样,哈哈。”
虢石父收回了猜疑,点头回道:“其实我小时候也这样。”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虢石父给他上药。褒子父亲看着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厨房里面还有治疗腿伤的药物。
也不敢多问,毕竟这是忌讳。
“哥哥,父亲没事吧?”
褒子脸色不太好,褒翠看向房间问道。
褒子一心在想虢石父包着的是什么,没有注意到褒翠在问她话,想起了,虢石父是从厨房里面出来的,快步走向厨房。
厨房里面,母亲在热饭菜,肉香味,飘香。
看到褒子进来,母亲看向她,疑问道:“怎么了?”
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虢石父的小药包,在厨房里面到处寻找,自言自语道:“怎么就没有呢?”
虢石父十分小心,在准备好药包的时候,就把厨房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怎么会不小心!
褒子的异常举动,褒翠跟着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她,心想,姐姐这是怎么了?
母亲也是同样如此想,她这是怎么了?
“母亲你有见过他制作小药包么?”褒子看向母亲问道,希望母亲看见过,可是母亲摇摇头回答:“没有。”
虢石父关着门在厨房里面,一步也没有走出过厨房,那么厨房里面会有什么药物呢?
米?葱,姜,辣椒?不可能是这些。
这就是褒子不解的地方,她在想小药包里面的药物是什么,会不会有用,或者是伤害父亲腿伤的药物。
她不是不想治疗父亲的腿伤,而是对虢石父的土方不太认可。
“那母亲,他除了在厨房里面,还去过哪里?”褒子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