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褒子的好奇心重,她何尝不是,要问虢石父去过哪里,哪儿也没有去,一直都在厨房里面。
母亲正回答褒子,褒翠抢先说道:“他一直都在厨房里面,没有出来过。”
虢石父在厨房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还有母亲叮嘱的话,褒翠害怕极了,咚咚响,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母亲点头回应褒子,确实如同褒翠说的那样。把热菜放好,擦了擦手,走过来,安慰褒子说道:“放心没事的。”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那些小药包里面是什么而已,让您费心了母亲。”褒子回道。
母亲微微一笑,明白褒子的心,其实她也很担心,虢石父是不是随意的糊弄她们,再说了,厨房里面还能制作出什么药来?进来厨房的时候,她就已经查看过了,不得不说,虢石父真的很小心,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说道:“他很小心,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母亲给了褒子答案,她知道,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点了点头,走出了厨房,褒翠紧跟着在她的身后。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地方比待在姐姐的身边安全,也只有待在姐姐的身边,褒翠才不会感觉到害怕。
母亲从厨房里面叫道:“小翠,拿,菜热好了,端去给你哥哥吃。”
本来还想跟着褒子的,听到母亲的喊声,她大声回:“噢!”
母亲刚才险些叫错了,以往是“拿菜给你姐姐”,好在她改口得快。
褒子倒是没有什么,男装习惯了,很快进入自己的角色。
而,父亲的房间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风平浪静,即没有传出父亲的疼痛声,也没有虢石父的声音,整件事,就像在秘密中进行。
褒翠把母亲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是兔肉,青菜,还有米饭。
兔肉是平时打回来的,米是自家种植,菜也是自家种植的。
褒子吃得很慢,褒翠端上来饭菜后,就和母亲一起去烧洗澡水了,平时是褒翠一个人在烧水,现在她还在害怕,硬是拉着母亲陪着她一起,俩人在火灶前,轻声细语,脸上,嘻嘻笑容。
“哥哥,水烧好了。”褒翠在门口伸出一个脑袋叫道。
褒子也吃好了,父亲的屋子里面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看了一眼,往洗澡房走去。
要问为什么不偷偷的去看虢石父如何医治父亲,古时,这种思想是没有的,褒子自然不会有那个心去偷看。
褒翠挥舞着小粉拳,哼哼,姐姐,我替你看着,你放心去洗澡吧!呼哈,看来我厉害。
褒子去洗澡后,虢石父总算是处理好褒子父亲的腿伤,打开门,走了出来,额头上尽是汗珠,看到褒翠在门外挥舞着小拳头,微笑说道:“小姐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还练武,加油。”
褒翠听到虢石父的话,看了过去,俩人对视,翠立即低头,双颊绯红,一脸羞涩,双手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了,脸上写满了紧张二字。
他叫我小姐?
小姐这个称呼,只有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才…
嗳呀,怎么可以乱叫呢,我才不是什么小姐呢!
其实呀,她的心底高兴坏了,我是小姐,嘻嘻,富贵的千金小姐。
母亲这个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虢石父,恭敬说道:“多谢先生。”
“让褒大嫂担忧了,我已经帮褒大哥处理好伤口、上好药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虢石父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母亲轻拍一下褒翠的肩膀,说道:“还不快回去休息,愣着在这里干什么?”
褒翠被母亲一拍,清醒了许多,刚才沉浸在幻想之中了,哈哈哈!连回了三个“哦!”。
走回到房间,褒翠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有洗澡呢,想到虢石父,觉得母亲想太多了,他一点也不像坏人,关上门房门,脸上是嘻嘻笑容。
“见笑了。”
“没关系。”
“房间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请随我来。”
“好。”
母亲在前,虢石父跟在后面,给他准备的房间在后院的柴房,平时放置柴火用的地方,原先是准备给褒翠的房间,她们俩喜欢在一起,房间也就空了下来,用于平时放打回来的柴火。
带着虢石父来到柴房,对着他说道:“到了,先生,您就将就一晚。”
说完话,母亲转身就离开。
就这样?虢石父一脸懵,这是哪门子事?
好歹也让我洗个澡啊什么的吧?
一身都是臭汗,我可是奉献了土方,替你家男人治疗腿伤的大恩人,就这样对待我?
“褒大嫂,你看我一身都是汗,我想,呃,嗯,洗个澡?”虢石父谦卑问道,他不敢说些什么了,他知道,他之前的举动,已经让这家子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有了敌意和防戒之心。
洗澡?
褒子母亲一怔,怪不好意思的,从虢石父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水,她就着急领着人家去休息,也忘记了给他说,去冲洗、冲洗。
微微一笑,说道:“抱歉先生,您瞧我这记性?忘记和您说了,我儿子还在洗,您待会儿再冲洗。”
儿子?
褒子?
也就是他今天遇到的那个俊俏的美公子,这户人家的儿子,虢石父嘴角上扬,一笑,真是有缘呀,不止今天的相遇,还有邂逅,现在还能同房冲凉?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啊!
“褒大嫂不必客气,我与你家令郎有缘,我们今天还在山里头遇见了呢,没有想到你们是一家人,真乃天大的缘分呀,我与令郎同洗即可!”虢石父高兴说道,大步向洗澡房走去。
这次,虢石父不用问洗澡房在那里,跨大步伐走过去。
他越过褒子母亲的时候,母亲脑海里面,有缘?遇见?
我与令郎同洗即可!
一阵风从褒子母亲的身边吹过,就像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只在眨眼之间便过去了。
母亲这才幡然清醒,眼眸微睁大,吃惊看向虢石父,可是……
眼前哪里还有人?虢石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快速转身,虢石父已经走在她的面前,天杀的!
你怎么能和她同洗呢?
我那是女儿、女儿!
果然是一个好色狂徒,怕是早就已经看出了褒子是女儿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无耻。
“不可,不可啊!”褒子母亲着急叫道。
有什么不可的?男人之间一起洗澡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能省水呢,虢石父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褒大嫂无妨,这样还能省水。”
母亲崩溃了,我那是女儿啊,不是令郎,再说了,不希望你省那一点水。
当初褒子一个人进山打猎,女扮成男,一来可以保护自己,二是可以保护这个家,她父亲腿伤在床,动弹不得,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晓得这个家中无男人,均是女流之辈,怕是……
她不敢想象下去,现在虢石父就像那种人。
无耻、心有目的、蓄谋已久!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只是他们二老的话,那倒没什么,褒子和褒翠不同,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青春,花一样的人生,不能给毁了呀!
在母亲的想象中,褒子和褒翠都嫁给了好人家,花轿,红布,风风光光的出嫁,而不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虢石父。
温饱困难,身上还有伤,怕是偷盗别人的东西被打成这副模样,若不然,他好好的一个人,衣服怎么会被撕扯成布条,身上、脸上好几处淤青。
之所以收留,出于善心。
像这样来路不明的人,还是一个小毛贼,怎么配得上褒子?!
“我不要你省什么水啊!”母亲紧握双手成拳,大声朝虢石父嘶吼!
现在是夜晚,夜晚的夜很静,母亲大声嘶吼,声音在这里回音环绕,一字不落进众人的耳里。
褒翠在喜悦中听到母亲,愤怒的嘶吼,一种不好的意识,立即打开了门,门外,是虢石父,后面是母亲,母亲在生气,脸色很难看,她这是怎么了?
快步朝母亲走去,扶着她,轻声叫唤:“母亲?”
褒翠的叫声,母亲微稳定了情绪,怒视虢石父,他一脸懵,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问号,就像某段歌曲,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褒子父亲在房屋里面听到褒子母亲的嘶喊声,身体一颤,心头上就像被一把刀割了一下,一惊,一颤,她这是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叫这般大声!
为什么现在没有声音,父亲想要起身,却发现除了头部能自然活动,连最基本的坐起来都很困难,一动身子,小腿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这副身体睡久了,想要起来,腰部,肩膀骨头一点力气也用不了,双眸盯着门外,好担心!
一双无奈的眼神,紧盯着门,他多想冲出去,保护起她们,却做不到,做不到啊!
“咳咳,咳咳。”父亲的咳嗽声,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咳嗽声过后,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有丝丝眩晕的感觉,耳朵里面“嗡嗡?”的声音,咚的一下,堵塞了耳膜,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通地一声,耳朵仿佛一个密封的隧道打开,周围的声音慢慢传入耳内,可是外面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提起嗓门大声喊道:“夫人,怎么了?”
静心等待,褒子母亲的回答,实则背后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担心,害怕,不安,不详,各种念头蜂拥而出。
褒子在澡房里面也听到了母亲的嘶喊声,不要你省水?什么省水?
难道说想要进来和我一起洗澡?
……
这什么人啊,居然有这种龌龊的想法,羞红得褒子娇滴滴,直跺跺脚!
他?该不会进来了吧?
褒子双眸瞪大看向洗澡房门,门没有被推开,拍拍小心脏,吐了一口轻松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