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就这样裸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明晃晃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中,我耻辱,悲愤之下,那个贱货来到我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她歇斯底里,她跪地祈求,你想,我还会要她吗?慧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将我的心事全盘托给你这个心理年龄还是小姑娘的你,或许是你的干净,透明感染了我。”我本以为满口仁义,谦卑的訾英杰,只是一个专横,霸道的家伙,我们学校的每一位同学都遵从他为先生,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家伙,用世上最拙劣的言语去形容他,为过之而不及。我内心的气愤真是难以平息。
“先生,我是在……有一天的晚上听到住在后花园的那个怪女人嘴里不停歇地呼喊语嫣为女儿…………”我探究,追根问底的的神经又在作怪,想问的话脱口而出。
“你的好奇心为什么要这样强,耍一些小聪明不应该是你所具备的。你的问题已经超出了我所回答的范围,好了,现在你能做的是象一只小白兔一样乖乖地回来你的房间里去休息,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吗?”英博先生说完这些话,摘下眼镜,从上衣的方形小兜里面掏出一块白手绢擦拭着镜片,随后冲我摆手示意我离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你在为谁隐瞒,为你那位行为卑劣,下流的哥哥,我说的对吗,先生?”我仍旧继续追问。
“我同样不懂你,你到底想追问什么呢?我告诉你了,适可而止。”我看到英博先生痛苦的神情,便不想再说下去了。 “好吧,我希望您可以快乐的工作,,明天是今天的未来,学会忘记,先生。”我说完后道了一声晚安后,便退了下去。
訾府里看似平静的外在,不知道隐含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英博先生对于哥哥的所作所为仿佛恨之却又无可奈何,芸萱姐姐离开学堂表面如我一样想追求自由,可又何尝不是对英杰学校感到失望呢,也许他们内心都是千疮百孔,却在用堂而皇之的理由来解释,掩盖这些极其低劣的行径而己。我不愿在继续想下去了,我强迫自己的思维处于停止状态,抓起桌面上的一本书延续我每晚睡前的一小时阅读习惯。不管我怎么样调动这颗专心致志的大脑神经,心,这个敏感器官依然是游离于身体之外,书上的文字慢慢变得很渺小。倏然静寂之间,我好象听到一个赤着脚走路和手与栏杆摩擦的声音,而且这种响声从木板的楼梯向上延伸,接着传来了和三个月前同样的怪怪的凄惨哭闹声音,我感觉身上有些冷,没有办法座在椅子上看那些蝌蚪文字了,用正在抖动得厉害的双手紧握门的把手,全部身体的力量靠在门上,这样的哭声在我的房间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地移到睿姨,语嫣房间门口方兴未艾,仍然在持续。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在英博先生的房间门口销声匿迹。我惊慌失措的同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两次了,这是第二次,这个怪女人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为什么訾府里的人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如此的平静,无动于衷,她到底是谁呢?种种的疑惑萦绕,使我不得安心入睡,紧绷的神经预示我要有事情发生。蓦地,我敏锐的鼻孔闻到了一种烧焦的糊味,什么味道,怎么回事,我在房间里再也座不住了,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烟雾遮住了我的视线,黑暗中,凭着记忆摸索着方向,发现这浓浓的黑烟从英博先生的门缝中蔓延出来的,霎那间我迅速推开了房门,先生床头的蜡烛,已燃完它最后一滴蜡泪,只残留着黑色的蜡芯,平躺于桌子上面。这时一股火苗从英博先生的床榻底下钻了出来,这支庞大的火怪,一直在向上窜腾。我仿佛看到它那巨大的魔爪分成四瓣牢牢搭在了英博先生的肩膀上,一双喷火的眼睛肆虐地寻视周围,毛茸茸的身体直挺挺站立紧紧贴在了先生的后背之上,可是英博先生他睡得那么熟,似乎在打着鼾声。正如自己说的那样是深睡眠状态。
“先生,你快醒醒啊,睿姨,你在哪里,快来救火,到英博先生的房间里面。”我扯着喉咙大喊着。水可以灭火,对,我近乎疯狂地在房间里找到了壶里仅存的水扑向那团火焰,可是那该死的火苗仍然伸直着它的身体顽强地向上腾跃着。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祷:英博先生你起来呀,你已经快要烈焰焚身了,怎么可以还是这样的淡定,从容。对,我知道,因为你知道有我在,你不怕,是的,我来解救你了,你只需要在忍耐一小会儿,马上就好了。好了!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烟,还有水,訾府发洪水了吗,活见鬼。”正在我全力扑灭这场火时,身后传来了英博先生的声音。
“你的房间里着火了,我以为你在床榻上面,我一直在呼唤你的名字,先生 你,你没回你的房间,是吗?”我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冷,可能是刚才过于紧张的缘故全身哆嗦成一团。
‘“恩,我在书房里看书。好好的,房间怎么会有火光呢?”
“哦,老天,你没事就好,我不知道,先生。”我的双腿真是没有力量再来支撑我的身驱了,就在此时,我真的希望有一双大手,一副肩膀,还有宽阔的胸膛来依偎。我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回应先生的话。
“姐姐,姐姐。”正当脆弱袭上我的心头时,语嫣呼喊的声音让我再一次重拾了坚强这个名词。我扭过头,看到语嫣,她手指着英博先生床榻的方向,然后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我,只有我能看懂这样的肢体语言。
“你的布娃娃在先生的床榻上面,是吗,语嫣”
“嗯,嗯”语嫣使劲点了一下头。
“里面的火没有熄灭,慧琳小姐,危险!我命令你不要进去。布娃娃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英博先生的声调比平常高出了几倍的音量来阻止我。我如同士兵一样的勇敢,在战场上奔跑驰骋,不能言退。我没有考虑的时间,几步走到床前,此刻我被这火苗尚未散尽的烟雾熏得咳嗽,窒息。我强忍着,掀起了蒙在床上的一层沙帘,看到了它恰好在床头的最右侧。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惊喜之余我伸手抱起了它,转过头,烟雾正在一圈一圈如蛇一样缠绕于房间的每一处,我头脑一根筋地往外面跑,心中只想将布娃娃送到语嫣的手里,这样的意念一直维持着我看到语嫣的笑脸为止。
从房间里出来时,我近乎虚脱了。只看到睿姨吃力地提着一桶水全部浇在了最后挣扎的火苗上面,暂存下了火苗燃烧后的灰烬。听到睿姨好象在说:“慧琳小姐,你的脸色苍白,双腿在抖……”随后便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全然不知她在讲些什么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晚上的梦境都是与火焰在做斗争,怪女人的出现,接着是放倒的蜡烛,火光冲天,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于同一天晚上,火是蜡烛是被风吹倒而引起的吗?我这样告诫自己,可偏巧,那个晚上,外面却是风平浪静的。从这件事发生以后,睿姨每天都要为我准备不同花样的晚餐,偶尔问我厨房做的菜是否合乎我的口味。说这些是先生吩咐的,好好照顾小姐。先生因为忙于出版社事务这几天很少回家。他说忙完这阵子,回来看我,我受宠若惊之余有少许的幸福感。
飒飒的秋风袭来有些凉意,我不喜欢看着荷叶在池塘里面慢慢凋零的样子,所以最近很少去后花园散步,院子里四季常青的松柏树下面草坪上的秋千不失为我和语嫣晨练的好地方。,我随手摘下了一片松树的绿叶托在手里,初秋季节,叶子里面的松树塔从两个月之前的浅黄色逐渐变成了黑色。我正在感叹时光过得飞快,转眼,我来訾府己三个月。语嫣黏着我,手指着秋千,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荡秋千,暂时放下了我的暗自神伤,脱下了脚上的鞋子,露出蓝边袜底,语嫣选择了一个最矮的秋千座了上去,我轻轻地推动着秋千上面的铁链。每到这时候的语嫣总是很兴奋,我喜欢看着语嫣的笑颜如花。叮嘱她手要用力握住秋千。我从不敢试着在后面用力,而是选择在她的前面前后推动铁链,这样能更好的保护语嫣,不会因为速度加快身体前倾而失控从秋千上面摔落下来。可能是用力有些猛,这时的我出了一些微汗,气息也没有先前那样的平缓,我的呼吸声音变得粗重。感觉自己有些衣冠不整很狼狈的样子,荡秋千的速度只好由快转慢。停下后,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稍微整理一下随风飘飏的衣角,蓦然抬头看到英博先生在我的身边好象驻足好久了,我即刻羞红了双颊,。惊诧之余竞忘记穿上鞋子,慌乱间全然不知头发上别的钗子掉落在地上。手不由得触碰到自己的脸庞真是火辣辣的热呀,赤着脚转头以飞奔之速向对面跑去。慢慢的由跑,变为走,又从走变为一步三回头。英博先生拾起钗子和鞋子一头雾水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