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浣纱脸色一变,他想带走言儿,也逼自己留在皇宫,哼,当年离开付出了那样的代价,自己又怎会乖乖回去?飞身过来,红绫随风而动,挡住言儿身前,正色冷然说道:“若想带走言儿,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否则,任何人都动她不得。”
微微扭头,连浣纱眼神挑衅的看着水漾国君,口中却对着连言说道:“言儿,你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什么父亲,而是试图杀掉你的刽子手。若是有机会,你便动手杀他,你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你,听明白没有?”
静立一边的连言看着美人娘亲,眼中满是疑惑。
水漾国君脸色瞬间煞白,圆睁双目直直盯着这个自己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
她突然出现在皇宫,她带来足够的证据证明言儿是自己的女儿,她甚至挟持皇后,逼着皇后说出了二十年前的实情,在自己知道真相后,在自己对她忏悔后,在自己废后诏书下达后,在自己准备用全部的爱来补偿后……在一夜如入生死的缠棉后,她突然丢下一封书信,扬长而去!
如今,她竟让自己的女儿来杀自己,是否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让她解气?是否只有死了,那个本该叫自己一声父皇的孩子才会与自己相认?
侍卫急速围拢过来,连浣纱拉着连言与一干护卫急速后退,连言口中被一个护卫塞入一粒药丸,而后一阵香风四起,水漾国君微微皱眉,猛然醒悟,对着众侍卫命令屏住呼吸,却依旧有动作迟缓的侍卫从马上摔下,倒地昏迷。
连浣纱扫视一眼夜空,“咯咯”笑道:“你把我的言儿带坏了,竟然看到娘亲就哭鼻子,可都是你宠出来的?”
竹屋后一阵“沙沙”声,白凤衣含笑走了出来,伸手掸着身上的落叶,淡笑道:“言儿又哭鼻子?啧啧啧,这可如何是好呢?”
连言有些憋屈的看着美人娘亲竟然和无骨虫联合起来调侃自己,撇撇小嘴负气的扭过头去,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法子欺负自己。
白凤衣低低一笑,随即走了过来,伸手捧起连言的脸,轻皱眉头,口中却笑道:“言儿的眼睛红红,可是真的哭了鼻子?都是我的小娘子了,好不害臊?”
“谁你的小娘子?要你管!”连言偷眼看了美人娘亲,小脸儿红红,一把推开无骨虫,跑到连浣纱身边,看了眼不远处的水漾国君,低声说道:“纱纱,这里有碍眼之人,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可好?”
“可不是?”连浣纱重新露出笑意,斜了眼水漾国君,笑道:“本想让言儿刺他几刀,可又担心言儿见不得男人污浊的血,所以便作罢,我们离开就是。”
白凤衣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低低一笑道:“离开怕是有些困难了。”话音未落,周围似乎响起人马的喧闹声,且愈来愈近。
连浣纱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冷哼一声问道:“你还真是没有变,任何事都会留一手。”
“为了找回朕的女人,朕的公主,岂能大意?浣纱,你逃不了的,乖乖带着言儿和朕回宫,以前过往,朕绝不追究,朕会遣散后宫,朕终身愿只有你一人,这样你可满意?”水漾国君扫视一眼身后兵马,看向连浣纱,低低说道:“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
“哈哈。”连浣纱笑的颇为真心,眼泪都笑了出来,随即忍着泪,冷冷问道:“终身只有我一人?你的三千后宫可是摆设?陛下身边年轻貌美的美人众多,可都是些摆设?于你,我已心灰意冷,言儿是我的女儿,与你无关,千万别说出来吓到我的言儿。”
水漾国君连连摇头,厉声吼道:“浣纱,你还在恨朕,那晚所说你都忘了?你说你还爱朕,你说你心中还有朕,你说此生只有朕一个男人……”
国君话未说完,一阵低低笑声突然响起,在一片死寂的空地,显得格外的突兀,众人尚未回神,忽见国君身后的一排士兵中的一人翻身下马,一手伸向面部略一使劲,赫然撕下脸皮,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手臂再动,身上士兵服装掉落在地,晃动着一身似火的红衣走到连浣纱身边,突然伸手抱在怀里,俯首一口咬住连浣纱耳垂低低说道:“我的浣纱,你告诉过他你此生只有一个男人?那我算什么?浣纱可是忘了,当年为了让我救出那个丫头,可是陪了我五年……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什么要说谎?”
“师兄……”连浣纱反手一推,急速后退,手中红绫飘然而起,直直袭去:“师兄前些日子可是说好了的,竟又出尔反尔……”
“我向来如此,浣纱难道不知?”埃连抬起衣袖,含笑看着连浣纱,轻声说道:“浣纱今日一袭红衣,我亦随同,若是注定今日要亡,我便与浣纱化着厉鬼缠尽世人,包括……”埃连掉头,看向一直闭口不言,被白凤衣扣在怀中的连言,笑道:“包括浣纱的女儿。”
“谁要与你化着厉鬼?”连浣纱微微怒着,随即对白凤衣说道:“你带着言儿离开,这里的事与你们无关。”
白凤衣与连言对视一眼,连家美人的美人娘亲还在这里,自然不愿意,心上人皱个眉头都觉心疼的白某人愣了愣,只得拉着小人儿退到竹屋前,好心提醒道:“呆会万一打起来,言儿可不能硬拼。”
连言有些郁闷的看了无骨虫一眼,我有那么笨?
“你?究竟是谁?”水漾国君阴沉着脸看着那个红衣男子,他竟然易容成一个普通士兵,且就跟在自己身后,若是有心,置自己于死地可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