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一朵在指间细细赏玩。
繁花映衬下,却是花如玉,人如花,卓然美如花。
“东方万木竞纷华,天下无双独此花。大小姐果然是独具慧眼。”带着诱人心脾的磁性男声从身后幽幽传来。
唐瑄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松开素指,转过头,看向来人。
五月艳阳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不经意地透过薄薄的云层,化作缕缕金光,映得少女,霞光满面。
如此花卷,早已引诱得那人心荡神移,步履轻浮。
唐瑄隔着阳光去看那人。
英挺伟岸的身姿,按前世,就是黄金分割那种。挺直的鼻梁,唇薄而性感,一双眼尾略弯的桃花眼,似醉非醉,令人有种朦胧而玄妙的感觉……俊美无暇的脸上,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周身散发着皇者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霸气。
挑眉轻笑间,带着几分轻狂与傲慢,还有丝丝的邪魅之感。
唐瑄似是被眼前男子惊人的容貌给震慑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呆立在那儿。
来到这儿,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呢。
若说萧禹的容貌可用硬朗俊秀四字来形容,那眼前男子的容貌便是凤表龙姿,宛如神邸。尤其是男子下颚勾起的性感弧线,更充满了神气的魅惑力。
许久,才从檀口中吐出三个字来:“公子是?”
男子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淫邪的笑容:“世人皆道国公府大小姐国色天香,绝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男子凑近脸,素指轻佻起她的下颚:“如此尤物,放在国公府,真是可惜了。”
离近了,唐瑄才发现他的下颚,他的眼神,还有他的声音,无不像极了梦境中那人……
对上与梦境中那人酷似的那张脸,唐瑄的心跳得越发厉害,嘴唇因激动而不住发抖,细细的柳眉也有些波动,指着他,颤抖的问:“你,你就是那天夜里轻薄我的男人?”
男子松开手指,有些愕然的看着唐瑄:“轻薄?本宫何时轻薄过你?”
本宫?他自称本宫,难道是太子?唐瑄目中一诧,母亲说带九龙戏珠玉佩之人不是皇上便是皇子,心中更笃定,站在眼前的就是那夜轻薄她之人。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唐瑄猛地揪住那人衣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燃烧的雄雄怒火,似要将眼前男人烧成灰烬,整个人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这么多月来,所有的羞耻和侮辱,没日没夜的煎熬……
顷刻间从小宇宙中喷涌而出。
此刻,她只觉牙根发麻,手指骨发痒,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哪里还顾得什么淑女的温婉与淑良?
“小姐定是误会了,本宫从未曾见过小姐,何谈轻薄?”男子仍轻眉淡目的望着她,作无辜状,似乎一切真与他毫无关系。
目光凶光如两把利刃削向他:“你?”
他竟然不承认!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唐瑄猛地扬起手,一粉拳重重落在男子俊秀的脸上。
从来女人见了他,不是百般献媚,便是迎合邀宠……
还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动粗的呢,太子捂着脸先是一愣,桃花眼中又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邪魅笑容,拿丝绢优雅的擦净唇角血丝:“你这丫头果真有点意思!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本宫玷污了你的名节,那本宫就娶你做侧妃便是。”
唐瑄紧握的粉拳没了落处,缓缓落下,直愣愣的看着他,这男人还真是善变,刚才还矢口否认,现在竟又诺要娶她!
可是,她只想找他出了胸中那口恶气,并没说要嫁给他啊!
男子扬唇一笑,伸手捉住她揪着自己衣襟的纤纤玉手,玩味道:“小姐放心,本宫会好好对你负责的。”
那笑容,幽深幽深的,看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一幕,被前来与太子幽会的唐淑雅看在了眼底。
她脸色渐渐阴郁,须臾又恢复如常。
“小姐——”晴芳看不过,“大小姐她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竟然敢当众勾引太子殿下。”
唐淑雅脸色依然平静,如无波古井一般:“太子殿下乃是天之骄子,他的身边,又岂会只有一个女人?只不过是多个姬妾罢了,自家姐妹,也不至便宜了外人。”心里却是恨得痒痒的。
她的男人,绝不允许任何女人觊觎,尤其是唐瑄这狐媚子!
唐瑄似是看见了她,忙拿手去扒开男子的手,口中不住央求道:“太子殿下,您快放开我啊——”
可男子似乎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见她着急的模样,倒觉甚是好笑:“你怕什么,本宫将来可是要君临天下,坐拥**佳丽三千的……若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如何做本宫的太子妃?”
男子不顾她反抗,牵着她的手望唐淑雅处走来。
唐淑雅正了正色,优雅淡定的迎上来,给男子行了礼:“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爱妃快请起。”男子笑着摆了摆手手,示意她起身。
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柳眉紧蹙的女子:“本宫决定娶萱儿为侧妃,婚期就定在你我大婚之日。不知太子妃可有异议?”虽是问,可霸道的语气,却不容人质疑半分。
什么,他要一日娶两妃?唐瑄愕然的看着眼前男子。
唐淑雅的脸上却无一丝波澜,只欠身道:“臣妾自当效仿娥皇女英,与妹妹一同伺候太子殿下。”
唐瑄心中不禁感慨,天哪,这唐淑雅也太过贤淑了吧?丈夫要娶别的女人,她竟然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很久以后,她才懂,那种平静与贤淑,不过是用来迷惑人心的烟雾弹罢了,那蕴藏在心底的惊涛骇浪却比表面能看得见的邪恶还要可怕。
“爱妃果然识大体……”夜煜轩放声笑道。
两人人一同吟诗赏花,甚是和谐,只唐瑄被夜煜轩遏着手腕,像个电灯泡似得,尴尬死了。
……
待太子出了府,唐瑄才长长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