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怕没有小姐想的那么乐观,如今,小姐被玷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沧月国上下。
沧月国,已经没有第一才女国公府大小姐,只有不洁之女唐瑄。
名节尽失,可想而知,小姐以后的路,会有多艰辛。
她现在只祈求上天,能赐小姐一个懂她,知她,惜她,不嫌弃她的夫君。
“贞儿,你去母亲房中将素弦给我请来,我有事想要问她。”现在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母亲,不让歹人再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记忆中,母亲房中四个大丫鬟,只有素弦一个是家生子,她的娘亲李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也是唐瑄的乳母,另外三个则是从外面买来的。
李嬷嬷生前对苏宁馨和唐瑄都是忠心不二,按说,她的女儿也一定会接替她继续对母亲尽忠。
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她了。
“小姐——”素弦进来,给唐瑄行过拜跪大礼,便静立在珠帘外。
唐瑄撑起额角,半躺在床上,冲素弦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又递了个眼色给贞儿,让她把雅诺﹑梦月﹑巧蕊都带出去。
现在的国公府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若没有人别有用心的人安插人在她身边,她一个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又岂会在府外被人玷污了身子?
现在她名节不保,在国公府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怕是那些原先效忠于原主的,也会有所动摇,想着另投他主,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吧?
“不知小姐找奴婢来有何吩咐?”素弦低头问道。
“素弦姐姐,进来说话吧。“唐瑄捧起榻旁紫檀木桌几上的莹白梅花盏,低头啜了一口,见她撩开帘子进来,复才抬头问道:“母亲近日的饮食起居都是谁在负责?”
“回禀小姐,夫人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由奴婢和香兰负责。”素弦答道。
“香兰?”唐瑄的眉心渐渐聚拢起来。
自从她受辱重回国公府之后,原主的记忆也有些七零八落。
母亲房里的丫鬟,她只记得素弦一人,其他的印象都十分的模糊。
“小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素弦见唐瑄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
唐瑄轻叹了一声:“如今我失了名节,势必会影响到母亲在国公府的地位,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府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再衷心的奴仆,日子久了,也难免会生出异心。”
“无论夫人和小姐身处何境,奴婢都会誓死效忠夫人,绝不敢有一点二心。”素弦神色一慌,须臾又恢复了镇定,两眼烁烁,坚定的说道。
唐瑄盯了她半晌,看她眼神安定,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放宽了心:“素弦姐姐对母亲的一片忠心我当然知道,有你在母亲身边照顾,我自然放心,只是……”顿了顿,又担忧的说道:“只是深宅之中,人心难测,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姐姐这份忠心啊。”
素弦跟随她母亲伺候苏宁馨多年,耳濡目染的,也深谙这深宅中的明争暗斗之事,唐瑄说到此,她也明白了一二,倾下身,压低了声音探究的问道:“小姐是怕有人要害夫人?”
唐瑄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根大夫用来试毒的银针来:“往后母亲的日常饮食还请姐姐多留心些,一有什么异常,姐姐径直来禀报我便是,切莫惊动了母亲和其他的人。”
现在府中大权旁落,素弦即便发现了什么,凭她一个丫鬟,位卑言微,也未必会有人信,反倒打草惊蛇。
她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一击即中,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又从腕上取下一对翡翠玉镯子来,放到素弦手中:“母亲那边就拜托姐姐了。”
待素弦出了门,雅诺便端着血燕银耳羹进了门:“小姐,您要的血燕银耳羹好了。”
那****被送回房里后,贞儿为她换洗时,见她底裤上全是血,就连包裹着的貂绒被上也染上了血渍,便慌忙禀报了苏宁馨,苏宁馨心疼女儿,将自己房里的珍藏的血燕全拿了过来,吩咐雅诺每日混着银耳炖给唐瑄补养身子。
在现代,正宗的燕窝都很难吃到,更别说是血燕了。
看着都觉是一种极致的享受,要是前世那些物质欲强又爱攀比的女同事看了,还不知羡煞成什么样呢?
想到此,脸色骤然一沉,不知哪天晚上是哪个死三八给她下的蛊,若她还能活回去,定将那人扒皮抽筋不可。
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古代富家千金的模样,翘着兰花指,拿食指和拇指捏起青花瓷小勺,舀了一勺送入檀香小口中。
独有的燕窝活性蛋白质的清香,直捣人心,入口绵密细腻,好似东吴蚕丝那般柔腻,味道更是美不胜收,又滑又润的汤汁,顺着舌尖流入,渗透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小姐——”雅诺突然惊叫了一声,目光紧紧的落在唐瑄空落落的腕上。
“怎么了?”唐瑄吃了一惊,手一抖,快到嘴的美食又落入了碗中,打心里白了她一眼,真是个扫兴的丫头。
放下小勺,困惑看她。
“小姐,您腕上的玉镯怎么不见了?”
“玉镯?”唐瑄摸了摸手腕,淡淡一笑:“刚才赏赐给素弦了。
“哦——”雅诺的目光这才淡了下去,若有所思道:“奴婢还以为是被素弦姐姐给偷去了呢。”
“偷?”唐瑄探究的看着她,她的话分明是在影射着什么。
“小姐,您别听她胡说,素弦姐姐怎么会偷小姐的东西呢?”贞儿瞪了雅诺一眼。
雅诺被她一瞪,将快道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了。
话说一半,吊了人胃口,又突然不说,最难受了,“雅诺,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瑄刨根问底道。
雅诺溜了贞儿一眼,这才啐了一口道:“素弦手脚本就不老实,以前就曾将夫人房里的东西偷出去卖,还说是夫人赏赐给她的,结果那买主见那东西乃是稀罕之物,怕惹上什么麻烦,当即就给夫人送了回来,夫人仁慈没有责罚她,可这件事情在府里可是人尽皆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