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是大姐姐的不是了,二姐姐好心好意让人给姐姐奉茶,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把杯子也给打翻了呢?在咱们国公府也就罢了,这要是到了东宫,指不定还得落个大不敬的罪名呢。姐姐丢得起这个脸,我们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唐淑雅忙拉拉她:“三妹,你误会了,是我在教你大姐如何用茶呢。你大姐没接稳,才会不小心打翻在地上,不能怪她。”
唐淑娴切一声:“大姐可是我们沧月国女子效仿的典范,她不会用茶?”嗤笑一声,怪声怪气道:“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贞儿气嘟嘟的就要发作,又被唐瑄一把拉住:“贞儿,不得无礼。”又转身看向唐淑娴和唐淑雅:“两位妹妹既然有事,那姐姐就先行告辞了:“妹妹的帕子,待我拿回去洗净了再还给妹妹吧?”
唐淑雅笑道:“一块帕子罢了,姐姐若喜欢就留着用,若不喜欢就扔了便是,还还什么?”
刚出了门。
贞儿便气呼呼道:“小姐,您看刚才三小姐那样?”
小姐忍得,她可忍不得。
“难道你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了?”唐瑄斜瞪了她一眼:“雅儿可不是娴儿那样头脑简单的,一旦被她捕风捉影到了什么,我们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又从袖中抽出那块染了茶汁的帕子来:“待会回去就将这帕子洗干净了,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瞧见了。”
茶汁刚染上好洗,久了就难洗了,现在可是古代,可没什么去污霸什么的。
还有不到半月,便要入东宫了,她一定要为母亲消除所有潜在的隐患。
翌日。
唐瑄早早的便吩咐贞儿在后门守着。
果不然,刚到傍晚,贞儿边兴冲冲回来禀报说:“小姐,金玉堂的马车又来了,这次,只出去了一个。”
府中两位小姐出嫁,嫁衣,嫁妆用的被子被单什么的都得用布料,金玉堂的人来的勤些,倒也不足为奇。
“好——”唐瑄满意的点点头,又吩咐贞儿道:“你去把门关上,对梦月她们就说我病了,晚饭也不用摆了,让她们拿去小厨房吃便是。”
让贞儿添了冰块,便在铺着冰丝凉垫的榻上躺下,又指了指珠帘外自己特制的摇摇椅:“你也睡会吧。”
“睡觉?”贞儿睁大眼看着唐瑄。
现在才不过申时,就是外面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妪,也不至这么早就睡觉啊。
而且,中午不是刚睡过午觉吗?
唐瑄冲她挤眉弄眼道:“今晚我们有要事要办呢,不乘着现在补会觉,晚上困了还怎么捉奸啊?”
见唐瑄笑得肆意,贞儿小脸又是一片臊红:“小姐——”
哪有大小姐家家的把捉奸挂在嘴边的啊?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且说萧府。
中午刚用过午饭,唐淑雅便命人来渡月轩传话,说是一切都办妥了,还递了张纸条给唐淑娴,让她按照昨夜商量好的计策行事,人待会就给她送来。
唐淑娴将纸条揉捏成一团,兴奋得呼吸都有些急促,总算可以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了!
站起身,挺着胸,抬起漂亮的下巴,便出了门,到门口吩咐晴芳道:“走,去老夫人房里。”
此刻,萧夫人正在静怡斋的小佛堂诵经念佛,听见身边婆子通传,说是大奶奶来了。
依然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就说我正在为老爷祈福,让她先回去吧。”
那婆子刚出去不到半刻,又折了回来:“夫人,大奶奶说,有要紧事要与夫人商议呢。”
“要紧事?”萧夫人手一顿,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佛珠木鱼:“让她进来吧。”
“娘,儿媳已经找到能证明栖桐用****迷惑将军的证人了。”唐淑娴得意的说道。
萧夫人抬起头,厌弃的看了一眼:“放肆,你现在身为萧家的儿媳,举止言行都当遵从女戒内训……”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你又找到什么证人了啊?”
又是一番让唐淑娴听了头疼的大道理,又碍于她是长辈,只好低着头乖乖听训,心里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全被浇灭了。
待她说罢,唐淑娴才缓缓抬起头:“娘,儿媳已经找到卖药给栖桐的人了。”说罢往门外看了一眼。“带进来吧——”
便见水桃领着一个一袭轻薄红衣的女子进来。
那女子也不过才二八年纪,抹着厚重脂粉的脸,涂得红艳艳的唇,还有满头沉压压的金银头饰……让整个人看起来妩媚之余,还老成了许多。
唐淑雅往老夫人处抬了抬下巴,干咳了两声:“还不快给夫人行礼。”
女子扭捏着腰肢往前行了两步,敛衽行礼道:“民女媚儿,见过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今天的差事,可是唐家大公子花重金买自己来的——五百两,可得她费心思,接好几天客呢,而且,唐家大公子还说是事成之后,再给她五百两。
一千两!!
银灿灿的银元宝,想着就让人心神荡漾。
见萧夫人并未吱声,又冲老夫人拈花一笑,缓缓低身,尖腻着嗓子道:“民女见过夫人——”
只觉腻得人想吐的声音,伴着一股浓郁的脂香飘来,熏得人头晕。
萧夫人嫌弃的摆摆手:“到帘外回话吧。”这是她将静怡斋偏厅隔出来的佛堂,佛堂圣洁清净,哪里容得这种三教九流之人进入?
唐淑雅忙给媚儿递了个眼色。
媚儿乖顺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仍荡漾着妩媚的笑容。
唐淑雅又吩咐门外的婆子道:“来人那,去将栖桐带来,让媚儿姑娘认认。”
萧夫人沉着脸坐在梨花木雕刻兰花椅子上,凝神拨弄着手里的老紫檀木佛珠。
见两个婆子压着栖桐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她嘴唇干涸,眼圈红肿,衣衫有些脏乱,右侧梳结成对的双丫髻散落下了一缕。一进门,便卯足了力气嚷嚷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夫人——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