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气无力,明显中气不足,喊了几声便喵了下去。
唐淑娴心里却是一阵冷笑,看来昨夜打赏看守的银子没白给,不仅没给她饭吃,就连水也没给她喝一口,这么热的天……
媚儿见了栖桐,咻的一下,眼前一亮,拿手指着她道:“夫人,大奶奶,就是她,就是她从我这儿买的药——”
“你胡说——”栖桐瞪圆一对眼睛,狠狠的盯着她,胸口因气急儿剧烈的起伏。
萧夫人这才缓缓抬起头:“你既然说栖桐跟你买了药,那可有什么证据没有啊?”
“当然有了——”媚儿胸有成竹的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支金嵌宝翠福禄簪子来:“这就就是栖桐姑娘用来交换药丸的簪子,民女见此物定非俗物,一直都没敢拿去当换成银子。”
又讨好的看了一眼唐淑娴。
唐淑娴嘴角溢开一抹笑意,冲她微微点点头,表示对她的临场应变能力非常满意。
那簪子是媚儿入了萧府,自己才给她的,没想到她能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立在萧夫人身旁的云妈妈眼前一亮,低头看向萧夫人:“夫人,那支簪子怎么跟您的那支一模一样?”
萧夫人也觉蹊跷,遂吩咐房里的大丫鬟翠儿道:“去看看,我的那支簪子还在不在了?”
萧夫人虽出身官宦世家,嫁的又是萧家这样的钟鼎之家,平日里却崇尚节俭,在府里只用简单的银簪子盘发,极少带华丽的饰物。
那支金嵌宝翠福禄簪子是她的陪嫁之物,她平日里都是装在首饰盒里的。
只遇盛典宴会才会带。
倏尔,只听内室传来“啊——”的一声惊叫声。
所有人的心头都砰的一跳。
“怎么了?”萧夫人沉声问道。
翠儿急匆匆跑过来,惊慌的跪在地上:“夫人,不好了,那支金嵌宝翠福禄簪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萧夫人一惊,顿时膛目,捏着佛珠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痛惜失望的看向栖桐:“栖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栖桐只觉身子一软,从昨天的偷窃,到今天的对质,她又岂不知,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安排来陷害她的?伏在地上泣声辩驳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是被冤枉的——”
“贱蹄子——”唐淑娴目光一凌,指着栖桐的鼻子叱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
须臾又转头看向萧夫人:“娘,栖桐这贱蹄子胆敢用媚术迷惑将军,按照府里的规矩可是要仗折五十大板再赶出萧府的。”
刚才幸好晴芳在自己耳边提点了一句,****乃是闺中女子禁用之词,所以才会激怒了夫人,故改成了媚术。
“如何处置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我——”萧夫人虽然心中也有颇多的疑问,可如今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又有外人参与。
她若徇私袒护了栖桐,便会贻人口舌,落下个治家不严的恶名。
况且栖桐染上这种狐惑媚主的事情,就是留了她,她将来在萧府也再无法立足。
遂一狠心道:“来人,将栖桐赶出萧府去——”
又瞟了唐淑娴一眼:“你乃深闺妇人,怎会与这种下贱之人来往?”
“娘明见,儿媳一向恪守本分,从不敢有半分逾越,只是这件事事关儿媳清誉,儿媳才不得不托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帮我去青楼打探。儿媳确实从未去过那种地方,请夫人明鉴。”唐淑娴忙辩驳道。
媚儿也忙为唐淑娴辩说道:“夫人,民女也确实从未见过大奶奶。”
説时,管家兴匆匆进来禀报道:
“夫人,老爷和将军回来了。”
“我就说,栖桐是灾星,这不,她一要走,父亲就回来了。”唐淑娴傲娇的说道。
萧夫人本就是迷信之人,一听这番因果关系,也觉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追究,只打发人道:“将栖桐的东西收拾收拾,差几个人将她送回她父亲那儿去吧。”
虽免去了皮肉之苦,可饿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栖桐走在路上也是摇摇晃晃的。
刚走到萧府后门不远的拐角处,便见几个乞丐围了上来。
那些乞丐,你一推,他一攘的,几下便把弱不禁风的栖桐推倒在地上,包袱被他们抢走,就连她发上的银簪子,还有耳朵上的一副珍珠耳环也被硬扯了下来。
得逞后,他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开去。
栖桐瘫软在地上,摸着疼痛的耳垂,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因犯错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丫鬟,就像是被通缉的犯人,在上京城怕是是没有哪户人家敢收留她了。
回去,便是将耻辱带给了父亲。
她本想带着平日里将军夫人赏赐下来的东西,去乡下买一处茅舍,谋个生计,或是将东西化作盘缠去别的州县谋个安生立命的差事……
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地面炙热如烧烤一般。
栖桐感觉嗓子沙哑得连呼救声都喊不出来……
耳垂上小腿上的血不住往外流,头越来越晕……
梦月和巧蕊将唐瑄的饭菜端到小厨房,两人面对面坐下,将饭菜在小小的四方桌子上摆下。
今天的晚饭还真丰盛。
有凤尾鱼翅,花菇鸭掌,蟹肉双笋丝,琵琶大虾,蜜汁山药拌银耳,金钱香菇,还有一碗首乌鸡汤。
看得巧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自打唐瑄与太子的婚期定下,吟月阁的伙食也比从前有了明显的提高,说是要与东宫接轨,莫要到时被人看了笑话。
若往后能跟小姐一起嫁到东宫,那……巧蕊抬着头闭上眼,吮着手指头,幻想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梦月见她这副馋样,拿手拍了一下她的手:“快吃吧,这蟹肉和鱼翅凉了就不好吃了。”
巧蕊这才睁开眼,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梦月:“梦月姐姐,你说小姐会带谁嫁到东宫去呢?”
梦月睨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贞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