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信我!”上官千漠甩了一边衣袖,侧身过去不在看他。
无名的双手捏紧一个拳头,看向她的侧脸,满腹的愠怒与伤怀。她上官千漠是第一次冲自己发火,竟还是为了一个其它的男人!
紧抿着嘴唇,突然一伸手,紧紧把上官千漠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紧紧拥住她的腰际,双唇带着不甘、愤恨、恼意狠狠的封住她柔软的红唇。
上官千漠显然没有料到无名会这般,只是双唇相接,却也觉得心跳猛然加速,而时间却如定格般的停止下来,不敢前行。
他没有深入探取,而她也没有挣脱,湿热柔软的温度却直达各人的心尖。
无名也觉自己太过冲动,冒犯了她,侧头把脸深深埋进上官千漠的脖间,低语婉言:“我好担心,第一次有这样的恐惧。”
上官千漠脸色微红,轻轻抿了抿红唇,也伸手拥住无名,淡然出言:“终会没事的。”
二人相拥了片刻,无名便轻缓的放开上官千漠,不在多言,只用指尖再次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深望几许,轻叹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千漠用纤纤玉指拂了一下双唇,对着铁窗外的冷月,轻叹一口气,心里深知无名的关怀,却不能应他的要求,这是一场还未结束的战争,不管是逃离还是死去,都算输!
安阳易真,我上官千漠绝无可能会输!
这一夜,漫漫绵绵,过的尤其长。
所有人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
渐渐的,天际露出一个红晕,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全新的今天。
摄政王府的安阳易真听到隐士来报,立马拍翻了一个茶杯。即刻独身驾马奔赴皇宫,一直驾驱向皇宫大牢。
早起不知情的宫女都吓的心惊胆颤,摄政王爷如此,还真是头一遭看到。
奴才小厮们站在一边窃窃私语,到底这摄政王爷要做什么,急不可待的似是要赶着去奔丧。
确实是要去奔丧,替上官千漠奔丧。
此时身处大牢的上官千漠正淡漠的看着高雄双手端着的那道白凌沉思。
洁白如雪,寒冷如冰。
刚想要伸手拿起,却听到一声尖声尖气的小太监通传:“明月娘娘驾到。”
高雄抬起脸,微微皱了皱眉,暗念这安阳明月真是不消停,这大牢,她也敢闯。
上官千漠冷笑,她果然要来落井下石一番。
安阳明月身穿一件大红色的袄子,上面精致的牡丹花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似是故意要在上官千漠面前张扬。
一双灵眸更是比那牡丹花还要亮丽几分。见过安阳明月诸多次,只这一次她最美,美的娇艳嗤魂。
“你们都退下,本宫要同上官大人说几句悄悄话。”安阳明月一脸的神气,用绢帕轻轻挥了挥,贴身的女婢只留下一盏宫灯,便慢慢退出去。
其余一干人等也都慢慢退出了牢狱。
安阳明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上官千漠一番,拿着绢帕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副娇贵的嫌弃模样:“看上官大人的气色,这牢狱住的还挺中意的。”
上官千漠微扫了她一眼,未有接话。
安阳明月自知她都快是下黄泉的人了,故不同她计较,甩了甩绢帕,微叹一口气,露出甚是可惜的姿态:“今日本宫来,是专程送大人一程的,好说你我也有不浅的交情在。”
“谢娘娘一番苦心。”上官千漠面无表情,也知她是来幸灾乐祸的,懒得同她多言。
“无需客气。本宫等这一天,等的许久了。”安阳明月轻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及痛快。
上官千漠淡然回应:“今日让娘娘如愿以偿,上官也甚感欣喜。”
安阳明月冷哼一声,语气乖张:“哼!死到临头了,还这样嘴硬,你若是肯低声下气求本宫,本宫倒还可以考虑看看,在我父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多谢娘娘美意。”上官千漠清淡以对,随即又缓缓出声:“娘娘都出不了宫,何时才能见到摄政王爷。”
“上官千漠你不知死活!”安阳明月扬起一手便要扇去上官千漠的脸颊,却被上官千漠紧紧握住:“娘娘这是作甚?上官哪句话又冲撞了娘娘?”
安阳明月用力甩掉上官千漠的手,威胁道:“本宫现在怀有身孕,你最好小心些,若是皇子没了,你就是死罪之后也要灭你的九族!我父王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他纵然是千般喜欢你,但触及自身利益,也自会大义灭亲!”
“哦?”上官千漠眉峰一挑,冷哼一声,“那若是让摄政王爷知道娘娘并未是真的怀上皇子,不知该当何罪,王爷又会不会大义灭亲呢?”
“你!”安阳明月的身子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她未料到上官千漠居然知道此事,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娘娘不必惊慌,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娘该好好思量一番,是不是该留条后路给自己。娘娘就是太过操心别人的事,从而把自己陷入困境,却不自知!”
“上官千漠你住口!”安阳明月怒哼一声,用绢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本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也该好好的关心一下你自己!”
“谢娘娘关心,上官不过是一死,而娘娘的诡计若是被人戳穿,谁来替娘娘圆这个谎?又或者娘娘己安排好了后路?”上官千漠清冷一笑。
“你少信口开河,本宫怀的就是皇子。你都己自身难保,也敢来污蔑本宫,又是一罪!”安阳明月冷笑,方才的那些担忧,瞬间都化为虚有,她上官千漠都是将死之人,何所惧。自己死不承认,她又能对自己如何!
上官千漠一个眼疾手快,抽出安阳明月藏在衣裙之下的枕头,随手扔在地上,冷冰冰的提醒:“娘娘该小心些,这种笨拙的计量,稍稍眼尖的人便能看到衣裙之下的是个枕头,而并非是皇子,就算娘娘有天大的本事,偷送一个男婴进宫,也该想想过不过的去层层检视。你真当皇上是傻子!太皇太后及太后又岂能容你这般混淆皇室血统!”
安阳明月脸色惊慌的向四处望了望,连忙把枕头捡起,重新藏回衣裙之下,怒目而视上官千漠:“你个混帐东西,要你多事!”
安阳明月瞪眼狠刮了上官千漠一眼,愤气而去。
上官千漠淡然看向安阳明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暗念若不是看在你对安阳落夕一片痴情的份上,何必多此一举,救你一命。
纵然最后的宿命不能改变,却至少也能挽回些清誉。
高雄从外面一头缓慢走上来,尽显难色,慢悠悠的跨进铁门,福着身子,轻言:“上官大人该上路了。”
上官千漠纤长的玉指轻轻拂过那道三尺白凌,手感细腻又丝滑,实在是块上好的绸缎,安阳落夕真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