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念她定是忍不住,便来挑事,何必要同她一般见识。
想来也觉得可笑,安阳落夕身边那些妃子的把戏,如今自己也身陷其中,要与她们一起干架,实在乏味。
“哀家让你跪,你就要跪。这就是庭轩!”太后阴冷出言,双目倨傲直视上官千漠。
她果真难调教,这一根刺似要拔去才可。
原本以为她不过一介小小女子,能成什么气候。今日一见她散发这般恬静淡雅的气质,尤如凤后一般,便觉心惊肉跳。
自己的亲侄女站她一边,都似矮了几分,自然不能容她。
再想她来庭轩的那日,皇上那夜异常的表现,便越发感觉,留她在后宫就是一个祸害!
不止王皇后凤位难保,就连自己,恐怕都要让她骑到了头上!
上官千漠微微侧过身去,空视一切,懒得理会。
“你真是胆大胞天!仗着皇上宠幸,就来挑衅哀家!今日不处置,料到明日更要目无尊上!”太后的眼眸里嗤出火来,严厉至极,一张阴沉的脸似是打了霜,苍白的有些诡异,盯紧上官千漠一眼,随即大声传唤,“来人!把这上官千漠给哀家绑起来!廷杖处置!”
雪燕和青曼双目一对,二人便齐齐拔剑相对,挡在上官千漠身前。同样的二张毫无生气的脸对上太后的怒目横眉。
太后及王皇后一愣,盯着雪燕及青曼手上的冷剑,越发的窜上一股恼意。完全没料到上官千漠身边的人竟敢如此的张扬。
拔剑相向,她们把庭轩当成了什么?
把皇后及太后当成了什么?
看样子,她果真在朝歌目中无人成了习惯!
连下人都调教的如此狂妄自大,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上官千漠微微提了提眉,终于忍不住发了句话:“后宫之事自是该由太后及皇后处置,可上官此次既不能为臣,也不会为妾。”
“不为妾?那要为什么?难不成要为后嘛?”王皇后敏感至极,脱口而出,没由来的一阵危机感涌上心头,她确实有心思要让乐正瑾瑜废了自己,立她为后,果真如此,绝无有错!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再瞧一眼,这上官千漠果真长的天姿国色,今日一身的粉白色穿着的雍容华贵,虽没有任何珠光宝气的配饰,却也是令人耀眼到刺目。
如此佳人,只便是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便能引来无数目光,何况她有心夺凤位,如何能赢得过她!
没由来的一阵挫败感,又涌上心尖!
她紧握皇上的心,而自己,纵然是抓住这天下人的心,也是无用的!
“皇后在皇上面前也不是自称妾嘛,为后也同为妾!”上官千漠悠悠出声,如空谷幽兰,漫不经心里又透着丝丝不屑,直把那王皇后给气的七孔生烟。
伶牙俐齿,堂堂皇后,居然在她嘴里成了妾!成何体统!
“来人!先把这二个狗奴才给哀家绑起来!若是不听,便杀无赫!”太后怒目以对,甩袖一挥,连脸色都有些泛红。
她自然也非常气恼上官千漠把自家的侄女也比喻成妾,她是后,是正妻,是统率六宫的正宫娘娘,岂能容她口出轻言侮辱!
她定是仗着有皇上的宠幸,便如此嚣张跋扈。
也不怕,往日也有的是女人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还不是个个都被教训的服服帖帖。
后宫以权力说话!她上官千漠何足为惧!
上官千漠却不以为然,略带一丝浅笑,但那笑意还未到达眼梢,嘴角的那抹弧度便早己消逝。
她用手指轻轻拔开青曼及雪燕的手臂,站前一步,与太后眼眸相对:“太后何意?上官自认无有过错。”
“有无过错,哀家说了算!没有你这下贱女人说话的权力,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哀家今日要赐你死罪!”太后没由来的讨厌上官千漠,这么碍眼的人儿,不如杀掉来的干脆。
太后虽是这般说法,但身边的侍卫,宫女,太监,却没有一个敢动上官千漠。
毕竟上官千漠受乐正瑾瑜的宠幸,是有目共睹的,谁敢拔皇上嘴里的牙,就算是为了讨好太后,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庭轩不同朝歌,可是皇上说的算!
“母后要赐谁死罪?”乐正瑾瑜从容大方的走进寝宫院子里,明晃晃的金色龙袍显出一股子的霸气与威严,声调不愠不火,眼眸冷冷扫向王皇后。
都己事先关照过她,让她别来上官千漠处惹事生非,硬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也是个不懂进退的女人,逼着自己废掉她。
王皇后一见乐正瑾瑜这般眼光,连忙垂下眼眸,不敢再望一眼,心里暗念,他不是一早就出宫去,怎回来的这般利索!
还直往这里奔来,他与这上官千漠到底何处相识?为何处处都捧着她?
自己百般的讨好,小心的伺奉,都不见得他会正眼瞧自己,何况是为自己忧心伤神。
他不同以前了,就因为他的改变,因为上官千漠的到来,所以后宫才开始乌烟瘴气。
她,上官千漠,自是不祥之人!
“皇上要废后?”太后直截了当,眼眸盯紧上官千漠,又深沉扫向乐正瑾瑜。
乐正瑾瑜心里自然是这念头。
但太后兴师问罪,又不想上官千漠因此被她抓了把柄,狠狠冷眼扫过王皇后一处,便反驳:“母后从哪里听来的,朕无此意。”
“无此意便好……”太后还是有所顾及乐正瑾瑜的,态度随即开始柔和,语气也变的轻声细语。微微往他身边踱了两步,说得漫不经心,“这女人太过狂妄,这般目中无人下去,终究会是个祸害,且大婚之日,居然敢把皇上喝出寝宫,更是死罪难逃!”
“上官大人是庭轩的帝师,并非是儿臣的妃子。”乐正瑾瑜似笑非笑,说的云淡风轻。
上官千漠轻眼扫了他一目,便又看向远处。紫烟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太过表现,只是偷偷扫了一下上官千漠的脸色。
佳人青丝娆目,美颜清淡,眼角却无半分感激之情,乐正瑾瑜看的出神,却又落莫。
雪燕及青曼也在心里咯噔一下,这庭轩的君主为何意?
王皇后与太后一惊,面面相觑。
太后终究是见过世面,经历过各种阴谋的,一听便知,是乐正瑾瑜故意为她开脱,且不乐意自己伤她半根毫毛,随即顺势低声责问道:“那为何住在这后宫之中!”
“还未有更好的府邸。”乐正瑾瑜平静回应,收回投向上官千漠的那一处视线。
太后清冷一笑,似是嘲弄,似是不屑,抬额提眉:“即是如此,那哀家就赐她一座,命她即刻搬出去。”
他保护的她,如此好。
句句为她,字字念她,感情至深。
既是如此,就应他的意思,让他的话覆水难收。
“母后!”乐正瑾瑜突然正色,轻轻扫过太后的脸,这不过是推脱之词,她竟故意不知,还较起真来。
语气甚是不悦,“何需母后操心,母后该静修生息。皇后也是,宫中无事可做,便每日去打扰母后静休,是何道理?”
“皇上……”王皇后心生畏惧,不敢辩解半句。满心的懊恼,却无处可泄。只能委委屈屈的回应,“臣妾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