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清也没有从上官千漠的脸上看到有任何的表情,只叹这位女子藏得太深,任你想破脑袋,也不知她为何意,接下来又会怎样。
但是这衣服一穿,就表明,她是王爷的人了。她应该很清楚,摄政王爷的用意。
夙清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这一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真像是一位女……帝师……
上官千漠眼眸一转,一边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身上的华服,一边不知是夸赞,还是讨好,云淡风轻似的丢了一句:“王爷费心。”
真让人摸不透是什么意思,夙清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本王喜欢为你费心思。”安阳易真轻轻一笑,她原来也这般的好打发,本以为她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结果还是败在自己的一件衣服之下,屈服在自己的威慑之下。
女人……
天下女人,都一样……
上官千漠看着安阳易真一脸得意的笑容,轻嗤一声,便开始自行宽衣解带。
安阳易真,夙清和陈致远都一脸的惊愕,完全理不清头绪,她这是何意,眼见着她动作优雅的解开束在自己腰间的系带,轻轻一脱,那件刚刚才穿上的美服就轻盈的滑落在地上,如一片枯叶,瞬间没了生气,上官千漠淡淡然的说:“上官要自争。”
不等安阳易真回答,就己转身从容的迈开步伐准备离开。
夙清看着自己这几天没日没夜辛苦缝制的衣服被上官千漠冷冷的踩在脚底下,不知是喜是悲。
她不是王爷的人,王爷失策了,而自己也想错了。
上官千漠经过陈致远的身边,突然停了下来,冷眼望他,望的陈致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这眼神太有压迫感,根本招架不住。
突兀的,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陈致远呆了,不可置信,这个女人居然敢打自己,而她不屑的带着阴冷的眼神让自己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教训,而自己还窝窝囊囊的连驳都不敢驳一句。
安阳易真盯着上官千漠的侧脸,猛然一惊,还真不是一般的潇洒,连扇人耳光的动作都可以清雅的令人吃醉。
这个臭小子是该让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也该尝尝苦头,总是这般的惹事生非,盲目自大。
转念一想,好似自己也被这小女子摆了一道,却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给自己回来。
她的答案己经非常清楚了,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上官千漠收回对陈致远的目光,优雅的拿出衣袖里的手绢,轻拭手指,再不屑的把那方丝绢扔在地上,提着裙摆大步走出了屋子。
雪燕有些暗爽的紧跟其后,还不忘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瞟了陈致远一眼。暗骂:这个男人就是找打!
夙清不知为何开始发疯的嫉妒起陈致远,她碰了他的脸,打跟摸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一个很用力,一个很不用力罢了。
心里一阵纠结,为何她打的不是自己。
安阳易真终究没有阻止上官千漠冷淡的离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去拦她,也未必拦的住,既然她这般的强硬,那就拭目以待,她能强硬到几时。
在朝歌,没有我摄政王,你上官千漠寸步难行,总要求本王的一天,安阳易真不自禁的轻笑起来,多少年没有对手,还以为自己开始孤独了,出来一个上官千漠,真是好极了!
之前,上官千漠在脱衣服时,陈致远不知羞耻的盯着上官千漠舔了舔嘴脣,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自然知道这个败类在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一个耳光真是便宜他了,上官千漠心里头一阵反胃。
可能真是恶心的过份,上官千漠让马车驶到市集之后,就打算下来走动走动,市长大人要视察工作,这是例行习惯,只可惜己身处异所。
集市上繁华喧闹,人头攒动,马路宽似四车道,当中还各摆两排搭棚的小辅,一直延伸到路的那一头。
雪燕让车夫先把马车驾驶回府,自己陪同上官千漠的身边,慢悠悠的穿过市集。
上官千漠悠然自在的左顾右盼,打量着街上路人的衣着打扮。
暗叹:帝都竟如此繁华,也不知是皇上的功劳,还是摄政王的功劳。总之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路人脸上的气色也大都红润。
更难得的,竟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真的有那么富有?
不免心里唏嘘,就算是自己管辖的全国最繁荣的A市,天桥底下也难免会有几个乞丐在。
突然一个黑色身影消无声息的稳稳落在上官千漠的身后,注视凝神她的背影,又轻轻转头与雪燕相视一望。
无名总是这般来无踪去无影,他的性子还真没人能猜透,雪燕扔了一个白眼给他。
市集的尽头处,有一少年正在一张破旧的书桌上为一副画提字,是一副牡丹图,白色牡丹,雍容华贵不带一丝俗气,百花之王,果真该有这份本色。
上官千漠觉得新奇却没有停下脚步,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停下脚步,不进就是退,是她的人生信条。
却也因为他,而放慢了步子,侧着脸,居高临下的望着这名少年,狭长的美目闪着令人无法捉摸的深远,这个少年或许己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这点年纪出来卖艺,实数不易。
那面目清秀俊美的少年突然感觉有道目光扫向自己,本能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千漠的眼神,那带了一丝邪媚和淡然的眼神,把他的七魂六魄都勾走了大半,跟着她脚上的步子,慢慢飘远。
那少年估计也不曾见过像上官千漠这般冷傲气质的女子,手里的笔停在那第一处的笔画,还未成个字形。
少年的眼眸清澈,深如潭,包含着不甘心的抱负,还有不为人后的坚定,千漠收回自己的视线,淡然的吐出一句:“天下真花独牡丹。”
只等上官千漠三人的背影都拉的老长,少年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反复那一句“天下真花独牡丹。”
随即落笔把这一句诗提在画上,再抬头,想看那悠然的背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如一缕清风,不留痕迹的消逝,真后悔没能留住她一丝丝的气息,但她那双亮眸却深刻的印在了心上。
日子依旧平静如水,阳光透过叶隙悠射到地上,微风徐徐,媚影叠叠。
除了无名总是时在时不在,飘乎的似是野外的风,其它一切照旧。
“主上,您说无名在做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雪燕终耐不住性子,问斜靠在贵妃椅上正看着书卷的上官千漠。
上官千漠自不会去回答这种问题,她是答应过无名的,不去管他任何事,他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完全的自由身,但关于这一点,并没有告之雪燕和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