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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奋起再攀高(2)

本场比赛还有一个看点是,第二局当天津队落后时,王宝泉换下了张越红,派上了殷娜,但没有奏效。在这种情况下,王宝泉果断再次换人,这次上场的是天津队老将王莉。王莉的强攻帮助天津队打开了局面,追平了比分。尽管由于王莉的腿伤,每次她轮换到后排时就被王茜替下,但本场比赛王莉大部分时间都在场上,确实起到奇兵的作用。此前由于天津队引进三名外援,许多人包括八一队员在内都认为天津队即使胜了也不硬气。王莉的出色发挥让天津队在薛明下场的时候都是靠本土人马打拼。能够用本土球员打败对手,不仅增强了队员们的自信心,也堵住了质疑天津队实力的人的嘴巴。

本赛季为了有利于备战北京奥运会,加强两名国手魏秋月与薛明的配合,联赛主办者制定了转会制度,遂有薛明、张越红、刘亚男三名外援到天津队的加盟。王宝泉承认,薛明的到来的确增强了天津队的实力,同时她经过在天津队的磨炼,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两个月的磨合也让她和魏秋月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应该说这是一件国家队、天津队、北京队三方皆赢的事情。

2009年3月8日,2008—2009赛季安踏全国女排联赛总决赛第四回合在天津进行。按照本赛季竞赛方案中决赛赛制的规定,获得A组前两名的队进行冠亚军决赛,决赛采用四场三胜制,如各胜两场,则通过计算Z值和C值决定胜负,如Z值和C值仍相等,则获得最后一场比赛胜利的队获得冠军。

此前在上海的两场比赛,双方各胜一场。移师天津后,第三回合天津队3比1力克上海队,总分、小分(Z值)以及局分(C值)全面占优的天津队,掌握了夺冠的绝对主动权,距离六冠王仅有一步之遥了。

在最后一场较量中,主场作战的天津队经过五局惨烈的激战以3比2力挫上海队。此役的胜利使天津队在总决赛四场比赛中以3比l总比分击败上海队成功卫冕,她们也成为第一支在全国职业联赛中六次折桂的球队。

此役天津队率先登场亮相的是主攻王莉、李娟,副攻杨洁、霍晶,接应殷娜,二传魏秋月和自由人王茜。上海队的首发阵容为主攻陈伊娜、何晴,副攻马蕴雯、朱慧菁,接应张磊,二传卞雨倩和自由人马晓颖。首局比赛上海队以25:19先下一城。第二局上海队领先进入第一次技术暂停,天津队在5:10落后的情况下迎来李娟的爆发,她三次强攻得手一次拦网成功,加上霍晶的发球得分以及何晴的扣球出界使天津队比分反超。16平后王莉的强攻、霍晶的拦网、李娟的两次封死对方快攻以及殷娜的强攻和拦网连续得手,帮助天津队以25:20扳回一局。第三局天津队优势明显,但上海队没有轻易放弃,顽强将比分追至24平,并以27:25再拿一局,大比分2比l占先。第四局开局天津队领先,上海队一路紧追不舍,好在王莉的几次重扣得分让天津队稳住阵脚,掌握了主动权,以25:19胜出,将大比分追至2平,本局的胜利也确保了天津队夺冠。此时尽管冠军归属已定,但两队在决胜局依然全力拼搏,相持阶段上海队以10:8反超,但她们在领先的情况下没能抓住机会,13平后王莉的强攻命中和张磊的扣球出界让天津队连得两分以15:13险胜,从而以3比2力挫上海队。本场比赛天津队李娟发挥稳定,斩获22分,再次成为本队的头号得分手。

至此,总决赛经过四场比赛的激烈较量,天津女排技高一筹,以总比分3比1力挫上海队,第六次获得全国联赛冠军。天津队不但成为职业联赛历史上获得冠军次数最多的球队,也成为第一支两次获得“三连冠”殊荣的队伍。

天津媒体记者用深情的笔触记述这次夺冠:

“我们是冠军!”夺冠之后,天津女排齐声的呐喊响彻人民体育馆。为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女排姑娘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与汗水,这一刻似乎经历了好几个世纪的等待。“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人民体育馆内播放着《同一首歌》的旋律,此时听来,字字句句都如同天津女排的真实写照,能放出这首歌的人想必也称得上是天津女排的知己。

了解天津女排的人都知道,她们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饱受伤病困扰的天津女排,在决赛之前似乎已经被上海女排逼上了“绝路”。小组赛中两度负于上海,总决赛依旧要与上海对决,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何况,天津小组赛负于上海时正是兵强马壮,而决赛开始时已是伤兵满营。决赛之前,已经没有人再敢说天津女排胜券在握,甚至没人敢说天津女排与上海势均力敌,所有人只能对天津女排说:胜也爱你,败也爱你。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依旧站在了中国排坛之巅。赛后,李娟哭了,王茜哭了,就连铁骨铮铮的天津男儿王宝泉也眼泛泪光。没错,你们是冠军,永远名副其实,当之无愧。一位天津市网友极为动情地写出自己的心声:

天津女排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名片,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骄傲,是我们这座城市最大、最著名的品牌,这座城市的人们应当永远记住她们,怀念她们。是她们用自己青春的泪水、鲜血、坚忍不拔、持之以恒的毅力,为我们这座城市赢来了荣誉。天津三大球,只有女排处于巅峰,不容易啊。为了这个荣誉她们流血、流汗、不仅付出了青春,而且付出了健康,甚至落了残疾。退役了,应当做好安置,她们将载入天津的史册。

在率队击败上海女排成就联赛“六冠王”霸业之后,天津女排主教练王宝泉坦然承认本次夺冠实属不易,而这一座联赛冠军奖杯也是他执教生涯至此最渴望获得的。王宝泉说:“这确实是我最想拿的一次冠军,今后能不能拿到还很难说,所以今年我们是玩了命要去拿这个冠军。这是八年来天津女排最困难的一年,因为队中伤病比较多,可以换的人又比较少,大家都是靠着一股拼劲打到现在。我要感谢我的队员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们咬牙坚持住,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像杨洁、王莉这样的老队员都是克服了自身体力、伤病等多重困难因素才站到赛场上的。最后的决赛,她们拖着伤腿打满五局,这样的精神令人感动。”

王宝泉最后一语道破了天津女排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要想夺冠不但要有冠军的技术,还要拥有一颗冠军的心。”

2.执着的“中国张”

深秋时节,乍寒还暖,两位身材高大、夫妻模样的人士,驱车来到位于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泰达医院。

现代化的泰达医院好气派,远远望去大楼外观像是硕大的椅子形状,前面三层楼是门诊部,大厅里宽敞明亮,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照得人们暖洋洋的。穿过宽阔的过廊,通往坐落在门诊都北侧的十多层高的住院部,那里楼道的墙壁刷着淡黄色,墙上挂着风格各异的画作,透着典雅静谧的文化气息。

两位人士像来住院,男士手提装着日常用品的提袋,女士走路时颈部略显不自然,她的提包里鼓鼓囊囊,像是有个圆球形的物品。他们乘住院部电梯登上九层,到病房走廊左拐,没走几步就是骨科护士站,正在忙碌的护士抬头一看,来的像是排球名将张娜。

对,这是排球运动员张娜,陪同她来的是她的夫君周靖斌。如果将时间定格,这是2007年10月下旬的一天。

张娜和周靖斌刚刚站定,骨科主任韩慧博士闻讯从办公室出来,帮助他们办理了住院手续,引领他们来到病房。

韩慧询问张娜的近况,周靖斌默默地在一边安放妻子的用品,随后从那个鼓鼓囊囊的提包里,取出一个充好气的排球,放到沙发椅上。韩慧看见排球有点惊讶,随口问道:“你住院还带排球做什么?”

张娜用她惯用的调皮的口吻回答:“到时候您就知道做什么了。”

张娜来到泰达医院的缘由,要从几个月前说起。那是当年的4月,当时在国家队的张娜,正和队友们在漳州女排基地训练。一天,在练习防守的时候,张娜与队友撞到一起,她就势一个滚翻躺到场地上,忽然觉得颈部有点火辣辣的疼痛,她揉了揉颈部,爬起来接着训练。到了晚上,疼痛感仍有,一向球风泼辣的张娜没把这当作一回事,以为是软组织挫伤一类的小毛病,她请队医为她做例行治疗时,顺便对颈部做了些按摩。

一段时间过去了,情况未见明显好转,张娜到医院拍片检查,医生说是颈椎间盘突出,嘱咐她抓紧治疗,不要让病情发展和扩大。一般患者遇到这种情况,也许马上就引起重视了。但在要球不要命的张娜这里,她心中有了数,却一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能忍受就继续坚持训练。

又过了一段时间,疼痛影响到张娜的训练甚至日常生活了,尤其是她的自由人的防守重任,需要她在场上不停地摸爬滚打,她的颈部的疼痛忍受似乎到了极限。再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必须进行手术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娜再不敢掉以轻心,来到名医荟萃的泰达医院骨科求医。

骨科主任韩慧,留德博士,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著名骨关节、脊柱及运动创伤专家,天津市131人才工程第一层次人才,曾任天津医院国际诊疗中心主任,在关节外科、脊柱外科、颈椎病、运动创伤的治疗方面达到与德国同步水平。

骨科主任董荣华,著名脊柱外科、骨肿瘤科、人工关节科专家,曾任天津医院骨肿瘤科、脊柱外科主任,曾赴德国、瑞士专修,长期从事临床一线工作,完成各类手术1500余例,优良率达到98%以上。

近年来,韩慧博士在运动创伤专业颇多建树,在他的精心治疗下,谭雪、蒿俊闵、谭望嵩等多名运动员都解除了困扰多年的旧伤。随之,多支运动队慕名而来,其中包括中国体操队、跳水队、水球队、举重队、击剑队。

张娜求医韩慧、董荣华,没有像一般患者那样悉听医生的意见,而是有点讲条件、不客气。她恳求说:“我到您这里治病有个唯一的要求,我还得打比赛,能不能尽快给我治好?现在离北京奥运会还有十个月,我做梦都想参加在自己祖国举行的奥运会,在家门口为国争光。”

韩慧被张娜的奥运情结感动,他看过张娜在排球场上的飒爽英姿,更理解运动员们为国争光的感情,就说:“我们先做检查,根据病情我们尽量吧。”

经过检查,确定张娜的病情是颈椎四五节间盘突出,缓冲垫已破。对此,准备了几种治疗方案,其中一个是做钢板固定,是最保险也是最传统的方法,但做这个手术,恢复期得六个月,奥运会百分之百地赶不上了。还有个新技术,是做颈椎间盘置换,用人工间盘替换原有间盘,但做这个手术之后,能不能参加比赛,韩慧觉得是未知的。

手术前一天,一位天津体育界熟悉的领导同志来到张娜病房,他是孙海麟。

此时,孙海麟已由天津市副市长改任天津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同时他是北京奥组委委员、北京奥运会天津赛区领导小组组长,因此对与奥运有关的事情,都格外关注和重视。他已经获悉张娜要求返回赛场的愿望,也了解了手术准备情况,今天他还要深入第一线做工作。

孙海麟用他那一贯的豪爽和热情,询问了张娜的心情,张娜爽快地说:“您放心,我一点都不紧张,就当是个小手术!”

孙海麟笑了,说:“这就对了,拿出你在球场上的作风,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在一旁陪护的周靖斌此刻心里有些矛盾,因为这些日子他从网上查阅了大量与张娜病情有关的资料,知道妻子的手术部位挨着中枢神经,具有相当大的风险,万一不慎,可能造成高位截瘫。他感谢领导同志的看望能够给张娜注入力量,但也担心领导同志的到来会不会给医生造成压力。

孙海麟看到周靖斌的表情,似乎钻进他的心里,转过头来对周靖斌说:“大周啊,你现在跟张娜是同舟共济,要张娜放松,你先得放松,你是搞击剑的,亮剑前的一刻,镇定是不可少的,对不对?”

周靖斌回答:“您说得对,我们都放松。”

又寒暄了几句,孙海麟和陪同他前来的市体育局负责同志退出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周靖斌作为患者家属也随同过来。

孙海麟问韩慧:“怎么样,手术准备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慧做过二十多例同类手术,心里有数,就说:“都准备好了。”

“有点心理压力吧?”孙海麟又问。

韩慧坦率地说:“有一点儿压力。手术百分之百能成功,但能不能重返赛场,这在国际上确实没有先例。”

孙海麟沉稳地说:“我知道。你要想减轻心理压力,换个视角思维,就拿张娜当正常人去治,别拿她当运动员,好不好?”

韩慧觉得豁然开朗,若有所思地说:“好。”

孙海麟接着说:“张娜的心情咱都理解,但主治医生要有定力,你现在只想怎么把手术做成功,不要考虑今后的比赛,不就给自己减压了吗?还有,咱也必须讲科学性,手术前你们看看女排的比赛录像,看自由人都做什么动作,有针对性地把准备做得更万无一失。”

在场的市体育局负责同志都赞成这个看法,韩慧顿时感觉心情放松了许多,周靖斌也仿佛松了一口气。

手术当天,上午8时50分张娜被推进手术室,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在完成张娜的间盘置换后,韩慧、董荣华测试了排球自由人各种动作姿势带来的状况,仅此测试足足做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置换后的人工间盘非常稳定,韩慧、董荣华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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