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姜双溪没打算隐瞒什么了,老老实实地说:“爹娘,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爹的朋友过来店里见到爹就匆匆走了?”
“其实那人并不知道爹在店里,那天他只是来店里吃饭,然后他不知道钱包被偷了,点了一大桌的菜,结果没钱付账。当时我正好在场就让他拿东西抵押,就是那把小刀了。不过后来他说直接送我了,没要回去。”
姜骆辰想起来,当时刘蒙元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来着,对了!虎父无犬女,然后大笑着就离开了,就不知道当时溪儿是怎么坑得他留下他宝贝的柳叶刀。
姜骆辰无奈地摇摇头,将小刀收了起来,“这个爹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一些再还给你,这个太危险了。”
姜双溪老实巴交地说:“是。那我先走了,累了一天,先睡了。”
唐娇玉早就发现她眼下一片的青黑,想问她怎么了,想想还是等她养足了精力在审问。
一直在看戏的姜骆辰以为这一对都在演戏,唐娇玉没生气装成生气的模样是演戏没错,然而以为是面上认错,背地里不服气的姜双溪这次竟然真的是来认错,这倒是出乎了姜骆辰的意外。
要知道她可以随便找把小刀上交,而不是直接把这宝贝给交上来了,见到这把小刀的锋利,她该明白,一旦交上就不会轻易还她,最起码要等到她成年后才能还。
“看来,这次真的把溪儿吓到了。”姜骆辰说。
“吓吓她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唐娇玉嘴长这么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骆辰懂她的小心思,没说什么,心想着,找个时间把弹弓还给姜双溪,作为女孩子,怎么也得有个防身的东西,小刀不可以,弹弓还是可以的。
然后,唐娇玉醒来没多久,姜骆辰不想她为杂事烦心,所以贴心地将姜双溪跑到笑笑家的事瞒了下来。虽说人安全回来了,夜上山还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不想她再动气。
还有嘛,姜骆辰打算私底下问问,王大伯口中陪姜双溪一起上山的那个男人是谁。
姜双溪在笑笑房间沉睡着,晚饭都没吃,这一觉直接到了半夜,姜双溪是被自己的尿给憋醒的。
夜已深,笑笑早就睡得沉。都没发现睡在一旁的姜双溪爬起来,溜出房间。
良博生进山这会儿才回来,泡在他儿子为他端来的洗脚水里,良博生靠在椅子上问:“谁又惹你了?脸那么难看。”
良安宗拿着布给他爹搓脚,瓮声瓮气地说:“爹,那个姜双溪真的很讨厌。”
“怎么,她又惹你了?”
“那到没有,只是见了她就不舒服,她太会装了,换句话说就是表里不一,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良博生啼笑皆非,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哪当得上女人一词啊。没有矫正良安宗的语病,他说:“总有个原因的吧,让你觉得她表里不一的原因。”
良安宗没有瞒着他爹,将他所见所闻告诉了他爹,其中包括在他面前,姜双溪打了大牛。然后就是今天在林子里装鬼吓了大牛的事。
试想一下,平日里对大人笑得人畜无害,最多有时说话难听了一点,但在孩子面前,那个蛮横啊,诡计又多,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
良博生听着没有发表意见,这时洗脚水也凉了一些,良博生说:“去倒了吧。”
瞟了良博生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良安宗乖巧地应了一声,去倒掉了洗脚水。
没过多久房间的灯熄灭了,姜双溪在外面蹲的脚都快麻了。张口欲打喷嚏,让她给硬忍了下来。
从茅房出来,想着赶紧回暖和的被窝,就听到良安宗那包含怨念的话。
虽说偷听是不道德的事,但!被说的人是她耶,背后说人坏话原本就是不道德的事,是他们先不道德,就不能怪她不道德一次了。
听完了良安宗对她的指责,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哼哼,有心计是吧,表里不一是吧,臭小子,我好心替你出头,居然这么说我,狗咬吕洞宾,恩将仇报的臭小子!等着瞧!”
姜双溪拖着麻掉了的脚,一瘸一瘸地往回走去。
就算她是心怀不轨地替他出了头,意在讨好他拿出外伤药,不过最后他不是没拿嘛,她替他出头的结果不变是吧,反正就是她救了他。可他居然那么对她!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抱着不爽,姜双溪埋头继续睡。
三天禁足而已,三天后见!
事实证明唐娇玉这次险些丧命的经历,对姜双溪的打击很大,三天禁足,她完全照做了,连吃饭都在房间里,更甚者,她让笑笑把马桶给端进了屋里。彻底做到了足不出户。
当然,心甘情愿受罚是一回事,另一个原因嘛,就是姜双溪要把那两天没睡的时间加倍的补回来,所以三天里她不是吃就是睡,过着猪一样的美好日子。
人们只要知道她是甘愿受罚就行了,至于另个原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不过,跟姜双溪一样足不出户的还有胖子大牛,那天他被吓得掉进水里回家后,就开始发烧发热,嘴里胡话连连。吓得她娘不仅请了大夫,连巫医都请了,折腾好几天。
三天过后,姜双溪跟脱了缰绳的马儿一样,欢脱的满山遍地地跑,只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曹家。
难得今天曹,良,姜三家一起在饭桌上吃饭,姜双溪却又一次草草吃过饭带着笑笑就离开了。
“这丫头被憋坏了吧?”曹业笑说。
众人皆笑,当然,良安宗是幸灾乐祸的笑。
“双溪,你弄这些干嘛?”
此时此刻,姜双溪和笑笑正在林子里挖蚯蚓,虽说是冬天,可别忘了这里是南方,蚯蚓还是满地的钻。
除了蚯蚓,还有蜈蚣,蝎子,大蜘蛛,偶尔还有蝗虫,当然对于这些昆虫,小姑娘们有些手软,只能靠野人了。
本是路人甲的野人在遇到姜双溪后,彻底成了她的小弟随叫随到。
这几天姜双溪都在抓这些东西,一罐一罐的养着,笑笑头皮都麻了。
见蚯蚓挖的差不多了,姜双溪起来伸伸懒腰,“下午就知道了。”
让笑笑去曹家拿了面粉和油过来,趁着这段时间,姜双溪把蚯蚓给处理了,开膛破肚,将蚯蚓肚子里的脏东西洗干净,然后还有其他的东西一起处理了一下。
当笑笑回来,姜双溪已经在溪边堆了灶烧起了火,开始做菜前的准备。野人的洞里锅铲这些东西可不缺,可见野人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笑笑见着姜双溪将那些虫子做成一道道菜,她差点吐出来。
“双溪!这些东西能吃吗?”
姜双溪在炒蚯蚓,顺手将已经炸好的蜈蚣放到了嘴里,“能吃啊,怎么不能吃?”
当时,笑笑看着姜双溪将黑黑的蜈蚣放到嘴里嚼着,就给吓傻了。
见姜双溪一脸享受,野人也拿过了一条放到了嘴里,脆脆的,味道不错。
然后就是药味子了,他也想试试。
这把笑笑吓得脸都青了,实在看不下去,逃回山洞里面去找她娘寻安慰去了。
药味子想多吃,姜双溪可不许,一拍他的手,“想吃等下次,这我还有用呢。”
“你想干嘛?难道不是做给我们吃的?喂喂,除了我们,谁还敢吃啊?”药味子不肯了。
“我要的就是他们不敢吃,那么多废话干嘛。”
一条条的虫子,就这面相自然会吃的人很少,但是,将它们包在薄饼里就未必了。
姜双溪提着篮子下了山,算准良安宗会在这个时间从山上下来。据她这几天的观察,良安宗每次都是独自上山采药,虽然对良博生让那么小的孩子独自上山,姜双溪有些诟病,不过这是他们家的事,她不好多嘴。
果然,没多久,良安宗下来了,辛苦了一个下午,想必肚子正饿着呢。
姜双溪打开了篮子,和笑笑一起吃了起来,当然,笑笑吃的是正常馅儿。
笑笑见到良安宗说:“来一起吃不?家里饭还没做好哦。”
“干嘛给他吃啊,我都不够吃的。”姜双溪塞了一口护食地想要抢篮子,被笑笑先一步拿了过去。
“别这么小气嘛,回家都没得东西吃,安宗该饿坏了。”笑笑提着篮子递给良安宗,“来,吃吧。”
见他不拿,笑笑拿了一个递到了他的嘴边。
薄薄的一层面皮包着馅儿,再用葱绑着口子,卖相很好,大小正好是一口一个。
香味儿钻进鼻子,良安宗的肚子叫了一声,他微微红了脸,用手接过笑笑递来的吃食,姜双溪不高兴了,将头撇到了一边。
能让姜双溪不高兴,对于良安宗来说就是高兴的事,为此他把它吃了下去,美味的味道立马在舌尖上蔓延。
这次不用笑笑说,他自己就到篮子里拿了。
“你做的吗?很好吃。”
笑笑笑而不答,说:“到这边吃吧。”
因为东西很好吃,而且只要他吃了,姜双溪就会不高兴,所以良安宗很乐意留下来。
三人在树下坐着吃着东西,很快引来了意外的人。
大牛和狗蛋,也就是胖子和毒舌娃。
胖子这几天遭了罪,脸都瘦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自然要舒坦一下这几天所受的憋屈。
然后,他就见到了可以欺负的人。
他可是听说了,某人被缴了小刀和弹弓,对于没有武器的小娘们能有什么好害怕的?至于另外个,十足的软脚虾,怎么欺负都没关系。
大牛把笑笑给忽略了过去,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