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每次都是这样……
慕君言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垂在一旁的手指一动,五根银针在手,手一挥,四个人已相继倒下,只剩下带头的那个男人灵敏的躲过了。
都说医者慈悲心怀,每次邪医派来的人,他都说用银针封住他们主要穴道,若不是逼不得已,他绝不会滥杀无辜,若他心狠一点,因为邪医死在他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了。
对于邪医,他是有兄弟之情的,邪医比他小三岁,又是同门师兄弟,总希望他哪天自己想通了,而不是臆想这些旁门左道。
传统医术也好,以毒攻毒也好,师傅特地如此教他们,定是想他们相辅相成,取长补短,可偏偏,变成如今这自相残杀的场面。
“去告诉你主子,医者善行,别再搞这些邪门歪道了!”慕君言望着这个唯一还站着的黑衣人,冷冷地开口。
黑衣人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身子腾空而起,扬起手里的剑就直直往慕君言刺去……
“咻……”
慕君言直接凌空而起,脸上却有了少许的愠怒,他不喜欢和人多做纠缠,邪医次次派人刺杀他,他也一次次选择的姑息,刚才他已经有意放这个男人走,可偏偏,有人就是不知好歹……
抬起紧攥着银针的手,当银针准确的刺入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也顺势一扬手,一种带着香气的粉末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慕君言下意识地想要闭气,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吸入了少许……
他只是吸进少数,可仍是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一丁点的消失,就算不用脑子,他也能想出刚才这些药粉是谁制作的,虽然邪医每每派人刺杀他,可两人也几近数十年未见,看来,他制药功力已大有长进……
可为什么,不好好救治伤者,要把自己一身才华空用在这些旁门左道呢?
幸好,这些人都已经陷入昏睡之中,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粗喘着,扶着墙壁,正想吃力的转身,敏锐的听力却灵敏地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声。
这是一条死胡同,根本不会有人经过,难道是那些人醒来了?
对自己的医术和武功,慕君言那是百分百信任的,疑惑地转过身,却发现,根本和刚才没什么异样,难道是他刚才听错了?
正欲转身,却不料,一男子从天而降……
暗红色的衣袍,如被鲜红染红一般,乌黑的长发并未梳起,反而随意披散在肩头,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邃眼眸,眉间那一点鲜红如血的朱砂,更显妖娆。
邪医,所谓邪,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就这样看着慕君言,嘴角扬起放荡不羁的微笑。
一个妖娆惊艳,一个飘然若仙,两人相对而立,其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师兄,好久不见!”
终是邪医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君言,说不上的诡异。
“终于肯亲自出手了?”慕君言苦笑着,手还扶着一旁的墙壁,试图凝聚内力,却发现,身上一点点在流失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内力……
心一惊,他和邪医本就师出同门,两人平时打架,也不分上下,如今这么多年未见,对于邪医的武功究竟增长了多少,他还一无所知,况且,以他现在这幅模样,怎么会是他的模样?
急促地呼吸着,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冷冷看着面前俊美非凡的男人,“师弟,师傅本想我们相辅相成,你我定要这般吗?”
邪医收敛了笑脸,定定看着慕君言,他真的恨死了他总是这样一幅淡然的模样!
就像现在,明明他处于上风,可他凭什么还这般云淡风轻?
“相辅相成,你说的倒是好听!”邪医冷笑着,不由有了少许愠怒,捡起地上刚才黑衣人散落的箭,如离弦的箭一般,以掩耳不及之势,往慕君言的方向刺去,“慕君言,这是你和那个死老头欠我的!”
“噗……”
剑狠狠刺入皮肉之中,温热的血液洒遍他的脸颊,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慕君言不着痕迹皱了皱眉,为何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
颔首,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人,心紧跟着猛然一缩。
林晓晴!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发愣,趁这个时候,慕君言已经迅速用银针封住邪医主要的穴道。
伸手探了探林晓晴的脉象,脸色微变,满是失望地看了眼邪医,冷冷地开口,“为什么你不好好反省自己,却总是要怨天尤人?师傅没有欠你,我更没有!”
慕君言说罢,作势抱着已经昏迷的林晓晴,却发现,以他如今的状态,自己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还抱着林晓晴这么一个人。
邪医心也跟着一紧,第一次,慕君言用这般冰冷的声音跟他说话。
以往,每一次他派人去杀他,可他总是轻松地脱困,他和慕君言本就师出同门,对于他的医术武功套路,他都了如指掌,其实,只要他亲自动手,再多带几个人,杀他,绝非难事。
可他却耗了这么多年,他的生活是无趣的,杀慕君言,似乎成为了他生活的目标,明明知道派出的五个人,最终都会是无功而返,可他还是一次次地派他们出去,这么多年,你追我赶的游戏,他似乎也一直玩得不亦乐乎。
“别挣扎了,没用的!”慕君言有力无气地说着,现在就连站起来,都显得那么无力……
可林晓晴的情况,刻不容缓!
林晓晴为什么会离开梅花村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这么及时地跑出来帮他挡剑。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跟着他!
昨晚和轩辕绝还有慕容琪说离开时,他早就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之前林嫂送菜过来,还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林晓晴等会可能也会过来。
或许慕容琪和轩辕绝都没有特别留意,可自从发生那晚的事情后,他对“林晓晴”三个字特别敏感,知道院子里的人是她后,故意挑在那个时间和轩辕绝还有琪琪说了这件事。
轩辕绝回来了,他本来就打算离开,当着林晓晴的面说,是想让她知道,他生性自由,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所以让他趁早死心。
哪怕他知道,那一晚,其实林晓晴也是受害者,他更加明白,贞洁对于一个女人有多么重要,可在他的意识里,没有高尚到委屈自己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
可,她……她怎么会有喜了?
他不会连喜脉都摸错的,这本来就微弱的脉象,似乎还在不停减弱,邪医虽然及时收住了力道,可这剑已入腹中,孩子定是保不住的,而且,现在他又浑身无力……
对于孩子这种软体生物,慕君言是陌生的,除了念凡,他之前几乎没有接触过孩子,可偏偏,在这一刻,心竟然微微窒息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