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不止,林间树枝沙沙作响,自出了皇宫,唐一凡就这样漫无目地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便进了一个树林,几点幽绿在漆黑的林中突地闪现,心中略一惊,提身便跳上了一棵树的枝干上,他或许身体偏弱,可自幼也是习武的,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接着树下就出现了几双虎视眈眈的绿眸。
后背靠向树体,他并不急于脱身,只是抬头望着天空几点星光,回忆着与莲生相识的种种,她住在唐府一年,他闲时教她识药辩毒,他出诊归来,桌上总是有莲生亲手做的几个菜……很简单、很幸福,可毕竟短暂!
大概有三只狼在树下抓着树体想要攀爬上来,狼向喜成群,这只有三只算是很庆幸了,回神过后的唐一凡神情自若的自树枝上跃下,三只恶狼自然扑了上来,依着绿眸的位置隐约猜出狼身的方位,先是一脚踢飞一只,后是一手掐住另一只狼的脖子,一反身,将手中的狼抛出去,准确无误的砸中欲在他身后攻击的那只恶狼,听到几声狼的哀号,他掸了掸手中的狼毛,正待转身,一只不死心的狼又扑将过来。
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杀戮,对畜生亦然,身形上提,再落下时,左脚脚掌踩中恶狼的脖子,只消他一动力,这狼便必定断了气息,狼在他的踩下嗷嗷直叫,另两只狼胆却着,不敢上前。
突然,这黑夜里传出一声婴儿啼哭,唐一凡脚下的狼仿佛母亲呼唤孩儿一样嚎叫了两声,唐一凡暗暗称奇,收回左脚,三只恶狼的绿眸快速消失在黑色里。
点燃一点火折子,他向着狼只消失的方向寻去,借以用好奇心冲淡心底的哀伤。
没走多远,便看见一只洞口,守在洞口的只公狼警戒望着突然出现的一点火光,待他靠近,兴许是认出他便是它们在林中袭击的人,鼻腔里发出警告的响声,却步步退缩着,想心里也知面前瘦弱的男人不是好惹的吧?
此时洞里又传出一声婴咛声,唐一凡面上扯丝微笑,轻声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无聊找些事来做!
两只公狼兴许是听懂了唐一凡的话语,在洞门口犹豫了片刻后,让出一条道路来。
踏进洞中,火折子照亮了石洞几许,就着微弱的灯光,他瞧见洞中央的一块青石上赫然是一团蒲草,草上一个白嫩的婴孩正吮吸着一只母狼的****,母狼见他进来,浑身的毫毛一竖,瞳孔里放出几许危险的光芒,而小婴孩晃若不觉,仍津津有味的吸着奶汁。
这狼哺人子,他还是第一回瞧见。唐一凡注意到婴孩的身下似乎露出褐色的一角,走过去,母狼倏地起身,小婴孩竟刁着它的****半挂在空中,好个贪吃的奶娃娃呵!见小婴孩闭着眼睛狠狠吸着乳汁,唐一凡唇边的笑容不禁为这小娃的贪吃相加深,同时也看清了那刚刚压在它身下的褐色布锦。
眸子半眯起来,发觉时,他人己掠至那母狼与婴孩身前,抓起蒲草上的褐布,母狼正待攻击,小婴孩的舌卷不住****,眼看就要摔到蒲草上,幸好被唐一凡接住,母狼见婴孩落入闯入者的手中,当下便老实的半伏下身子,同时也认清了这男人似乎没有恶意。
端详着手中看似平普通实在出自于宫中的贡布时,唐一凡心中一骇,再看臂弯里未足月的女婴,眸光变得深沉起来……若细算来,莲生的孩子也是未足月出生的……唐一凡越看这女婴的眉眼越神似莲生,众人千寻万找都找不到的孩子,自己一出宫便遇上了……难道他与莲生的缘份还未尽?
唐一凡猜得不错,这个女婴正是当日莲生产下的那个,至于为何沦落至狼窝?还得从那天一个小太监偷偷拿走布包后说起。
尘烟滚滚,马蹄声飞扬,车里,是两个干净白气如同女孩家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一手紧抓褐色布包的男子不住的透过另一只手橑开的车幔向外探视。
“得喜,你安省点行不行?”另一个青年男子细声细气的,面上也有掩不住的后怕神色。
“宝来,你说刚才那些守宫门的人们会不会怀疑咱们?”操着同样的嗓音,那被唤作得喜的男子担忧的望向宝来,“咱们说是去宫外采买锦食,可万一要是宫里查出来……”
“得喜,既然做了就不要畏首畏尾。”瞧了瞧得喜手中抓紧的布包,拧着眉头问:“己经弄死了吗?怎么连点声响都没?”
得喜忙打开布包来查看,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身上依然沾着胎血的婴孩。
“好像是死的。”得喜慌忙拿手去探婴孩的鼻息,突地两眼瞪圆,“没死!”只是呼息很微弱很微弱,不仔细感觉根木感觉不到。
宝来听得喜这么一说,两只手想掐住婴孩的脖子,却是僵在半空中。
得喜下意示望向宝来,结结巴巴道:“不……杀了……吧!”这么差的小小身躯却拥有这般强的求生意志,让人怎得忍心下手?
宝来顿了顿,忽而发现马车己经被驾至一处深林中,听得前方驾车的问道:“你们两个商量好在哪丢了没?”突然一勒马缰,马车猛顿,车内的人险些倒翻在车箱内。
“要死了?你怎么突然停了?”宝来气得掀车帘,突然面上换上一副惊恐的神情,前方三只饿恶正凶狠狠的向他们探着步子走来,鼻吼发着令人心寒的声响,想这三只狼也是饿极了,才会白天出未在这林间。
“怎……怎么办?”驾车的问道。
宝来手心己湿,忽然想起一直困挠他们三个的难题,将这婴孩丢给三匹饿狼,不止他们得救,也顺利的消尸毁脏,这么想着,手己经从同样惊恐不己的得喜手中抢过布包,为了保命,这个婴孩将顺利的成为狼只们的可口甜点。
布包直抛出去,未落地前,那婴孩突地哭出了自娘胎出来后的第一声泣声,一只显然刚生产后不久的母狼身子向前一弹,张口咬住系着布包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