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坐在那里的人脸色越发苍白,站着的人虽然从容冷血,却因为变的血红的脸色俨然变得虚弱起来。想要踏进房间,却发现身体根本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他焦急的看向房间里的两人,有种无力感。
很快。墨伏尧站着的身体开始有些不稳,他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没有来得及发现那个站在那里的人吐出的一口鲜血。身体颤颤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想要站稳,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坐在那里的君玹夜看着他陡然散掉了杀气,露出一个冷笑。
捂住胸口蹬蹬蹬往后再次退了一步,墨伏尧伸手指着那个忽然嘲讽着笑的人,满脸的那以置信,身体忽然变得沉重异常,头也渐渐沉重起来,他看向房间里正在上升蒸腾的烟雾,怒斥道:“你……怎么敢?!”声音显然不稳,还带着受伤的颤抖。身体疼痛得越来越明显,十年忍耐,这一次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上一次试探。墨伏尧发现自己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有种只要再这么下去就会死掉的错觉。
“扶他进去。”身体的疲惫与衰弱,就算能够忍耐那种痛苦,也无法忍受得了身体渐渐脆弱的过程,十年沉寂是最好的方式,至少不会影响到生命迹象的陡然变化。释放的杀气越大,动用的武功越多,痛苦便会越来越多,身体也会越来越衰败,只是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让自己死亡的路。
非卿愣了一瞬,快速走到墨伏尧身边将颤颤倒下的人扶住。墨伏尧本能的想要推开,却发现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和能耐将人推开了。君玹夜胸膛起伏,站起来的时候完全就是蹒跚的,身边陡然出现一个白影将他扶住才没有让他摔了,而那张脸变得几乎透明起来。看来方才的对峙就算他站了上风,也难免受到波及。他没有让天央跟在身旁,这种冲击就更大了。
“你……”非卿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眼瞪了回来,那眼神冰冷残酷,像是将人冷冻的寒谷一般。他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只听君玹夜怒喝了一声:“你想他死吗?”非卿慌忙着将人扶到床上,才发现墨伏尧胸前染上了血迹,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干,他想要去擦,却被君玹夜一把挡开。
“天央,脱掉他的衣服。”对非卿这样惊慌失措已经无语的人对着他毫不留情。非卿这个人什么都好,却是有些迟钝,纵然是好的守护者,却也不是一个真正能够为墨伏尧治理的良才,但是忠诚二字却是无人能及。
“你做什么?”看看,便是这样。君玹夜冷眼看着阻止他行针动作的人,露出一个冷笑,那双幽蓝色的眼几乎看得人心颤,非卿不自觉的放松了拉着他手腕的力道,却是没有放开。君玹夜眯着眼朝他手上看去,力道不大,却也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天央正在脱墨伏尧的衣衫,看他这样,果断放弃了撕扯那些凌乱复杂的玩意儿,直接出掌朝非卿打去。
非卿身影一闪,虽然手掌很快放开了君玹夜的手腕,那种拉扯的力道也让君玹夜脚下踉跄了几步,天央伸手落在肩膀稳住了他的身体,眼中冰冷陡然攀升,杀气直冲非卿面门。
身后君玹夜已经转身,对非卿被锁定继而被天央攻击的事情毫不关注,转头,对上墨伏尧幽深的眸子。就算有些涣散,却也几乎让人看得心惊,胆子小一点的恐怕会被吓到,君玹夜笑了一声,语气难得的平静无波毫无感情:“你以为自己命很大,也掩藏得很好吗?呵,可笑之极。”在墨伏尧愤怒目光中落针,陡然而来的刺激让他本能的像是要跳起来。君玹夜冰凉的手掌落在他身上将其稳住,无视那眼中的愤怒,再次刺入一根金针。
“其实方才那根针是不需要的,但是我不想听你说话,所以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指尖闪过金光,一道道好看却危险,君玹夜是含着笑的,却看不出来一点笑意。墨伏尧说玄机阁的事情自然是他做的,早在出谷之前,他便将这种消息传递给玄机阁知晓,而这一次拿出来,赶上的却正是焰魔教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有心策划或是无心之故,焰魔教不过是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他君玹夜好算计,金圣谷可不是拿来算计的。
身后天央像是跟非卿玩闹起来。非卿武功不弱,能够坐上殿主之位的人怎么靠着祖上荣光如果没有真本事也自然很难坐稳那个位置。非卿十年不变的地位,可见武功不差。天央身手敏捷,交手机会也多,他的武功套路继承了金圣谷的狠辣霸道,却也有当年那些人留下来的柔韧顽强,虽然看起来像是毫无章法,却也在战斗中越战越勇。遇强则强,不无道理。
这一次出来天央的对手都不算太强,就算与墨伏尧对招也不过的简单对峙,林怀也算是一个高手,却也不过浅尝辄止,现在非卿心中惦念墨伏尧,天央对心中有事之人下手,不过是站了一点机会。
随着时间推移,非卿也会反应过来,而现在两个人打得完全找不到北了。天央在非卿变换的招式中渐渐落在下风,然而很快便缓了过来,越发顺手的打斗让非卿有些难以招架。好在他内力高于天央,才能勉强站着上风。
“天央,打不过,回来吧。”气息变换太清晰,他目光不在两人之上,却也能够感受到天央周身气息的不稳。非卿果然很强,就算现在看看,这个人也比当初的某些人要好很多,头脑上的变化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墨伏尧还在,那么他便有更好的天空。这个人……君玹夜眯起了眼睛。
“墨伏尧,君玹夜被你利用自然因为承诺不会说什么,玄机榜之事,却是早在一年前便约定了的,那个时候的事情会怎么样,你能预料吗?或者我应该说,你此时作为受到阻碍,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拔出了制止他说话的针,墨伏尧脸上从血色变得苍白,密密的汗分布在额头,身体的忍耐像是重新翻了一个高度,而后他发现能够动用的内力没有了。
“君玹夜,你这是要做什么?”内力被夺,那是巨大的侮辱,眼前这个人难道就这般想要他成为一个废人任他欺负吗?可笑!
天央身影一闪站在了君玹夜身边,澄净的双眼还恶狠狠的盯着赶上来的非卿,听到墨伏尧怒吼的声音,他立马把剑就朝君玹夜刺去。君玹夜几乎没有躲避,对上了近在咫尺的剑尖,幽蓝色眼眸中带着幽深的冷光,那种像是看到了全盛时期的教主一般的气势,让他愣住了。君玹夜冷笑了一声:“墨教主,十年修养一朝即毁,如果不是这样,你需要请我来?”
反问的话还在耳边,越来越脆弱频繁的疼痛,延续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越来越弱,内力越来越无法控制,有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疼痛过后还是疼痛,提醒着他他还活着,而解决这个问题最后的办法便是金圣谷。他动用了当年的那只金剑。
他无法相信那个人了,可是金剑的存在却是让流阙带上了兴奋,因为这样一来,便有金圣谷谷主前来医治,据说每一代的谷主都有至高的医术,他们被人传说得甚至能够生白肉,化神奇,可是他见到君玹夜的第一眼便失望了。
失望,而后就是对他的试探。君玹夜这个人就像是永远都解不开的谜,他得到了金圣谷的医治,也得到了君玹夜给他的一个答案,那种君玹夜就站在焰魔教,金圣谷也站在了焰魔教,能够利用能够动用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他从知道来的人是君玹夜,就开始了一步一步的谋划,高调的让非卿去磬延盟接人,高调的宣布君玹夜在他焰魔教,甚至亲自去迎接。不管那些路途会变成什么样,他都明白,这一路之上的杀机都是他的机会。所以金圣谷不动手,他便让人扮作金圣谷的人动手,得到的结果十分满意,甚至江湖中人都明白金圣谷已经成为了焰魔教的座上宾,可是玄机榜一出,便让焰魔教陷入了不安。
君玹夜授意那是绝对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早在一年前这件事便已经定了下来,而他们不知道。焰魔教的人不知道。有人借机杀君玹夜让他们离心,也是正常,那么希望他们内部分离的,不是墨阁还有谁!当年便是墨阁算计让他们得到消息,再变成之后双方的大肆屠杀,就像是根本不要命一般,墨阁随之扩大,而焰魔教却不得不随之沉寂。此事最早便是墨阁站了一个正派的幌子。
薛久清!这个人从以前到现在都让人讨厌到了极点。当年借口焰魔教蓄意以墨伏尧子嗣篡夺墨阁之位,让焰魔教受到百般指责,不得抬头。如今借着他们与磬延盟冲突的机会对他们宣战,又借玄机榜对焰魔教落井下石,这人果然从开始到现在都那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