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紧紧地,伴着颤栗的激情,两人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了他的额头,胸膛和背脊。
自始至终,倾城都紧咬着唇瓣,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闭着双眸承受着这一切。
庄司澈告诉自己,他不在乎!
可为什么,他的心还会那么疼呢?
也许,他和她之间的伤害,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等三人回到潇涵关时,连景然率领的月国将士,已经夺回了大部分城池,短短几日,都不见庄司澈阵前露面,连景然就已经猜到了庄司澈可能已经去了丞相府。
虽然惊慌过,但深知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解庄司澈对倾城的感情,心想他绝不会伤害她,便将注意力悉数放在了战场上,唯有战事吃紧,庄司澈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潇涵关。
如果没有倾城,他无疑会是最大的赢家,战事他已经胜券在握,即使庄司澈返回,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谁曾想到,就在庄司澈回到军营的翌日,月国的将士,均收到了一个噩耗。
月明轩突然旧疾发作,驾崩了!与此同时,太子月雁枫于发丧期间不宜作战为由,断了军队赖以生存的粮食和医药。
噩耗传来的时候,连景然的目光中有灰暗的笑意。月明轩虽有旧疾,但是绝对不可能死的那么突然,他直觉此事绝对和月雁枫,脱不了干系!自古以来,为夺皇位,有多少人,弑兄杀父。月雁枫表面无害,为人谦卑有礼,但却心机颇深,心狠手辣不在话下。
从目前月雁枫对他的赶尽杀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只是对付自己,连景然还可以理解,但是跟随他在一起的还有这么多的将士,竟然都难逃厄运。
说实话,这样的月雁枫,让他有些失望!
就算月雁枫愿望达成,当上了月国的新皇,恐怕不到两年,晋国和沙国,任意一个国家,都能在短期内灭了月国百年的基业。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连丰在一旁询问道。
“他想和我斗,还嫩着呢!”连景然的口吻有几分冷冷的嘲讽,转而淡声问道,“有夫人的消息吗?”
连丰犹豫了一下道,“晋国营帐众多,夫人具体在哪一处栖身,至今属下还没有查出来!”
连景然在帐内走了几步,忽然说道,“派人查一下,敌营中哪一处营帐外增派了士兵,查到后,马上告诉我!”
“是。”
连丰眼睛亮了一下,匆匆退了出去。
连景然清澈的眸光渐渐冷凝起来。月国此时乱成一团,在粮食不充足之下,庄司澈一定会趁胜追击,晋国的进攻很快就会来临,如果没有在进攻前救出倾城,只怕再想从庄司澈手中夺走倾城,就会很难了。
连丰终于赶在天黑前,带来了消息,果然庄司澈昨天回营后,增派了很多士兵,只为了守住,一处毫不起眼的营帐,令很多不明原因的士兵,颇为不解。
连景然觉得那处营帐很蹊跷,决定晚上要一个人夜探敌营,留下连丰守营。
营帐中一片漆黑,另连景然感到意外的是,进入里面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直到这时他才隐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但是箭在弦上,倾城很有可能就在里面,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即使这些真的是庄司澈设的圈套,他也认了!
想见她的心是那么的迫切啊!
倾城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见连景然进来,眼眶微红,但却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连景然走上前,看出她被点了穴道,眼神变化莫测,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替她解开了穴道。
哑穴和受制的穴位解开,倾城连忙坐了起来,急声道,“你来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庄司澈的陷阱,她只是庄司澈用来诱捕他的一个饵。
“倾城!我带你回家!”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柔声道。
“已经晚了。”倾城忽然间变得异常哀伤,痛心道,“你为什么要来,你不知道,庄司澈的目标就是你吗?”
连景然蓦地笑了,亲了一下她无所适从的光洁额头,“我知道这是庄司澈设的一个圈套,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我不能不来!”
“你会死!”倾城难过的看着他。
连景然叹息道,“也许,可即使是死,我也要爬着来见你。”
倾城无声的苦笑道,“你真傻!为我赔上你的性命,值得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整个生命都是你的,还谈什么值不值得!”连景然的笑容里,有一种魔力,静静地光华如同月夜的波光。
“夫君,我已经回不去了!”倾城忽然崩溃的说道,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虚弱的往后一靠,倚在帷幕上,很长时间没有再动。
漆黑的夜里,寂静如死。
连景然在黑暗里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僵住,他似是知道了些什么,目光阴霾之极,他的手指蓦然抠住了檀木床的边缘,力气之大,竟将檀木生生的从床缘抠了下来。
他忍住心痛,手指颤抖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如同往常般温柔清雅,“傻丫头,你受苦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声音含着浓浓的疼惜和内疚,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庄司澈,但却害怕惊了脆弱的她。
听了这样的话,倾城的肩膀突然一抽,急忙抬起手捂住脸,可哪里还来得及,转眼间,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如同珍珠般,缓缓滑落。
他用力的抱住她,泛着胡渣的下巴,支在她的发顶,尽可能的放低声音,柔声道,“倾城,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回去,等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我便会远离朝堂,我带着你找一处,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我……”
“真是好恩爱,好感人的一幅画面啊!哈哈……想不到我们的连丞相,还真是一个痴情种!”连景然的话语被突然掀帘进来的庄司澈打断,当他看到相互依偎的两人时,眼神宛若腊月的寒霜,冰冷彻骨。
连景然的拳头紧握,清澈的声音紧绷,冷笑道,“本相也正感奇怪呢?晋皇不辞辛苦,将内人带到军营不知意欲何为?”
内人?庄司澈眼睛里忽然有了笑意,双眸变幻莫测,淡声道,“丞相成婚,怎么朕会不知?”他听厌了连夫人,内人之类的话,即使只是说说都不行!
“本相成亲本来就是小事一桩,何劳大肆宣扬。”
连景然冷笑一声,扶着倾城,正欲站起身子,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全身竟然感到很无力,连忙提气,却发现气息悉数被压在丹田,根本就提不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中毒了。
连景然心知即使现在运气,也根本无济于事,当下不由的淡声问道,“你何时给我下的毒?”依他对毒气的熟知,根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中了他的招,除非庄司澈将毒下在了他最大意的地方。
难道是……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庄司澈,庄司澈知道他已经猜到,冷声道,“没错,你防范任何人,却惟独不会防着倾城,于是我事先,在倾城的穴道上下了毒,你见到倾城,必定会大意,解穴无可避免,届时一定会中了散功醉,不到两日,你的功力便会一点点的消逝,直到成为一个废人,到了那时,即使我不再攻打月国,你也能保留一条性命,回到月国,你的处境也会更加凶险。”就算他不对付连景然,对付他的人又岂在少数,最起码月雁枫就已经磨好了刀,随时等着他回宫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