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厅房灯火辉煌,已经提前到来的少年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沈阑发现除了郎君们之外,大厅左侧还隔着一排屏风,透过屏风间的缝隙以及精美的刺绣和薄纱,能看到少女们朦胧美好的身影,沈阑便知道大概是魏府的和与魏府相熟人家的小娘子们了。
刚一踏入大厅,沈阑便看到楚枫和周围笑着迎上她,便与魏廉康道了谢,笑着走了过去。
“你可算是来了,再晚点我就要输了!”楚枫一把拉过沈阑的胳膊,笑道。
沈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周围忙沮丧地说道:“我与阿枫打赌,我说你们一定会等到所有人都到了才来,他却说你们肯定会在来了大半人的时候来,结果……哎!”
沈阑不禁莞尔一笑,好奇道:“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沈阑刚问完,周围便哀叹连连,楚枫得意地笑道:“谁输了就要去给那边的小娘子们表演个才艺!”
“哈哈,甚好!那我们就静待你的才艺了!”沈阑开怀一笑,道。
笑声清脆,笑颜如花,楚枫二人皆闪了下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拉着她入了座。
不多时,赵允初便回来了,几人少不得笑闹一番。
气氛正融洽,楚枫突然道:“怎的不见信毅侯和方三郎君?他二人可是各个宴会的焦点人物,魏府不至于忘请了吧?”
沈阑笑容一顿,转瞬便恢复正常,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许是还没到吧。”
赵允初撇了撇嘴,道:“三哥我不晓得,但信毅侯已经到了,不过他在正房那边,人家可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怎么会和咱们这些小毛孩子在一处?”
楚枫二人明了地点了点头,沈阑看着赵允初脸上明显的不喜,不禁好奇道:“四哥,你怎么好像不太喜欢信毅侯?你与他有过节?”
赵允初一噎,瞪了沈阑一眼,道:“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他!”
沈阑大奇,但无奈楚枫二人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便忍住没有问下去,心里更加好奇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天色渐黑,晚宴开始,长相清秀的婢女们将美酒美食流水般地呈上,席间觥筹交错,丝竹飘香,更有魏府漂亮妩媚的家/妓献上精美的舞蹈。
一段歌舞毕,楚枫凑到周围面前道:“哎,你倒是上啊!”
周围顿时脸一垮,郁闷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沈阑和赵允初忍不住笑了起来,楚枫笑着道:“快点,愿赌服输!你看,那边已经撤掉好几个屏风了,你站在前面,她们绝对能看到你的表演。”
周围往大厅左侧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边撤了几乎一半的屏风以方便小娘子们看歌舞,两边相互探看几乎是没有什么障碍了。
周围脸一红,犹豫了半天,突然猛地灌了一杯酒就冲到了宴席中央,大厅内说笑声一停,众人俱都好奇地看向周围,不知道他突然跑上来干什么,只有沈阑三人笑得幸灾乐祸的。
一片安静中,周围突然冲着大厅左侧一拱手,行礼道:“在下姓周名围,今日很荣幸能一睹诸位娘子的芳颜,在下别无所长,唯一曲清萧吹得还能入耳,愿博诸位娘子一笑!”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哄笑起来,大厅左侧的小娘子们也已帕掩口,相依而笑。
“哈哈,这个周围,说得倒比吹得好听!”赵允初抚掌而笑,沈阑二人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一片笑闹中,周围接过婢女呈上的萧,红着脸吹了起来。
说实话,他吹得确实挺好,婉转悠长,引人入境。
只是他胖脸通红,满头大汗,那卖力吹奏的模样实在滑稽,所以虽也有人赞叹几句,但更多的还是哄笑之声,比如沈阑身边的这两位,就笑得几乎趴在了桌子上了。
沈阑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厅外。月光下,花草树木似乎都变得柔和宁静,似乎永远不受世间繁华的影响。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数月前在扬州的那个夜晚,箫声清越,明月皓洁,那样安详而美丽。
他,为什么没有来呢?
“好!哈哈,周郎君吹得果然极好,深有韵味啊!”
突然的叫好声把沈阑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看到一蓝袍少年正一边鼓掌一边不住口的称赞,原来是周围已经演奏结束了。
众人也附和着鼓起掌来,周围向那少年深深一揖,含笑道:“多谢文七郎夸奖,在下献丑了!”
文七郎?沈阑的眼瞬间就亮了!